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與惡魔的舊賬

「篤篤篤」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他的動作，也讓孟曉楠整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猛地將他推開。

他不怒反笑，笑得怪異詭譎，「天意如此！今天是幹不成這事兒的了！老天爺都不讓我得到你！哈哈哈四年前，我得不到你，四年後，連老天爺都要阻止我！」

「篤篤篤」

「孟小姐，怎麼把門給反鎖了，我能進來嗎？」是剛剛那個小護士的聲音。

「能！」孟曉楠毫不猶豫。

待那小護士進門，王超已經變了一副模樣，正兒八經坐著，可不管他怎麼把臉上的笑擠成溫和模樣，都有不可掩飾的猙獰。

小護士明顯有些害怕，看了一眼孟曉楠的吊瓶，見還有一半之多，叮囑孟曉楠幾句，走了。

房間里再次剩下他們倆。

他正兒八經坐著，她因害怕蜷縮在病床頭，一邊摸索著被單下面的手機。

「孩子生下來了是吧？女娃，三歲了，在中心幼兒園，我沒說錯吧？」他換做一副在聊家常的神色。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孟曉楠越發的沒底，他若是說些劇烈的話，做些劇烈的事情，她倒覺得痛快，現在他不溫不火，跟個神經病似的，倒讓她有猜不透的害怕。

「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嗎？我曾經跟你說過我的夢想不是嗎？」他點燃一根煙。

孟曉楠一陣嗆咳。

「我的夢想就是這輩子娶你孟曉楠當老婆，這事兒你該是忘記了吧？」

她除了記得他被抓進監獄前說的那句狠話，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她對他，一無所知。

他不過是酒吧里一個服務員，而她曾經是天天去酒吧混得昏天暗地不知世事自以為有乾爹撐腰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知又無良少女。

他暗戀她，記得她愛喝的酒的品牌，記得她喜歡去的包間，也知道她有幾個真正的朋友，更知道她的生日、愛好、家境，一個男人，即便是一無所有的屌絲，為了自己的女神，什麼都能調查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對此卻一無所知，他對她好，她感覺不到，認為是理所當然，當年很多男人都對她好，包括她的朋友，對她都跟跪舔似的好，因為喝酒吃飯的錢她全包，她帶著他們混，天南地北，哪兒的高檔場所，都吃喝玩樂過，她當年就是那眾星中璀璨的月亮，他們捧著她，她站在中央，光芒萬丈。

他在她背後默默注視她一舉一動長達半年之久，彼時，她也心有所屬，認識不過半個月的楊浩明，讓她沉迷。

直到有一天，她喝得半醉，在洗手間被人調戲，他救下她，並跟她表白，她不當回事，笑了笑，繼續跟大家玩，當時楊浩明也在，她讓朱曼邀請過來的，那天，她玩得越發的放肆，目的只有一個吸引一直在旁邊喝悶酒的楊浩明的注意力。

後來，事情就不妙了，她喝得太多，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葯，神志不清。

那會兒，大家都會偷偷吃禁藥，讓自己在舞池中跟個瘋子，手舞足蹈，她第一次吃，剛踏進舞池的時候，就一陣莫名的眩暈，倒下的時候，她記得自己叫了聲楊浩明。

第二天凌晨四點醒來，她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蜷縮在包間的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塊桌布，地上亂成一片，是昨晚留下的殘骸，她的衣服也混在中間，上面沾滿了各種水果的汁液，揉成一團，慘不忍睹。

周圍靜悄悄的，像是被鬼子掃蕩過的村莊，當她害怕地抬頭四看，才發覺包間內一個人都沒有，她驚恐至極，仿若世界末日般害怕。

她大吼了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著，一邊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了一夜，酸痛難耐，往粉色的沙發一看，那裡有一抹異常的殷紅。

雖然是第一次，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驚慌失措間，包間的門突然被打開，第一個進來的是王超，他面無表情，而她的乾媽余仕玲，跟在他身後，目瞪口呆看著一絲不掛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