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原來如此,誤會?意外?
卓一航辦公室內。
「小慧啊,你明知道美美不能懷孕,怎麼就現在才告訴我!」徐大鵬聽到自己的女兒冒死懷孕一事,溫怒責備道。頓了頓,看著劉慧掛著淚的臉,又輕嘆一聲,轉頭朝一直沉默的卓一航,急切地問道:「一航,現在美美怎麼樣了?」
上次聽老友譚青雲說,自己的女兒美美和他兒子鬧分手,身體不好住進了特護病房,加上這幾個月政務繁忙,一直都沒有來得及關心孩子,頓時懊悔不已。
卓一航的眉頭皺巴的能擰出水,艱難地扯動嘴角道出實情,「美美,她……現在心臟很不穩定,她經常做噩夢,嚇醒,有時候.....還暈厥過去。」
他吐吐吞吞,心情無比沉重,似乎不想去觸及那份心痛。
「老徐,都怪我呀,都怪我。」韓芸嚶嚶哭泣,面容上泛著歉疚之色。她邊擦眼淚邊說,「當時我要是帶著孩子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美美也就沒事。」
「不怨你,怨我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苦了你和洪水那孩子了。」徐大鵬拍了拍韓芸的手,頓了頓,又回憶說,「當年要不是洪水他爸救起我,半夜去叫醫生,也不會遇見洪峰,不會被水捲走丟了命,可憐洪水那孩子連親生爸爸都沒有看到,苦了你們啊。」言談之間除了愧疚還有感激,那是一段無法追憶的痛史。
卓一航聽到這裡,想起了D區開發那會遇見的那孩子,立刻詫異的問道:「韓洪水,就是頭髮黃黃的,像混混一樣,是……是你們的兒子,九美的弟弟?」他疑惑的目光鎖定在二老身上。
「你認識洪水?」韓芸也很是驚愕,問道。
不敢相信這世界還真小,老天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分。
卓一航聳了聳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僅我認識,九美也認識,好像關係還不賴。」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扇門,卓一航本來還在疑慮是否答應讓這兩個老人見韓九美,關鍵是她病情太反覆無常了,不敢冒這個險。
這下看來,韓洪水至少起了不少緩和關係的作用,還有就是心病還要心藥醫,心裡想著不如試一試。
「那敢情好啊,讓老徐見見美美吧。」韓芸愁雲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目光含著期待。
「可是……哎,她性格太倔強了,未必肯聽啊。」徐大鵬犯愁道,雙眸堆滿了憂傷,還有一絲無奈。
都說父母別想贏得過子女,沒有不了解子女的父母,徐大鵬就是這樣的。
最先知道自己女兒有這個病,一再妥協,連她要求辦理孤兒戶口,甚至改姓,都一味退讓,生怕觸犯了她的壞心病。而且這些年總想找個時機解釋,可是父女一見面,就像火山爆發,壓根沒有辦法談。
「姑父,都不怨你們,只是那時候,美美還是個孩子,又留守了好幾年,姑媽才死,姑父您又……她一個孩子不能理解。」劉慧連連說道,勸慰著,「阿姨當年挺著大肚子,還遇到這種天災人禍,現在美美也是為人母,能理解的,去打開她的心結,說不定她的病有轉機。」
徐大鵬似乎做了很大決定,「好!」,疾步已經到了門;「等等!」卓一航著急的語音才剛落下。
「怦!」
辦公室門被猛然大開,冷冷地目光掃射了進來,韓九美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站在門口的她歇斯底里,「滾!滾,給我滾!」
他們是自己不幸的源頭,是噩夢的注入者,也是自己愛情的終結者,別人懷孕能和最愛的人分享,而她不能!人人都能在家人的呵護下,老公的疼愛里,幸福盼著孩子降生,而自己呢……
恨?焉能不恨!恨入骨髓了無痕,只怨自己沒有機會選擇雙親。
意氣風發的省長徐大鵬一下子臉色大變,呆立在當場,竟然一字都說不出來。
上次見到女兒,已然有了半年,今天再見到她,清瘦的身體,慘白的小臉,深陷的雙眸,病魔折磨她不成人形了,自己差點都沒有認出她來,心疼?愧疚?……湧上心頭。
韓九美心臟那種撕裂的痛感不停地佔據著身體,"我滾!",人已經疾奔而出好遠,眼淚肆掠湧出。
離開!離開這裡!失去理智的她滿腦子只想到這個。
逃離這裡,逃離有他在的地方,只要看到他,她就能看到苦苦等待的媽媽,還有那個雨夜壓在她身上的莫名男人,撕爛她的衣服,真的是體無完膚,心臟不全……
「美美。」
「美美……」
站在門口的徐大鵬當機立斷也疾奔追出,老當益壯,不愧是當年部隊的第一快跑能手,他一把拽回已經快要到大街上的韓九美的胳膊,「危險!」
「怦!」
下一秒,徐大鵬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卡迪拉克撞倒在地。
血!漂亮極了,正如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夜,壓住自己男人的血一樣,髒得耀眼,使人睜不開眼睛!
他死了,終於死了,自己成了孤兒,名正言順,可是自己的心依然不痛快,反而更劇烈的疼痛,抵不過疼痛襲來,韓九美垂下眼眸。
「美美啊!你怎麼啦?這是怎麼了?」
從車上下來的譚鵬跪倒在韓九美身邊,瘋狂地叫了起來,他的聲音甚至有點兒凄厲。
可是韓九美已經完全昏迷過去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再相見,真的就是永別了嗎?不祥的預兆讓他如萬箭穿心一般難受。
幾個月不停歇的疲累,卓一航急速趕到。眼前映入這一幕的發生,頓時天昏地暗,暈厥了過去。
「讓開!快讓開!」譚鵬現在已經快要瘋了,她正處於昏迷狀態就在他面前,他能不瘋嗎?他像瘋了一般抱著她衝進了C醫院的急診室。
「海博士!快給我叫海博士來!」他一把她放在病床上,就開始大聲地命令起周圍的護士來,完全失去理智了。
「請您鎮靜一下,患者我們會照顧的,您只管到外面去等候就行了。」一位護士走上前勸說道。
他馬上火冒三丈起來,「快點兒!快點兒!救救她,救救她。」
一看譚鵬通紅的眼珠子,好像要吃人一般,護士嚇得趕緊拿起了電話正準備說話,鄭少微帶著幾個急救醫生匆匆忙忙趕來,「趕緊送特護病房!」鄭少微伸手捶了捶胸。
譚鵬馬上一把抓住了鄭少微的雙手,「快點,快點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