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喬中健拍拍她的肩膀,苦笑著道,「沒想到,我當年夢中的女神,居然會是這樣子的。」
夏以蔓不覺得這樣的話好笑。
她呆立了良久,才讓自己從剛才的漩渦中出來。
她疑惑地看向喬中健,「爸,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喬中健笑了,「你回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會我,我得知你被人圍攻,有人把我女兒的相片拍到網上,我的孫子被人指責,我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
「謝謝你,爸爸。」夏以蔓勉強地笑笑。
「以蔓,你別被你媽的話嚇到,更別放在心上。爸爸覺得,你和傅軒很合適,是天生一對。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喬中健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以蔓愕然,「爸爸,你是一早就跟傅軒聯繫了嗎?」
喬中健點頭,「我很想看看,讓我女兒心心念念記掛著的男人,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還滿意。」
夏以蔓有些羞澀,「爸爸,你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都沒有去接機。」
「你可是我的女兒,可是逃不掉的,所以不急。」喬中健哈哈大笑。
夏以蔓勉強地一笑,心裡還悶悶不樂。
「好了,傅軒,交給你了,我要去見我的小外孫子了。」喬中健突然把她往前一推,轉身就離開。
夏以蔓回頭,就對上了傅軒的臉。
傅軒伸手,擁住了她,「蔓蔓,你沒事吧?」
夏以蔓的心一曖,靠在傅軒的身上,「傅軒,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孫依瑤來了,所以,我就過來了。」
夏以蔓迅速地抬頭看向他,「你怎麼會聽說?難道你在喬氏有內線?」
「是爸告訴我的。」傅軒抱緊了她,「蔓蔓,你別難過,你只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你還有我。你不用理會任何人的反對。不要理會孫依瑤,不要離開我。」
夏以蔓搖頭,「我不是難過,我沒有難過。」
「蔓蔓,你從小就長在夏家。以前沒有孫依瑤,我們也活得好好的,所以,不要在意好不好?就跟從前一樣活著。她要是肯愛你,你就多了一個母親,她若是不肯,你沒有任何的損失。」
夏以蔓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這麼安慰人的?那你呢?你當初為什麼會如此地裝傻?你沒有母親,不是一樣地活嗎?」
夏以蔓的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好拿來說,傅軒會不會由此而生她的氣?會不會再度傷心?
她抬頭,望向他,「對不起。」
傅軒沉默了半晌,把頭埋到她的肩膀上,她的心有些慌,在她忍不住要再次道歉時,傅軒開口了,「蔓蔓,我走出來了,我在成長,因為有你。所以,有我在身邊,你也要開心快樂,知道嗎?」
夏以蔓的心一顫,用力地點頭,主動地投入他的懷抱。
無他,只因為他的懷抱很溫暖,可以讓她傷痛的心有一絲回緩。
他抬起她的臉,朝著她吻下來。
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他越吻越深,輕易地勾起了她的熱情。
她主動地圈住他的脖子,微微青澀地回應。
傅軒的眼裡一喜,摟得她更緊,幾乎是瘋狂地汲取她身上的甘甜……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已經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交纏相擁……
「篤篤篤!」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正意亂情迷的倆人沒有聽到。
那響聲又繼續,然後桌上的電話突然激響。
門被推開,傅二萬一身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興奮地大叫,「媽,我也有西裝穿了,我帥不帥?」
夏以蔓迅速地推開傅軒,傅軒滿臉的鬱氣,明顯是被打擾得極為不滿,就算進來的是他的兒子,也讓他恨得牙痒痒。
「傅二萬,你皮癢了?找抽啊?」傅軒咬牙切齒地聲音響起。
夏以蔓紅著臉,慌亂地整理衣服,一邊還瞪了傅軒一眼。
傅二萬被突然的指責打得有些懵,撅著嘴,不高興地站著,十分的委屈。
「傅二萬,爸爸不是說你,你別傷心,爸爸他是跟你開玩笑的。」夏以蔓一邊說,一邊跑過去抱起傅二萬,一邊用手拍著安慰他。
傅二萬的身後,有一道人影,閃了出來,來人用力地咳了一下,「傅總,半個小時后您還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
很顯然,某人是找來傅二萬叫門的。
傅軒滿腔的怒火,瞬間就對準了某人,臉色陰沉,陰鷲地盯著他,「你很閑是嗎?」
「呵呵,沒有,身為傅總的助理,我雖然沒有傅總日理萬機,但是卻也忙得團團轉。」傅軒的助理,一臉生硬的笑,連連擺手。
「我看你閑得很啊。」傅軒有些陰惻惻地說道,「上個月的報表,我好象看得不是很明白,又不小心給刪除了。你給我重新做一份吧。」
「啊……」助理一臉的灰敗,「傅總,我現在想起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安排,我現在立即回去處理。」話未說完,人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經過夏以蔓的身邊時,「夏小姐,您一定要提醒傅總,記得二十五分鐘內回去開會。是緊急會議。」
夏以蔓有些目瞪口呆,這傅軒的助理,明顯是恨不得立即消失的,卻還在臨走前,不忘盡職地讓自己提醒傅軒。看來果然是極其盡職又工作認真的好下屬,結果跟了傅軒這樣的,才會被他冷臉以對。
「爸爸原來是凶那個叔叔啊,害我也被凶到了。」傅二萬恍然大悟。
夏以蔓失笑,點了點傅二萬的鼻子,抬頭看向傅軒。
「傅軒,你快回去吧,工作要緊。」夏以蔓知道傅軒最近為了陪她和兒子,有一大堆的工作放在一邊。
在夏以蔓看來,工作還是張馳有度,才不會影響身體和家庭,她更不想傅軒日後加班加點地趕進度,所以當即讓傅軒回去。
傅軒點頭,嘴裡卻道,「不急,蔓蔓,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夏以蔓心裡一曖,點了點頭,「快去吧,你快遲到了。」
「我帶了一些涼茶過來,你等下記得要泡一點來喝。」傅軒又囑咐道。
夏以蔓這才發現,桌子上,放著一袋涼茶,她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發現有點上火。
家裡也有涼茶,不過她懶得喝,後來也忘記了。
沒想到傅軒居然還記得,還特意買來放到這裡。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泡來喝。
傅軒蹲下來,抱起傅二萬,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又拉著夏以蔓,再次複製了那個吻,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夏以蔓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才轉過頭來,看向傅二萬,「誰給你換的衣服啊?這麼帥氣?」
傅二萬得意洋洋,「是外公送給我的,他說我穿著就像小神仙。」
夏以蔓哧地一聲笑了,「真的?好象是有點像神仙哦。」
「是嗎?神仙真的穿這樣的嗎?但是爸爸也是穿這種為什麼不是神仙?」
「這個你去問他。」夏以蔓好笑地道,「你外公呢?」
「外公說有事要離開,所以讓我自己一個人玩。」傅二萬又拉著她說了一會話,便開始犯困,很快便睡著了。
夏以蔓把傅軒安置好,便退出了休息室,回到辦公桌前繼續工作。
一眼又看到了桌上的涼茶,她的心裡一曖,也覺得似乎有點口乾,就很聽話地拿起來泡了一杯給自己喝。
一邊喝,一邊覺得心裡甜,涼茶雖苦,但心裡卻甜,那是因為有傅軒。
夏以蔓的嘴角翹起,眼睛掃到了桌上孫依瑤留下的水杯,心裡的甜意又消失了。
孫依瑤是她的生母,可是,卻帶給了她無數的困擾,就算是兩年後,她仍然無功而返法,也不知要怎麼去理清這其中的關係。
也許她真的是太冷血了,有了愛情,婚姻,便沒有去關注自己的生母。但是,孫依瑤的偏執,卻是她無法改變,也無法去接受的。
她正沉思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夏天晴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她。
秘書在攔夏天晴,被夏天晴推開。
夏以蔓皺眉,示意秘書讓夏天晴進來。
「你來幹什麼?」夏以蔓發現夏天晴的雙眼微微地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
夏天晴沉默,雙眼在她的身上上下地瞄。
夏以蔓眉皺得越緊了,「你幹什麼?如果沒事的話就出去,別來打擾我的工作。」
「我不明白,你的身上有哪點好?他為什麼就死死地守著你不放,你離開兩年,他都不曾為別的女人動心。男人難道不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么?」夏天晴開口,聲音帶著古怪。
夏以蔓搖頭,有些啼笑皆非,「你來,就是要說這個嗎?」
夏天晴不屑地瞄著她,「夏以蔓,我真的沒有發現你哪裡特別地好,只知道你有點作。」
夏以蔓瞬間像吃了一隻蒼蠅般,「是啊,我作,所以你就別站在這裡看我這個作的人好了。」
夏天晴也不回答,似乎心情抑鬱,靠在門把上,神色難看。
夏以蔓覺得不耐煩,她自己心情也不好,又給誰臉色看?
夏天晴似乎是覺得自己心情不好了,所以就跑上來發泄一通,把她這裡當垃圾桶了?
「剛才,我碰到傅軒了,其實,我是特意來找他的。可是,他不願意跟我說話。夏以蔓,你說得對,你回來了,我更不會有機會了。」
夏以蔓皺眉,「你想說什麼?」
「夏以蔓,我放棄傅軒了。」夏天晴突然開口,神情疲憊,「兩年了,我其實一直很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
夏以蔓沉默,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答夏天晴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有些人所走的彎路,並不是旁人指點,就可以避免的。
「以前你在的時候,我就想著一定要贏過你,我把你當成了眼中釘,當成我的競爭對手。後來,那個聶思甜出現了,我就恨聶思甜了,我想和她爭個高下,我覺得傅軒是我的,她不應該來爭。現在,我卻不想再跟任何人爭了。這麼多年,我一直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著,一直為了所謂的虛榮,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為自己而活過。」
夏以蔓有些愕然,她以為夏天晴會不甘,沒想到,居然會突然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