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撕逼兩姐妹
這次的事故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畢竟也是引起廣泛關注的大事,好在家屬們的安撫工作都做得比較好,暫時沒有人跑到公司來鬧,但是公司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各家的記者都說要來採訪,一律拒絕。
「阿初,這些記者都好煩啊,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七個邀採訪了,樓下還圍了一堆蹲點的,保安都不夠用了。」楊雅涵拄著下巴吐槽道。
我笑笑,「人家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嘛,反正我們都不接受,讓他們蹲唄,這大夏天的,熱的又不是咱。」
楊雅涵樂呵呵地眯了眼,「有道理啊。」
我眨眨眼,正要說話,桌子上的手機閃了起來,我沖楊雅涵做了個手勢,拿起了電話,是江遠墨。
「喂,查的怎麼樣了?」我盡量小聲一點,握著手機往衛生間走,一是害怕影響大家工作,二也是因為這事也算是比較私密的事情。
江遠墨的口氣很凝重,「阿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這次活動採用的是德國最先進的製冷設備吧?」
「是啊,就這設備成本還花了上千萬呢,怎麼了?」我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問題就在這裡了,喬南托朋友分析了碎冰,說這根本就是國內最普遍的製冷技術,我們已經把設備送去檢驗了,我懷疑這些設備都是假的。」江遠墨解釋道,「而且,這裡的建築材料也都不是最頂級的,盛放冰雕的鐵展架甚至有廢棄的爛鐵。」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幾天冰雕就塌了,這不只是偷工減料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瞞天過海。」
「是啊,而且阿初,你知道這次工程宏澤交給誰來負責建築嗎?」江遠墨故作神秘地問道。
「我哪裡猜得到,宏澤我就認識那麼幾個人……」說到這裡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宏澤集團裡面我知道的幾個人,然後猛然一個激靈,一個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我不確定地說出了這個名字,「蘇子陽?」
「就是他,事情發生以後池銘銳就主動聯繫了我,他告訴我這個項目是任懷天爭取到的,而蘇子陽現在和任懷天的關係,能拿到項目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想,以蘇子陽那貪婪不知饜足的本性,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的預謀,再聯想到蘇子陽這短短的一個多月居然有了自己的車,日子過得滋潤瀟洒,我便更加肯定了。
怪不得啊,原來蘇子陽發的,竟然是這筆不義之財。我竟然隱隱有些激動,握著手機的手都出了汗。
江遠墨後來還查到讓浩浩爸爸工傷而死卻只賠了五千塊的瑞斯建築公司竟然也是任懷天所管轄的。
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任懷天和蘇子陽,現在就只等著設備的檢驗報告下來作為決定性的證據。
期間跟著江遠墨去見了一次徐夢雪,池銘銳也在。他們兩個以往就像是耗子和貓一樣,現在卻坐在一起一本正經地談事情,我怎麼看都覺得很違和。不過這就是男人,為了事業可以放下私人恩怨的大氣。
徐夢雪表示對於任懷天這次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知情,還說可能是之前我威脅過任懷天的原因,所以他對徐夢雪早就有了防備,一直在悄無聲息地轉移他們夫妻的共同資產,徐夢雪雖然知道但為了不被起疑也只能假裝不知。
池銘銳皺著眉頭很是頹喪,「他好像已經跟孫永順聯手了,不然這次的項目他絕對拿不到的。」
孫永順便是宏澤的第三方勢力,跟著池老董事長一起打拚過來的元老級人物,我一直知道池銘銳在宏澤集團舉步維艱,卻沒想到竟然這麼難,被任懷天和孫永順吃得死死的。
「這次應該能同時將兩方都一網打盡了。」江遠墨趁機說道,「因為那批設備查出來不單是假貨,還是偷運入境的,這足夠讓他們二人多吃幾年牢飯了。」
我咬咬牙,介面道,「還不止呢,瑞斯之前的那幾起人命案,他不但賠償還找黑社會的打壓工人家屬,這樣的惡行簡直天理不容。徐阿姨,你不會說你都不知道這些吧?」
徐夢雪看了看我,「我知道,但是他說他自己處理,我也就沒多上心,哪知他的處理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池銘銳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瑞斯竟然背負過這麼多命案,只要能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就算犧牲瑞斯我也願意。」
江遠墨冷冷道,「你不犧牲都不行了,任懷天的事情法院接手以後,你們宏澤都要為他的過失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池銘銳一臉愁色,他顯然也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事已至此,再愁也沒什麼用了。
江氏正式向任懷天和蘇子陽提起了訴訟,一紙法院傳單直接遞到了他們手上,立案抓人,毫不含糊。
因為媒體一直在對此事密切關注,所以柳沁蘭還召開了一個記者發布會來專門闡明這件事,池銘銳代表宏澤集團出席,檢舉了任懷天的所有惡行,並向市民們保證壞人一定會被繩之以法。
開庭的時間在下周一。
周末,我接到了徐詩藝的電話,約我去喝下午茶。江遠墨看了一眼說根本沒必要去,我不依,「徐詩藝以前那樣侮辱我,好不容易輪到我侮辱她,幹嗎不去?」
我承認我還是挺虛榮的。
江遠墨笑笑,沒有再制止我。試衣服化妝我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江遠墨躺在沙發上一邊玩遊戲一邊笑話我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一直都是徐詩藝小人得志,今天換我得志一回,我當然得好好顯擺顯擺。
「你還不去啊?都遲到半個多小時了。」江遠墨看了眼時間,對我說道。
我「哼」了一聲,「半個小時怎麼了?現在就算是半天,她也得等著,沒辦法,誰讓她有求於我呢?」
江遠墨看著我笑得眉眼都皺在了一起。
去了約好的餐廳,沒想到連李文媚也在,她們姐妹兩個翹首以盼著我這個她們曾經最討厭的人。
我悠悠地走過去,在她們對面坐下,輕笑,「久等了吧二位?」
徐詩藝姐妹二人臉色極差,明明很氣憤卻又不得不按耐著,「沒等多久,我們也是剛來。」
我頓時細著嗓子道,「喲,剛來啊?這是多不把我放在心上呀?多虧我剛剛堵了會車,要不然還得坐這兒等你們半天呢。」
李文媚被我惹火了,「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指著我的鼻子吼道,「程妍初,你別太過分了!」
我呲牙咧嘴,「我就過分了你怎麼著吧?」
「你!」李文媚氣結,瞪著我說不出話來,這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徐詩藝還算是比較忍辱負重的,她拉住了李文媚,冷冷地看向我,「程妍初,你能不能放了他們?」
我裝傻充愣,「誰啊?」
「你知道的。」徐詩藝隱忍不發,「畢竟,你也愛過子陽那麼多年,你真的忍心讓子陽身敗名裂么?」
我冷笑,「你現在害怕他身敗名裂了?當初他動歪心思貪錢,害得那麼多人受傷躺在醫院的時候呢?浩浩那麼小一個男孩,差點被冰雕砸斷腿的時候?你們就沒怕過會身敗名裂么?現在知道來求我了?早幹嘛了?」
我連氣都不喘地說完這段話,徐詩藝的臉色徹徹底底黑了,李文媚看不過去,替她姐姐出頭,「程妍初,你少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好,換做是你,說不定比姐夫更貪!」
李文媚這番話讓我哭笑不得,「怪不得你能任懷天那樣的男人湊到一塊兒,你們還真是臭味相投啊。」
李文媚眼睛瞪得銅鈴一般,「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真的不知道嗎?」我憐憫地看著她,「你的情人兼繼父做的那些齷齪事,連你媽都看不下去要出來指證了,你還在有什麼好嘚瑟的?」
李文媚徹底呆住了,良久才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說,徐夢雪早就知道了?」
對於自己的媽媽卻是直呼其名,由此可見李文媚與徐夢雪之間確實有不小的嫌隙,不然也不至於跟自己的媽媽搶男人了。
我點點頭,「不止你媽,你姐也知道了。」
李文媚連忙轉頭去看徐詩藝,不相信地問道,「姐,你也知道了?」
徐詩藝顯然有些心虛,眼神躲躲閃閃正要解釋,卻被我打斷,「還是我來幫你解釋吧,雖然知道了她跟任懷天在一起,但是為了藉助這層關係扶蘇子陽上位,所以假裝不知道,對吧?」
聽我這樣說,李文媚身子徹底僵住了,她獃獃地看著徐詩藝,緩緩開口質問道,「姐,這女人說的是真的?」
徐詩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少血口噴人!」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妹妹自己會分辨,你們兩姐妹慢慢撕逼吧,我家江少爺還在家等我呢。」
說完,我起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到這兩姐妹。
她們的爭吵聲在背後響起,吸引了整個餐廳所有人的注意,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經理過去告訴她們這種潑婦的行為干擾了其他客人,但這跟我,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走出餐廳,我停下步子,眯著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不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越發空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