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挑眉,勾唇,哼笑出聲,凝眸,放肆地打量譚鵬。
譚鵬欣賞文物般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仰頭,厭惡道:「你看什麼看,沒有看見過人啊?」
「嗯?」譚鵬驚愕道,隨後老實的收起貪婪的目光。
想起那句「譚鵬已經行動了」,我深呼吸一口氣,連珠炮發問:「你剛才是故意的吧?盯著我看想製造假象贏得先機還是想害我出醜,是為了報復我上次沒有聽您老的指示在那個髮廊剪髮啊?」
譚鵬緊盯著我的嘴,丈二和尚理不清思路,又是一聲驚訝聲:「呃?」
又想起開始譚鵬淡定自若的看著我那狼狽不堪的樣子,看著我被欺負卻紋絲不動。新帳舊賬一起算,雙眸帶火,我急躁罵人了:「嗯?呃?啊什麼呀!你啞巴了。」
譚鵬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臉上的笑容天然的掛著沒有收斂的意思。我仰頭反問:「笑什麼笑!我很可笑嗎?」
譚鵬立刻搖搖頭,緊緊抿著嘴唇收住了一絲絲笑,可是那笑意依舊。
這回輪到我詫異了,思慮道:他真啞巴啊?!他一晚上都沒有說話。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罪孽啊!我怎麼能對殘疾人這樣兇巴巴的呢,可憐啊!貌若潘安,卻是個「啞巴」。我朝譚鵬莞爾一笑,偷瞄著白凈的臉有點像剛從地獄出來似的,心裡默念道「譚鵬,譚鵬」。
怎麼看,也和大鵬拉不到一點相似點,取名叫鵬,太不恰當了。定神看著他的邪笑,嗯!應該叫「譚小邪」,夠精準!更貼切!譚小邪,譚小邪,心裡默默喊著喊著。
我垂頭,「咯咯咯咯......」笑出聲來。譚鵬見我一直在笑,裂開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跟著我樂呵。
我漂眼拍了拍他的胸脯,調侃他:「譚小邪,你笑啥啊?傻樣!」
「沒笑什麼!」譚鵬不緊不慢的突然開口了。
我腳一軟,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還好他動作敏捷,一把摟住我的腰擁入懷裡,很有勁!
沒有想到,譚鵬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白凈的臉鮮有血色,力氣卻很大,一把就拖住了我下沉的腰。動作敏捷,手很大很溫暖。在他不寬不厚的懷裡,我竟然有種莫名的踏實感,帶有一絲流連忘返。
香味入鼻,我瞬間撤離他的懷抱,問:「你......你不是啞巴啊?」
譚鵬轉頭到處看看又看著我,食指指著自己,驚愕地道:「我嗎?我?而後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的,他搞不明白我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我逼近他,憤憤不平連珠炮的反問:「那你啊?啊?什麼呀?搖什麼頭啊幹嗎問你你不說話啊是什麼意思啊你?你調戲我啊?你耍我,是吧?我好欺負,是吧?!」
半響,譚鵬似有所悟,看著我一臉生氣,不解地問道:「你......你說話怎麼這麼快?」繼而理直氣壯道:「每次我正要說話,你又開口了。」
哎呦!才說不到20個字用了1分多鐘。原來他語言有障礙。
我雙臂交叉環抱自己,扭頭看著窗外,不屑和他交談。
譚鵬躬身,紳士般的伸出手:「又見面了!很高興認識你!」
是的,討厭的是我們又見面了,又一次讓我糗到家的見面。
我若和他握手,不是啞巴也定個會個傻子!我詛咒著自己。
便說:「夜色很美,您慢慢欣賞!」遂擦身離開。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不想和他搭訕,懶得和這種智障糾纏,兩次見面,兩次被耍。
譚鵬邪笑著,完全不介意我的無理,反而看著窗外,贊成道:「嗯,夜色很美!」。看我離開,屁顛屁顛的像個孩子緊隨我進了包廂。
我走進包廂拿起包,看著正high的七姑娘,決意不打招呼便準備離開。譚鵬像個被遺棄的孩子,抓住我的包,著急道:「不要走嘛!」
我暗暗提醒自己:慢半拍又稚氣未脫的男人,沒勁!叫我怎麼能不走。看著他那孩子般著急的神情,掰開他的手,繞邊欲離開。他動作敏捷地轉身,又攔住我,可笑地揚起車鑰匙,央求道:「我和你一起走,我有車」。
典型的心智不成熟,個子卻和成熟男人一樣挺拔。
我看著他稚嫩的表達方式,先前「納妾」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伸長手臂拍拍他柔弱的肩膀:「小盆友,阿姨也有車,有車不值得炫耀的,知道不,要乖哦。」
說完,頭也不回的疾步離開了這熱鬧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