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備胎

他細細打量著她的臉。

剛剛他早看到他們在角落裡拉拉扯扯。

朱曼心虛，「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葉秦川內心有說不出來的鄙視，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竟是這麼假，奈何當時看不透，幸而沒有糾纏及早放手。

「他到底是誰？」他追問，其實他早就知道，可他就是要親口聽她說出來。

「他還能是誰！不就是孟曉楠老公嗎？你覺得他會是誰！再說了，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有些生氣，也有些尷尬，久別重逢的歡喜，被他不屈不撓的追問打破，她想要逃，卻被他一把拉住。

「你要幹什麼！」她激動道。

他放手，作投降狀：「我沒想幹什麼，我只是想得到一個幾年前我早就該得到的答案。」

「什麼幾年前的答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說清楚些。」

「朱曼，大家心裡都清楚的，我不過是想從你口中親自說出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向來坦蕩，現在又何必這麼扭捏？」

朱曼愣住了，她顯然是想不到剛剛對與他的前塵往事還有一絲眷戀的男人此時說了這樣的話。

「既然你裝傻，那我來問你好了，他是不是曾經打電話給我威脅我別跟你在一起的男人？當時站在他身邊笑的女人是不是你？」

朱曼低下頭，不反駁。

「你不回答？那就是了！我從沒見過撬人牆角撬得這麼理所當然、這麼拽的，當年你無緣無故的離開，就是因為他吧？我記得我發六百五十一條信息問了你好幾個月，你隻字未回，跑去你們宿舍不下百次，一次都沒找到你，我當時還懷疑你是不是死了呢。」

葉秦川說得激動，說到最後，竟心塞得無法開口。

他當年追朱曼足足追了半年，打飯、陪她逛街、給她買衛生棉、幫她抄作業、給她洗衣服……多幼稚的破事兒他都幹了，剛開始她說他們是不可能的，給了他明確的答案，這倒也罷，既然別人跟他說清楚是不可能，他還甘心為她的這一切都是自願的，是他自輕自賤，自以為是通過行動打動對方，後來發現她的心堅如磐石，刀槍不入。

追了足足半年後，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答應了做他女朋友，可她有個條件，就是不能讓大家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他雖奇怪，但也答應了，覺得她不讓說自有她自己的理由，還為自己努力得到的回報沾沾自喜，可他們在一起不過半個月時間，就有個陌生男子給他打電話，讓他離朱曼遠點，還威脅說不離遠點就打斷他的狗腿。

當時他還想約對方出來干一架，一直到他聽到電話旁邊的笑聲，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那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個天大的傻瓜。

就在那天後，他再也聯繫不到她，一直到她大四生日那天，才打通了她電話，懇求她給她辦一個生日宴，那個時候，他其實早已死了心，搞這麼一出，不過是想試探她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並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大家好聚好散，有個結果，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個有嚴重強迫症的人。

可剛一開口，就被她打斷，她喝得太多，又或者是假裝已經醉了，沒理會他，混跡在人群中，腰肢扭動，醉生夢死。

陪著她瘋的，是孟曉楠，當時她雲淡風輕的把孟曉楠介紹給他，孟曉楠在他看來是個特別的女孩子，他記得清清楚楚，一直到今天，她嫁做人妻，他都忘不了當時她假裝正兒八經的安慰他的樣子，就是因為當時她不經意跟他說的一句話，他才徹徹底底的放開了自己，出去旅行一遭。

可是很顯然的她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那句話一直到今天都刻在他心頭。

他還記得，那天生日宴上，沒有楊浩明的身影。

朱曼拉著他，小心翼翼說了句：「對不起。」

葉秦川冷笑：「我要的不是這句話，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承認，你當初是腳踏兩船這個事實，並且在我之前，你已經有了他，找我，不過是想找個備胎罷了。」

「這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他篤定答道。

她垂下頭：「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

「噓夠了，這就夠了。」他說罷，華麗轉身。

病房門正在此時開了，楊浩明探出頭來，關上病房門，扯著她往車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