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酒吧里的對峙
這段時間.似乎總是她在等他.等待.是漫長的.是折磨人的.可是.他卻等了她五年.五年.是多麼的漫長.怎麼能和她現在的等待相比.
夜.慢慢降臨.朦朧的霧氣盤踞在這個城市的上空.將整個城市緊緊籠罩.這個城市變得虛幻起來.猶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樓.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的門開了.林宇軒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看到坐在門口的藍.他愣了一下.
「軒……」藍看著他.不知道是該問他去了哪裡.還是該說聲你回來啦.
他看了好久.好久.才輕輕地說道：「你……是不是去找過他了.」
她低下頭去.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去找他.可是.她又怎能不管不顧呢.那都是因為她而惹起的事端啊.
「欣兒.為什麼要去找他呢.」他的言語透露著哀傷.透露著不滿.甚至是怒氣.
他笑了.凄涼而又絕望：「去找他……是不是要讓你回到他身邊.欣兒.在你心裡.我永遠都比不上他……五年前是.五前後……也是嗎.」說完.沒再看她一眼.開了門.轉身走了進去.
門在她面前輕輕關上.她怔怔地看著.沒有移動.
她又一次做錯了嗎.為什麼對著他.她老是要犯那麼多的錯誤呢.是不是他縱容地她太久了.所以她都不顧他的感受了.可是.她真的想幫他.真的不想再傷害他啊.
藍重又坐回位置.無力地靠在牆上.樓梯口的風襲來.帶著凜冽刺骨的味道.她環住了自己.緊緊地.卻沒有一絲溫暖.
手機在那時候響起.響了好久好久.她才木然拿出.
屏幕上一閃一閃跳動著「以然」兩個字.感覺好陌生.但.是她朋友呢.
她按下了接聽健.
電話里傳來她微醉的聲音.還有嘈雜的喧鬧聲.她說在酒吧里.讓她過去.
可她一點也不想去.她說她喝醉了.她不能不去.
她站起身.她望了緊閉的門一眼.還是抬腿走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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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內刺耳的聲音.繁雜的人.令她頓時覺得暈頭轉向.她找了好久.才看到坐在吧台上喝著酒的宋以然.邊上還有兩個外國佬.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
藍頓時覺得清醒起來.她忙擠過攘攘人群.走到她身邊.
「以然……」她拿住她欲要再倒的酒瓶.
「藍……你終於來啦.」她嬌笑著.伸出手摟住她.滿嘴滿嘴的酒氣直刺激著藍的五官.她微微皺了眉.
「別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她卻掙脫了她.「我要介紹朋友給你認識……」說完.她朝著邊上金髮碧眼的外國佬叫道：「JOHN.來認識我的朋友.」
被喚作JOHN的人笑著伸出了手：「你好.我是JOHN.很高興認識你.」
藍愣了一下.想不到這是她的朋友.她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你好.我是藍欣.」
「想不到宋的朋友真的是美艷絕侖哪.」他毫不掩飾滿眼的愛戀.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
藍局促.尷尬的抽回手.
「宋說.她有一個漂亮的中國朋友.聞名不如見面.」另一邊的男人也笑著說開.不太標準的中國話怎麼聽都感覺彆扭.
「藍.這是FRANK.」宋以然又轉向另一邊.那人也滿滿的驚艷之色.
「你好.」藍朝他點了點頭.這次索性沒伸出手.這兩人都是她的朋友.害她還以為是什麼瞪徒子呢.
「藍小姐.初次見面.敬你一杯吧.」叫JOHN的人手捧著一大杯啤酒送到她面前.
「我……我不會喝酒.」她慌了.要知道這五年.她可只長了年齡.沒長酒量啊.
「藍.喝一杯吧.法國佬都很熱情的.」宋以然笑著看她.
藍進退兩難.看著那大杯的酒.還沒喝.她都已經覺得頭暈了.
「半杯行嗎.」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哪有喝酒喝半杯的道理.你們中國人不是說.感情深.一口悶嘛.」JOHN笑嘻嘻的拿著酒杯.不容她絲毫拒絕.
誰跟你感情深啦.藍恨恨地想道.但還是接過酒杯.猶豫了一下.喝了下去.
澀澀的味道.沿著喉嚨一路澀到心裡.
「GOOD.」JOHN朝著她豎起大拇指.笑意溢滿了雙眼.
「藍小姐.那我這杯你也一定要喝啊.」FRANK深情地望著她.
不是吧.她怎麼就忘了還有一個啊.她看著那滿杯的淡黃透明液體.覺得眼前模糊了起來.她求助地看向宋以然.進來的時候以為她喝醉了.誰知卻原來這麼清醒.
「藍.沒事的.喝吧.這啤酒的度數很低的.不會醉人的.況且.還有我呢.」她朝她眨了眨眼.
對.還有她呢.那就喝吧.
她拿起滿杯的酒.一狠心.閉上眼.酒杯剛碰到唇邊.突如其來的一股勢力從她手裡拿走了杯子.
她正詫異.抬頭.卻見雷滿臉怒容的站在身邊.
剛進酒吧.就一眼看到了她的身影.舉著滿大杯的酒就要喝下去.
她以為她是什麼.五年前的那場醉酒難道忘了嗎.看到她身邊那兩個金髮碧眼的人.正滿臉垂涎的盯著她.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吃下去.他狠狠握緊了拳頭.心中的怒氣洶湧澎湃.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一把奪過她欲要飲下去的酒杯.
藍一狠心.閉著眼.正要喝下酒.卻被奪了去.
她詫異地抬頭.看到雷滿臉怒氣地站在身邊.
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幹嘛生氣.為什麼要生氣.她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雷……」宋以然的叫聲頓時令她清醒了過來.她忙掙脫他緊緊攥著的手.他怎麼也會在這兒.不過.不奇怪啊.宋以然在嘛.
他沒有理會宋以然.又一次攥緊她的手.拖著她朝門口走去.
「雷……」宋以然衝到他面前.大聲質問道.「你幹什麼.」
是啊.宋以然是他的女朋友.他卻拖著她往外走.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啊.
藍有股驚慌.她拚命扳著他的手.想要抽離.他卻更加地握緊了些.
「讓開.」他冷冷地看著她.幾近殘酷的說道.
「雷尼.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才是你未來的妻子.」宋以然有點歇斯底里.不顧是在公共場所.不顧自己的形像.朝著雷大聲吼道.
她已經受夠了.已經受夠他冷漠的態度.受夠他無視她的眼神.受夠他把她的愛棄如敝履.
「我從來沒承認過.」他看著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那樣冷的一句話.即使是在這個躁熱的空間.仍覺得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全身心的.冰涼冰涼.
藍也忍不住顫抖.他終究還是殘酷的.冷血的.可他.從來都沒有對她那樣過.即使是在她背叛了他.在她和林宇軒結婚的時候.他也只是痛苦的朝她怒吼：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
她猛一哆嗦.抬頭看著站在身前的高大的身影.那是他對她說過的最殘酷的一句話.他對她的殘酷.還是她給他的.而再次見面.他卻對著她說要她回到他身邊.那樣的深情.讓她怎能遺忘他.怎能不用生命去愛他.
雷拖著她.越過宋以然.朝門口走去.
宋以然看著走出去的身影.晃了晃.險些跌坐地上.
一走出門口.藍就狠命甩開雷的手.她朝著他大吼：「你這是幹什麼.」
「我才要問你幹什麼呢.」他的怒氣瞬間衝出.也對著她咆哮.「怎麼.學會喝酒了.還想要一次***嗎.」
「那也不關你的事.」她不甘示弱地朝他說道.
「是.是不關我的事.是我雞婆多管閑事.是我看不慣你喝酒.是我看不慣那些男人圍在你身邊.一副想要把你吃了的神情.是……是我狠不下心.是我對你還有著眷戀……可以了吧.」他眼底湧上迷霧.聲音轉而輕微.悲痛又無奈地看著她.
她的心狠狠抽緊著.狠狠地.緊地讓她忘了呼吸.
瞬間.
她一下撲入他的懷抱.
雷.
就讓我放縱一次吧.讓我再享受一次你溫暖的懷抱.
她緊緊抱著他.拚命呼吸著他的味道.豆大的淚珠滾落.滑進他肩窩深處.
終於.又依偎在他的身上.肌膚緊挨著肌膚.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
他亦緊緊抱著她.這副朝思暮想的軀體.這張明媚的小臉.他永生難忘.
這一刻.沒有仇恨.這一刻.忘了所有的一切.這一刻.兩顆心緊緊相依.
「藍……藍.回到我身邊.回到我身邊好嗎.」他埋入她的秀髮.嗅著那甜美的味道.眼角.濕潤一片.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她閉上眼.聆聽著自己心裡的呼喚.好想.就這樣依偎下去……直到永遠.
天空炸開一聲巨響.五彩斑瀾.絢麗多姿的煙花在他們身後散開.將黑漆漆的夜照得通體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