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
好像背著沉重的行囊在沙漠中走了一千里的遙遠路途,疲憊、沉重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總是想停下腳步好好的休息一下,卻又知道不該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鬆懈,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當蕭鵬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了。
「醒了,醒了,快去找醫生,他醒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一張熟悉的面孔,圓圓的臉蛋很親切,圓圓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焦急和狂喜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融合在一起。
雖然已經睜開了雙眼,可還是有種如在夢中的虛幻感,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是那麼的恍惚,那麼的不真實,以至於連蕭鵬飛自己都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在做夢了。
短暫的精神恍惚之後,很快就在腦海中找到了屬於這張面孔的那份兒記憶:「小白?」
簡單到了極致的兩個字,卻讓白小環潸然淚下,彷彿所有的牽挂和揪心都蘊含在這個兩個字當中。
還不等白小環說點什麼,寧寧就已經歡喜的大叫起來:「鵬飛哥哥你醒了,真的醒了,終於醒了。」
和白小環的含蓄相比,寧寧顯得要熱烈了很多,毫不掩飾自己的狂喜,要不是有天花板擋著,肯定能蹦到天上去。
緊接著,王艷紅和林薇也湊了過來,紛紛表達關切之意。
「大家怎麼都在這兒?不對,還缺一個……」
「不缺,一個都不缺。」一個精緻的面龐湊了過來,眉目如畫親切而又自然,正是花月月。
「我就說嘛,怎麼能沒有咱家月月呢。」看到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蕭鵬飛終於放心了。打量著周圍雪白的牆壁,身旁還各種醫療儀器,頭頂掛著輸液瓶子,來蘇水的味道若隱若現。有些不解的問道:「我這是在哪兒?醫院?」
「你當然是在醫院啦!」
我怎麼會在醫院呢?發生什麼事情了?
或許是因為剛剛蘇醒的緣故,腦子還有些迷糊,就好像喝多了酒之後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的那種感覺,腦袋裡好像鑽進了一跟針,那是一種非常尖銳的痛感。
零散的記憶碎片紛紛湧進腦海,漸漸拼湊出一個有些虛幻的畫面:一個拿著槍的男人,凄厲的尖叫、轟鳴的槍聲……
蕭鵬飛終於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沒有傷到誰吧?除了我之外。」
「昨天晚上?」旁邊的花月月笑了笑,寧寧馬上就接過這個問題,給出了一個讓蕭鵬飛有些吃驚的答案:「鵬飛哥哥,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三夜,可嚇死我了,醒來就好,醒來就沒事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安慰自己,還不如是故意說給病床上的蕭鵬飛聽的。
挪動了一下身體,劇烈的疼痛馬上傳來,呲牙咧嘴好半天才換回原來的姿勢:「看這個陣勢,我傷的應該不輕吧?」
「沒有啊,只是傷了一點點……」
「寧寧你不是個撒謊的材料,你要是不眨眼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你撒謊。」這話看似是在調侃,其實蕭鵬飛的心情很沉重。
寧寧是什麼樣的人,蕭鵬飛很清楚,她撒謊的時候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察覺到。連傷勢都需要撒謊了,愈發的證明自己傷的很重。
雖然一動就疼,還是堅持這動了動,發覺四肢健全,身體各個部位的零件都還在,這讓滿腹狐疑的蕭鵬飛放心了不少。
「我到底傷的有多厲害?直接告訴我吧,免得我疑心生暗鬼的總是放心不下。」當蕭鵬飛把詢問的目光轉向王艷紅的時候,王艷紅猶豫了一下,馬上說道:「其實你傷的也不是很嚴重。除了前胸和後背的貫穿傷之外,子彈傷到了你的右肺。雖然已經進行了手術,但這樣的手術無法一次完成,過幾天之後會視你的身體狀況再進行一次手術。醫生說了,以你的身體狀況,短時間內沒事兒,就怕老了之後會出現一些呼吸不暢之類的後遺症。」
後背上的傷口雖然很大,終究只是外傷,最嚴重的傷在肺部。不過現代化的醫療技術非常先進,兩次手術之後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蕭鵬飛從來就是一個非常盲目的樂天派,只要現在沒事兒就行,至於老了以後的事情……還是等到老了以後再考慮吧。
「過幾天還有一次手術?那……過年的時候,我是不是只能躺在病床上?」
花月月很直接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是肯定的。」
「不能回家?」
「絕對不能。」
卧病在床等待手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尤其是在「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時候,不能回家和親人團聚,確實是件傷感的事情。本以為蕭鵬飛會長吁短嘆,想不到他反而大喜過望:「那真是太好了,免得到時候你們又……」
話未說完,蕭鵬飛就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趕緊把嘴巴緊緊閉上。
蕭鵬飛看似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實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傢伙,很多事情都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只是不方便說出來而已。
去年兩個女朋友一起回家,已經弄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了,這一次連小白都插了一腳進來,再加上王艷紅手持結婚證這個「尚方寶劍」,要是都去到蕭鵬飛家裡過年,必然鬧的天翻地覆,鬼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一想到帶著眾美女回家過年之時的情形,蕭鵬飛就一個腦袋變兩個大,卻又不知道如何割捨。這次在病床上養傷,就可以不回家了,也就可以不必面對那個場面,或許這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吧。
「我受傷的時候你們沒有告訴我爸爸媽媽吧?」
白小環:「我們的智商有那麼低嗎?」
寧寧:「這種事情怎麼敢說哦?要是說了,老爺子肯定立馬就趕過來。」
王艷紅:「咱們那麼大歲數了,還是讓她老人家安穩一點吧,這個消息封鎖的嚴嚴實實,我已經告訴翔子了,讓他告訴咱媽,就說你的公司有非常要緊的業務,就不回家過年了。」
「那個……那個什麼,單忠信怎麼樣了?」
王艷紅的臉上閃過一抹蕭然的神色:「單總的事情還在處理當中,不過他這一輩子恐怕是完了。」
林薇:「鵬飛醒了就是天大的好事,就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人了吧。」
「對,對,不提了,不提了!」
「小白,給我來點水,口乾的很。」叼著吸管喝了兩口,潤了潤喉嚨,感覺舒服了很多:「你們家鍋爐廠的事情應該已經鼓搗出眉目了,你回家之後,說不准你家的廠子已經成了某個公司的下屬企業了呢。」
「切,我才不關心家裡的鍋爐廠,每次過年家裡都亂糟糟的,我根本就不想回去,就算是回去,也得到過完了年,等你的手術成功之後。」
「啥?你過年不回家了?那你留在這幹嘛呀?」
「陪著你呀。」
「有咱家月月這個絕代大美女陪著就可以了……」
「不行,不好好的看著你,我不放心。」
寧寧有些不滿意的說道:「白總還是回去吧,這裡有我照看著呢,過年的時候我家的小飯館也會歇業,爸爸媽媽剛好有時間,白總完全可以放心。」
「正因為有你們一家,我才不放心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哪次出事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不在這裡陪著我或許會放心一些,正是因為有了你們一家,我就更加的不放心了。」
白小環和寧寧,分明就是針尖和麥芒,在這個事情上很難做到和睦相處。在蕭鵬飛昏迷當中,就已經大吵過好幾次了。現在戰火重燃戰鼓擂響,戰爭一觸即發!
王艷紅終究要穩重的多,趁著二人爭吵的機會,坐在病床的邊緣,握住蕭鵬飛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倆小妹妹啊,真是冰炭不能同爐,她們喜歡拌嘴就隨便她們好了,咱不摻和她們倆的事情。對了,有個事情我早就想對你說了,臨江區那邊有個樓盤,是一個朋友弄的,我看那邊的地勢不錯,空氣也好,所以訂了一套房子。到時候你就搬過去住吧。」
「我在趙哥那邊住的好好的,幹嘛要搬家?」
「人家小白、月月,終究是女孩子,你們三人的關係雖然是純潔的,可總住在一起也不好,我擔心有人說閑話……」
「是你在說閑話吧。」白小環雙手叉腰站在王艷紅的身後:「我和鵬飛、月月親如一家,你為什麼要他搬到你那麼去住?」
「那邊空氣清新,我是為了他的病情著想。」
「恐怕是為了你自己著想吧?別以為捏著一張結婚證就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咱們大家都明白那張結婚證是怎麼回事。」
戰火已經波及到了王艷紅。
王艷紅知道不該在蕭鵬飛面前和白小環爭論這個問題,但白小環實在太咄咄逼人,還有個寧寧在旁邊敲邊鼓,若是不掰扯清楚了,對自己非常不利。
看著王艷紅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蕭鵬飛無奈的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們幾個要是願意繼續吵架,就我外邊吵吧,吵完了再進來,讓我清凈一會不成嗎?」
「鵬飛哥哥,其實我也不想和她們吵的。」
「我是一時沒有忍住,嘴快了些,你也知道我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蕭鵬飛苦笑道:「咱們大家和睦相處多好,有什麼問題可以慢慢的商量,反正有的是時間……」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陽光照射進來,無私的撒播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黑夜已經過去,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就如同晝夜交替一般,蕭鵬飛的故事又開始了一個嶄新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