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嫂
楚王府中。
阮書啟在嘶吼著,在壓抑著自己,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快要將他撕成了兩半,但他仍是忍著呼痛出聲,他不想讓阿舒擔心。
殊不知阿舒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中一直注視著他。
看著身旁早已淚流滿面的女子,阮青舒嘆了口氣:「別哭了,無霜。」
對於哥哥要她瞞著白無霜這件事情,阮青舒始終不認同。
和皇玉欽之間的感情讓她明白了,愛情並不是一味的忍讓,若是沒有了承擔的責任,這種愛情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打擊和摧殘。
只能同甘不能同苦的愛並不算真正的愛。
所以她自作主張的讓白無霜看到了哥哥現在的樣子。
捂著嘴,白無霜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哭了出聲,在來這裡前,青舒就讓她再三保證不能讓子恆知道她來了,她要忍住,子恆不希望自己看到他的樣子。
見白無霜仍是止不住的哭泣,阮青舒嘆氣,拉著她便從小道中退了出去。
「無霜,你……」阮青舒一句話還未講完,白無霜就抱住了她開始痛哭出聲,其聲音凄厲的讓聞者都落淚心酸。
拍打著白無霜的背部,阮青舒淡淡的安撫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無霜終於止住了哭聲。
「青舒,我會陪他一直走下去。」對於阮青舒帶她來看子恆的目的,白無霜也是心知肚明。
就是因為心知肚明,她才更加的感激阮青舒。
如今皇位之爭已經波及到了他們家,她如何會不知,更何況爹爹也囑咐過她,莫要再和楚王府的人接近,尤其是楚王妃。
她也懂爹爹的難處,即便心中很擔憂子恆,但她知道一旦青舒找回了子恆一定會通知她,所以她安靜的在家中等著青舒,但她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樣子的子恆。
那個風華絕對,溫和有禮的子恆竟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一瞬間,白無霜心中的是心疼,是自責。
她不能陪著他一起,她只能看著他,只能待在角落中看著陷入瘋狂中的他。
「無霜,你知道現在的局勢嗎?」並非阮青舒不相信白無霜,而是不信那老狐狸白丞相,他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哪方面都不牽扯進去。
提到白丞相,白無霜眼眸中劃過一抹堅決:「青舒,為了我的幸福我會遊說爹爹。」
縱使深陷情網,白無霜仍是那個清冷的聰慧女子。
阮青舒叫她來的目的,其一是要試探她對阮書啟的心思,其二便是要她決定這次的爭儲的決定權。
白丞相即使老謀深算,但對唯一的女子卻是極為疼愛,白無霜的決定在某一方面深深的影響著他,若是白無霜堅持,縱然是白丞相也不得不屈從這個女兒。
「你想我怎麼做?」
搖了搖頭,阮青舒出乎白無霜意料的說道:「什麼都不要做。」
只要白丞相什麼都不做,便是最好的幫助,阮青舒並未打算同白無霜解釋。
「無霜,有個人我希望你能去見一下。」
見著阮青舒那那嚴肅的面容,白無霜心中突地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仍是點了點頭。
看著那僅能看著背影的女子,白無霜歪過頭看著身旁的阮青舒問道:「她是誰?」
「你看不出嗎?」阮青舒不回反問著。
仔細的回想著記憶中見過的人,白無霜仍是想不起自己曾見過這人:「我應是不認得。」
輕勾唇角,阮青舒冷冷的道:「這可是名聲赫赫的緹爾公主。」
白無霜瞪大了眼睛,前些日子緹爾公主失蹤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她沒想到緹爾公主竟是會在楚王府中。
看著欲言又止的白無霜,阮青舒略嘲諷的問著:「想知道她為什麼在這兒?你為何不想想為何她在王府中,我便能找到哥哥呢?」
白無霜抖了一下。
想起子恆曾對她說過的,曾經相戀的人回來了……
難道緹爾公主!
「……子恆的遭遇都是她做的?」白無霜的聲音聽起來乾澀難耐。
阮青舒眸色複雜:「嗯。」
待得到回答,剛才阮書啟那瘋狂的一幕,看到那身上的傷痕,白無霜一下子怒氣高漲。
她想問,為何要這麼對待子恆?
明明不是愛他的嗎?
為什麼捨得傷害她?
一把拉住白無霜,阮青舒淡淡的道:「不要靠近她,她會蠱術。」
那一直被她們議論的緹爾公主卻像是沒聽到房中還有兩人似的,自顧自的坐在床邊玩弄著手中的手絹。
「走吧。」
拉著不甘願離開的白無霜離開了院落中,阮青舒靜靜的走在青石鋪成的小路上。
「你帶我見緹爾公主應該不止是想要告訴我,她是害子恆受罪的兇手吧?」白無霜並不認為阮青舒會是專門做這種事情的人,唯一的解釋,便是她還有什麼話沒說。
「無霜,你為何要這麼聰明呢,這樣活著不是很累嘛!」對於白無霜的敏銳,阮青舒多半的是無奈。
白無霜莞爾一笑,傾國又傾城:「人生雖說難得糊塗才是福,但卻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糊塗的。」
好一會兒,阮青舒才道:「緹爾公主懷孕了……是我哥的。」
看著白無霜那震驚到不可置信的模樣,阮青舒有些心酸,卻仍是堅持的說著:「我哥被下了蠱蟲,失去了神智,他做出的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並非不愛你,只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己啊!」白無霜苦笑著說道:「他既如此待我,我又怎能負他。」
詫異的望著白無霜,阮青舒道:「你不生氣?」
「誠如你所說,這些不受他的控制,我猜以他的脾性在被你救了后,他肯定是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吧?」
對於白無霜如此了解阮書啟,阮青舒心中很是欣慰,這般看來,她不用再擔心哥哥了。
有無霜陪在他的身邊,也能讓她放心不少。
也就是這一刻,阮青舒是真真正正的將白無霜視作了自己的親人,而不再只是知己了。
「確實如你所說,他曾想過放棄,若非我的苦肉計他不會如此拚命,但他最努力的不僅僅只有我。」含笑的望著白無霜,阮青舒柔柔的道:「更多的是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