第七章 真氣化甲
習武場上，曹歡蹲在曹虎身旁，正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www.)
好一會，他才從曹虎腰間摸到一個黑色的袋子。
那袋子鼓鼓囊囊，他打開一看，頓時就是一喜。
袋子裡面，赫然裝著數十枚獸晶。
不僅如此，還有九枚通體湛藍，寒氣四溢的玉石。
那玉石在陽光下閃耀著絢爛的光澤，其中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流動，極是迷人。
看到那九枚巴掌大小的玉石，曹歡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寒玉髓！竟然是寒玉髓！
真想不到這個邊陲世家的子弟身上，竟然會有這等寶貝！
毫不猶豫收起黑袋塞入懷裡，曹歡心中興奮難耐。
有了這九枚寒玉髓，他有著極大的把握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煉體階段，甚至於能夠凝元成功，踏入到真武境！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他緩緩起身，望著昏迷中的曹虎，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眼前這傢伙，到底要不要幹掉？
若旁觀的這些人能夠看穿曹歡的心思，此刻必然會嚇暈一大片。
剛剛殺死了一名血脈武者，現在竟然在思量要不要殺死第二個，這傢伙莫不是殺神轉世？
只可惜他們不清楚曹歡心中的想法，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早已被一連串的驚變震驚到麻木的眾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思量片刻，曹歡最終搖了搖頭。
他頗為忌憚的掃了眼小樓方向，心說幹掉一個曹豪，估計已經引起家族高層注意了。
若再幹掉曹虎，只怕自己只有立刻逃亡一途可選。
算了，暫且留著他一條小命，再怎麼說他也是三長老的親孫子。
更何況，他竟然擁有寒玉髓，日後若自己需要了，再去找他麻煩便是。
這般想著，曹歡不再糾結，轉身便要離去。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誰敢傷害我家少爺？」
一道身影猶若流星，自西南方向迅疾掠來。
話音未落，已奔至曹虎身旁。
他抱住曹虎，細細查看一番，才陰沉著臉抬頭望向曹歡。
「小子，可是你打傷了我家少爺？」
來者聲音尖細嘶啞，難聽到了極點，但言語中卻帶著濃烈的殺氣。
曹歡本打算離去，見到來者，腳步一頓，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是一個年歲頗大的老人，佝僂著身軀，一張臉上褶皺橫生。
最讓人感到難受的是他那雙眼睛，眼角下垂，形如哭狀。
曹歡覺得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住，全身汗毛陡地豎立起來。
老人似乎並沒有指望他回答，環顧一周，輕輕將曹虎放在地上，他嘿然冷笑一聲，突然出手。
狂暴陰冷的氣息隨著他身影移動撲面而來，那壓抑的感覺，讓曹歡幾乎窒息。
最可怕的還不是陰冷的氣息，而是老人拳頭上裹著的那層淡淡的白光，那是真武境第四層才會出現的異象。
真氣化甲！
曹歡毛骨悚然，毫不猶豫的向後飛退。
可老人速度更快，幾乎在呼吸間就已追至他的身前。
「傷害少爺，死！」
他發出桀桀怪笑，拳若飛矢，轟然砸向曹歡。
曹歡臉色驟變，眼中泛起一抹凶戾，突然止住腳步，咬牙喝道：「天妖解體！」
全身骨骼猛地發出一陣不堪負重的聲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色。
然而，他的氣息卻陡然強大起來。
吼！
一拳轟出，呼嘯震天，隱約中，他的拳頭前方竟是凝成一個虎頭形象。
轟！
兩拳凌空相撞，發出鐘鳴巨響，飛塵四散，一道身影倒飛出去數百米，才狼狽落地。
砰！
曹歡半跪在地，右臂無力垂下。
看那模樣，已被震斷了骨頭。
那老者顯然沒料到他竟然能夠擋住自己必殺的一拳，冷冽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便要追擊過去。
可隨即，習武場旁邊的一棟小樓中忽然升起浩瀚氣息。
那氣息隱含威脅之意，令老者剛剛邁出的腳步頓時一滯。
他忌憚的瞥了眼小樓方向，冷哼著抱起昏迷中的曹虎，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今日一拳，他日曹歡必將討回！」
曹歡冰冷到極點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老者腳步一頓，殺氣一放即收，大步離去，轉眼間就已消失在街角。
噗！
曹歡噴出一口鮮血，恨恨地看了眼老者離去的方向。
在眾人驚駭敬佩的目光中，他緩緩步入內務堂，對著早已被震驚到麻木的內務堂執事說道：「預支下半年所有月例。」
那執事哪曾想到這凶人竟然還有心思領取月例，愣了一下，慌忙拿出六個瓷瓶遞了過去。
曹歡眉頭微微一蹙，沉聲道：「我不要煉體丹，全部換成獸晶。」
執事臉色一苦，心說這是違反規定的事情啊。
正要尋個說辭拒絕這位小爺，耳畔突然傳來蚊鳴般的聲音，他全身一震，毫不遲疑的拿出一個黑袋遞了過去。
曹歡接過黑袋，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小樓方向，點了點頭，便徑自離去。
小樓上，曹天奇和老人福伯望著曹歡離去的背影，眼中皆是大放光芒。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福伯才奇道：「天妖解體，這是什麼功法？這功法能讓他瞬間增加三倍的戰力，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曹天奇目露沉思，緩緩道：「我可以肯定，這是一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功法，也不知道這小傢伙從哪裡學來的。不過這套功法弊端很大，是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來換取力量，時日長了，這小傢伙怕是活不過三十歲。」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坐看他就這麼死掉？」福伯面色劇變，蒼老的臉上透著擔心。
看到他這幅神情，曹天奇不禁失笑：「沒那麼嚴重，這套功法只要不常使用，就不會出問題。剛才小傢伙對戰曹虎時，僅是瞬間爆發出兩倍戰力，只有在面對孫老鬼時，才完全爆發三倍戰力，想必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套功法的缺陷了。」
福伯鬆了口氣，眼神陡地變得凌厲起來，沉聲道：「家主，三長老一脈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殘害家族子弟，哼！」
曹天奇默然，許久才輕嘆道：「三十五年前的獸潮，孫巍老鬼一家三口被凶獸包圍，妻女身亡，他為了報仇，不惜深入荒古冰原深處，幾致斃命，是三長老將他救回來的。也正因此，他在報仇之後，只做了兩件事情。一件是自閹，表示從此以後永不尋找女人。另一件就是殺了原來的主子，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只認三長老為主。」
他嘆息道：「我見他可憐，曾派人送去靈丹，卻被他扔出門外。這些年來，就是看在他遭遇悲慘的份兒上，才一直頗為忍讓。不過如今看來，卻是我優柔寡斷了。」
「讓我去殺了他！」想到自己看好的年輕人差點被殺掉，福伯眼中泛起凌厲殺意。
曹天奇搖搖頭，笑道：「你不也聽到了嗎？小傢伙會找他尋仇，你現在殺了他，豈不是讓那小傢伙發狂？就留給他做磨刀石吧。」
福伯猶豫片刻，擔心道：「煉體境對真武境？恐怕再給曹歡三年時間也不見得是那個陰人的對手。」
曹天奇笑道：「拭目以待吧，也不知道這小傢伙不要煉體丹，偏偏要獸晶做什麼？那玩意靈氣駁雜，除了布置陣法，似乎沒太大作用。」
福伯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