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猝不及防的告知
持槍的男人緩緩倒下了。
一大波警察破門而入,小敏這才鬆了口氣,闔上眼緩緩地倒下,陸言一把上前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圈起來。
晨光柔和,小敏醒來的時候,陸言正守在身邊,他看上去很累,手支著下巴就睡著了。
淡淡的光打在他臉上,小敏盯了他好一會,突然很想發笑。
昨天自己看見槍口的時候,竟然可以連命都不要地衝過去,原來眼前這個交集並不太多的男人早已不知不覺地走進心裡。
一想到他滿臉戾氣從門后衝出來,她的唇角輕輕扯動了一下,懂得的代價是曾經不懂,既然遇見一個疼愛她的人,她也會挖心掏肺地待他好。
她覺得口有些渴,下意識用手撐了下床面,疼痛化成了一聲微弱地叫喊。
他驀地醒來,一把扶著她坐好。
「手上有傷,不能亂動。」
他的眼裡有些深諳,小敏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我想喝水。」她輕輕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陸言看她一眼,倒了杯水給她。
小敏道了聲謝,抬眼看了下陸言的臉,抿抿素白的唇問了句,「昨天衝進來的警察是.....」
陸言還沒有回答,病房的門開了。
來人是個長相干凈的女孩。
小敏的眼睛睜了睜,一時半會竟然連招呼都忘了打,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她。
「你.....」
陸言回頭,唇角輕輕扯起一絲笑意,「小菁,過來!」
小敏心裡咯噔一下,猜不出這個女孩的身份,只覺得這個小姑娘看陸言的眼神十分特別。
女孩拉了把椅子在小敏床邊坐下,沖她笑笑,喊了聲,「姐姐,你好,我叫沈菁,你可以叫我小菁。」
陸言的神色明顯溫和很多,他淡淡道,「是小菁救了我,否則我就死在海里了。」
小敏打量著她,這個女孩瘦得皮包骨,是她救了陸言?小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陸言從她眼中看出了疑惑,解釋道,「她是個潛水愛好者。那天是去那找東西,所以碰巧遇見了我。」
小敏聽后,眉間的疑惑不但沒有落下,反而更濃了些。
世界上真有那麼巧合的事?
沈菁卻絲毫不介意小敏審視般的目光,揚唇笑著,「很難相信吧?」
被沈菁這麼直接問出來,小敏的臉微微一紅,話鋒一轉道,「是誰報的警?」
「是我。」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俞夕攙著秦伯年走了進來,俞夕笑道,「昨晚公司的人接到一個電話,是你打的,應該是無意間按動了撥號鍵,後來前台打電話來問我,我想了想不對勁,就報警定位你的手機,結果是在廢舊油庫的地方。離油庫最近的警局立刻行動,所以才能這麼快把你們救下。」
大悲之後必有大喜,不但秦伯年許了她一個很美的未來,就連陸言都平安無事,她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陸言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回小敏臉上,「你和小菁坐一會,我和他們出去有話說。」
俞夕和秦伯年也是聰明人,互看一眼后對小敏說了聲,「你好好休息。」就轉身出了門。
醫院的走道一角,三人靜靜地待了一會。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秦伯年低嘆一氣后開了口。
陸言自嘲一笑,「我不是救你,我只是不想讓俞夕和小敏難過。」
她一驚,瞪大眼睛盯著他,心裡的愧疚一層層泛開。
陸言看她一眼,很快轉開了目光,他與兩人擦肩而過,走到窗口的地方,雙手插入了口袋裡,看向藍色的天幕,半響,他才壓低聲音問了句,「能不能放過我媽?我很肯定你們知道內幕。」
俞夕聽后,眉心輕輕一蹙,關於上輩人的恩怨,陸言應該至今都渾然不知,白槿進了那種地方,已經不是單純的某個人說放過她就能平安無事從那裡出來。
就好比左安,殺了那麼多人,一輩子都只能活在黑暗中,盯著通緝犯的名聲躲躲藏藏地過一輩子。還有.....
俞夕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秦伯年,陸婷婷才是操縱左安殺人的幕後黑手,現在她們也要遠走高飛,可在俞夕心裡,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會讓犯罪的人放縱太久,即便她並不想讓那些人死。
誰都沒有說話,俞夕沉默著,秦伯年也沉默著。
至於陸言,卯足了耐心在聽他們的回答。只是等待得實在太久,依舊沒有半點聲音從耳邊劃過。
陸言一轉身,剛想說點什麼,秦伯年卻先開了口,「對不起。」
三個字足以表達他的無奈。
事到如今,放過,與不放過,不是秦伯年說了算的。
陸言的臉色驟然一變,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領,壓低聲音問著,「一定要做得這麼絕?」
秦伯年一個字也沒有說。
俞夕看不下去了,拉住陸言的手甩開,突然冒出一句,「你求他也沒有用,白槿真的犯了罪,除非兩個當事人去求情,否則她根本不可能沒事。」可陸婷婷自己都避之不及,怎麼還會?而且就算是他們都去求情,白槿的手上還有秦岳的命,是不可能逃過法律制裁的。
「當事人?」陸言愣了一下。
關於母親的案子,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很清楚,那天事出突然,警察上門來抓人,事後他去警局,警局的人只是說暫時不向外界透出,讓他等消息。
陸言有些不明白了,母親是因為涉嫌殺人被抓,可俞夕卻說兩個當事人,是不是等於根本就沒有人遇害?
俞夕一驚,很快斂下眸,她深知自己說錯了話,一顆心突突直跳。
正在這時,丁馳突然出現在走道里,手裡夾著一根香煙,一邊走近一邊對陸言說,「俞夕口中當事人,一個是秦伯年的舅舅,一個是秦伯年的母親。」這幾天,丁馳通過關係打聽到這一層,倒也知道得挺是時候。
這不急不躁,不緊不慢地嗓音傳入幾人的耳朵里,剎那間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秦伯年回頭,一道極其犀利憤怒的眼風打在丁馳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