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莫名的熟悉
又一個一年過去,慕挽雲他們走遍了慕婉瑤不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慕婉瑤的消息。
兩年的時間就這樣眨眼過去,慕挽雲和秦立堯還在勞苦奔波,而洛澤森和許歡歡在將洛婉妍安置好后,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夏紹航在血蝴蝶組織里表現突出,每次不管多麼艱巨的任務都能夠完成,利用兩年的時間,如今的他已經坐到了慕婉瑤的位置上,成了指揮官。
而秦穆姍在慕婉瑤走後的第三個月,毅然離開了學校,參加了血蝴蝶這個組織。
慕挽雲想過反對,總是感覺參加血蝴蝶就等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終是不想第二個女兒也這般離她而去。
可是當她看見孩子眼底那閃爍著的光芒和那股堅定的意志,她只得搖頭嘆了句罷了罷了任意他們鬧騰,為了讓孩子無後顧之憂,她最後還是將苦澀埋在心底,全力支持起秦穆姍參加血蝴蝶的決定。
秦穆姍其實也知道慕挽雲是在害怕才阻止她參加,只是她報仇心切,也想要完成她姐姐慕婉瑤這些年一直未完成的願望,她才這麼選擇的。
喬澤逸迫於家族無奈,一邊自學成才,一邊接管家族產業開始經商,而他的妹妹喬欣媛卻是和秦沐川一起去了國外留學。
曾經苦苦尋找過慕婉瑤半個月的靳東,兩年來,還在利益之間苦苦掙扎。
以前在家族中還是暗裡斗,從來不擺在檯面上來,而自從老爺子病重,打算將靳家家產全部交到他手上時,靳家其他人都蠢蠢欲動起,明爭不行,暗鬥繼續。
這些也就算了,還有個溥靜靜讓他更加頭疼,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應承,畢竟他想要強大還得靠溥靜靜繼承溥家財產幫助他。
……
離慕婉瑤死去已經過去了兩年又三個月。
T市,東城。
大洋百貨商場,走在前面的溥靜靜興奮不已,對於那些衣服左摸摸右摸摸,而跟在她身後的靳東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靳家爭奪家產之戰已經讓他頭疼,結果現在溥海城那個老東西還逼著他娶溥靜靜為妻。
溥靜靜在服務員的介紹下,伸手從貨架上取出一款連衣裙,站在鏡子前,放在胸前比了比,轉身沖著靳東喊道,「靳東,你看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靳東看都沒看,直接說道,「你喜歡就好。」
溥靜靜見靳東心思不在,有些不滿的道,「靳東,人家來買衣服,這以後都是穿給你看的,你怎麼的也得看一眼吧。」
靳東無奈,轉過身去隨意的掃了一眼,「這件看上去還不錯,也挺襯你膚色的,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直接包起來吧。」
看著說完就轉移視線的靳東,溥靜靜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瞬間如同抽了一般,將衣服往服務員臉上一扔,不滿的哼了兩聲,轉身就往外走去。
靳東看著發脾氣走開的溥靜靜,斂了斂眸,追了過去,一把抓住溥靜靜的手臂,不滿的喝道,「溥靜靜,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給我無理取鬧,我很忙也很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為你挑這個點上買衣服,我已經損失了好幾千萬的合同,你還想怎麼樣?」
溥靜靜被靳東呵斥得有些懵了,這是兩年來靳東第一次這麼凶她。
「靳東,你居然敢吼我?如果不是我在背後支撐著你,你還真以為你可以站在高處指點江山?你要想清楚,那些都是誰給你的,是我,是我,你知道不知道?」
靳東最近壓力過大,聽著溥靜靜的話語,也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重了,忙討好道,「靜靜,你聽我解釋。」
「你放開,我不想要聽你的解釋。」溥靜靜說完,用力甩開了靳東的鉗制,轉身就走。
不得不說這一次的溥靜靜有幾分魄力。
一直以來,喜歡靳東都是她比較單方面的,靳東對她可謂是若即若離。
為了嫁給靳東,她很努力的扮好一個可人的女人,也都盡量的去迎合靳東。
可是自從慕婉瑤那個女人出現后,他就感覺靳東待她不一樣了。
很多時候都容易亂髮脾氣,她也都裝作賢惠不去計較。
可是現在,卻是越來越變本加厲,她要是再不想個招,只會是讓靳東離她越來越遠。
她就不信,她一個大活人還鬥不過一個死了兩年的人。
他們的這份婚姻也是老爺子身前就定下來,卻是一直沒有催他結婚,也是因為靳東有著自己的理由。
如今老爺子卧病在床,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出來,溥海城表示為了完成老爺子的心愿,就讓他們早日完婚。
其實溥海城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靳東是一清二楚。
說穿了還是想趁靳家在這個大亂的節骨眼上,然後招他入贅溥家,溥海城就成了岳父,到時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幫助靳家度過難關,然而再來個偷梁換柱,將靳家的東西變成溥家的。
晚禮服區,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伸手拿起一件黑色抹胸晚禮服,沖著前面的女人問道,「薇安,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你喜歡嗎?」
被叫做薇安的女人聽到喊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不滿的搖了搖頭,「我不太喜歡這種衣服,我還是自己挑一款好了。」
她說完,咧開嘴笑了,眉眼笑得都彎成了一道月牙。
男人見她不喜歡,就將手裡的衣服交到了服務員手上,三步並作兩步走近她。
「那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挑完了你的衣服,我們再去為我堂妹買幾樣像樣的禮物,我這個做表哥的好些年沒有回來了,如今回來要是不給她帶點禮物,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薇安微笑著沖男人點了點頭,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往前走,打算去另一邊的休閑區看看。
結果剛跨出兩步,就被怒氣沖沖走過來的溥靜靜撞得往後倒了過去。
「啊……」薇安大叫一聲,眼看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卻是不料腰間被人一攬,她整個人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而肇事者溥靜靜卻是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男性氣息伴隨著古龍水的清香味吸入鼻息,薇安蹙了蹙眉,這種味道她似曾相識,似乎在某個曾經也有聞過。
薇安為了追尋到源頭,全然忘記了此時的她正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直接努力的回憶起來,想要回憶起哪怕是一點一滴,只是當她越用力想,腦袋就疼得越厲害。
「痛,好痛……」薇安喊著,手握成拳就去砸腦袋。
剛砸了兩下,皓腕就被人鉗制住,「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靳東冷冰冰的問了一句,順勢推開了倒在他懷裡的薇安。
一直跟在薇安身後的男人伸手扶過薇安,沖靳東致歉道,「這位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未婚妻早些年出過車禍,摔傷過腦袋,前不久才剛剛醒過來,神智上還有些不清晰,請你諒解。」
被拉回男人懷裡的薇安看向靳東低頭道,「謝謝你。」
靳東本是沒有注意這個女人,此時聽到她開口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結果卻是讓她大失所望,並不是他一直在找的慕婉瑤,面前這個女人和慕婉瑤也沒有半分相似,除了聲音。
「沒事,是我朋友撞到你在先,我扶你也是應該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靳東說完,越過兩人就要往前走,卻是不料剛剛沒影了的溥靜靜又殺了回來。
溥靜靜走近,本是想要找靳東的茬,卻在看到扶住薇安的男人後,尖叫出聲,「溥駿哥,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你回來呀。」
溥駿,正是扶著薇安的那個男人。
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溥靜靜,看著拉著自己手興奮不已的溥靜靜,忙別開了她的手,「我今天剛下的飛機,這不,正在為你挑禮物。」
「表哥,你也真是的,我都多大的了,你回來還給我帶禮物啊,你回來要是早點告訴我,我還可以去機場接你呀。」
看著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的溥靜靜,溥駿還來不及開口,薇安看著她冷笑道,「駿,她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堂妹嗎?」
什麼溫柔得體,端莊大方,依她看就是個耍橫的潑婦,這眼睛保準是長在了頭頂上,剛剛撞了她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倒回來還不知道臉紅。
溥駿乾笑了兩聲,也覺得之前的自己有些誇張了些,但是他印象中的溥靜靜確實是個溫柔莞爾的好堂妹。
溥駿指著薇安向溥靜靜介紹道,「靜靜,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薇安小姐,也是我的未婚妻,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得改口叫嫂子了。」
「薇安,這個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堂妹溥靜靜。」
溥靜靜看向薇安的眼神有些尷尬,忙伸出手去,甜甜的喊道,「嫂子,你好,以後就就和溥駿哥一樣,叫我靜靜就好了。」
薇安沒說話,為了不讓溥駿難看,在他的注視下伸出手去象徵性的和溥靜靜握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打心底不喜歡溥靜靜這個女人。
但是他們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面,薇安有些想笑,很多時候她對某些人只要是第一眼看這不順眼她就打心底不喜歡,然後會出現排斥,十分不感冒這種現象。
很顯然,她對溥靜靜就是。
「溥駿哥,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未婚夫,靳東。」
看著溥靜靜拉著靳東的手介紹,薇安的心臟不知為何猛然的疼了一下。
「你好,靳少,你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我這個堂妹每次給我打電話都有提到你。」
「原來你就是溥駿哥,我也經常聽靜靜提到你。」
靳東說完,又看向了薇安,正色道,「你好,薇安小姐,我叫靳東。」
靳東其實剛剛是打算喊嫂子的,只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給生生換掉了,只覺得讓他叫薇安這個女人為嫂子,他感覺便扭的不行,他想大概是因為薇安和慕婉瑤曾經用過的名字一樣,所以才心生情結有些喊不出口。
薇安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去靳東淺淺一握就抽回了手。
「溥駿哥,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頓晚飯吧,算是我為你和嫂子接風洗塵。」
對於溥靜靜的提議,溥駿沒有立馬答應,而是看向了薇安,將頭疼的問題甩給了她。
「薇安,你覺得呢?」
溥駿知道薇安不喜歡和陌生人呆在一起,這也是他會徵求她意見的原因。
薇安淺淺一笑,爽朗道,「好哇,隨你們的意。」
其實她是不想去的,特別是這支隊伍里還有她不感冒的人。
但是她總感覺她和那個叫靳東的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在他身上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她覺得吃這頓飯或許能夠撈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薇安失神的看著靳東,靳東面無表情,神色平淡,任由著薇安打量。
溥靜靜看著四目相對的兩人,瞬間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好在薇安是她名義上的嫂子,不然保不准她此時會不會當場翻臉,然後賞薇安幾個嘴巴子。
溥駿也察覺到了的異樣,忙開口道,「靜靜,你不是說這頓你請客嗎?要去哪裡你還不帶路。」
「哦,哦,對對。」溥靜靜說完拉著靳東走在了前面,溥駿自然而然的伸手攬過薇安的肩膀,四人就那樣出了百貨商場。
飯桌上,幾人雖然一直都是談笑風生,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感覺到氣氛有著微妙的變化。
每次只要是靳東和薇安對上話,氣氛就會變得怪異起來,兩人掐架的方式更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溥靜靜心底不爽就不提了,就連溥駿在心底都有些吃味,他和薇安朝夕相處幾個月,就從來沒見她笑得這麼開心,話如此之多,這還是第一次。
……
別墅里,薇安站在陽台上,看著天空上的星星發獃。
從剛才的相處,她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她和靳東之間以前必然是見過的,如果你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她只能說是靠感覺,靠她天生敏銳的判斷力。
「薇安,又在想過去的事情了嗎?」
溥駿喊著,拉開玻璃門走了出來,順手遞給她一瓶擰開過瓶蓋的啤酒。
薇安伸手接過,唇邊的揚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她看向溥駿說了一句,「謝謝。」
「傻丫頭,我說過用不著對我說謝謝的。」
薇安喝了幾口啤酒,淺笑道,「這是習慣,一時改不了,我以後會試著去改掉這個壞習慣。」
溥駿對於薇安的道謝有些倍感無奈,薇安和他相處時,總是若即若離。
他們之間就好像朋友一般,相交平淡如水。
他為薇安做的,薇安都總是會說一句謝謝,他每次都說不用,結果她還是依舊再說,就好比剛才這般她說這是習慣。
溥駿側過身子看著薇安,正色道,「薇安,你真的很想找回過去的記憶嗎?」
薇安沖著溥駿點了點頭,「說不想找回記憶那肯定是騙你的,當然,我這個人向來就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老天讓我丟了這段過去,必然也是有著它的道理,我倒是無所謂了,再說如果要想起來也早就想起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薇安說完看著遠方的夜空,輕聲呢喃道,「想不起過去的記憶,就意味著我這一段人生不夠完美,順其自然吧,很多東西都是強求不來的。」
看著這樣的薇安,溥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和薇安的差距有很多,例如現在,他接不下她的話,明知道她心情堵得慌,卻是不知道該找個什麼話題聊好,很多時候他都在覺得,他待在薇安身邊就像是一個多餘。
「薇安,如果某天你找回來了你以前的記憶,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溥駿鬼使神差的就問出了一句話,問出來后,不止薇安驚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們兩個其實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亦或許是都想過這個問題,卻是倍感為難的沒有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駿,這個問題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如果我想起那段記憶,我……」
薇安本想說,如果她想起那段過往記憶,如果記憶裡面有她很重要的人亦或者其他,到時候她可能會重新斟酌,現在你如果要問她一個確切的答案,她確實是說不出來。
看著欲言又止的薇安,溥駿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其實從他撿到薇安的時候就知道,他和薇安的相識只不過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像薇安這種天之驕女總歸是回到她原本的軌跡上去,而到時候的他們最多也只能是稱作為朋友。
「薇安,你不必為難,也不必急著回答我,再說了,你現在不是還沒有想起過去嗎?要不這樣吧,我去告訴我父親,我們的訂婚典禮取消好了,我不想趁熱之危。」
溥駿說完就走,薇安疾走兩步拉住了他的手。
「駿,其實訂婚典禮大可不必取消,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
薇安說著眼底閃過幾抹掙扎,仰起頭看向溥駿,認真道,「是你將我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是你將我的意思一絲絲喚了回來,和你結婚我不後悔,再說了,你這樣子去找你的父親讓他取消訂婚宴,他到時候肯定會發脾氣的,不管怎麼說你們家在東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被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打了臉可不好。」
溥駿看著薇安,眼眸中閃現出一抹複雜,「薇安,取消訂婚典禮是我自己的事,這個與任何人都無關。」
溥駿還想在說,薇安出口打斷了他的話語。
「駿,如果你真的在意,大可以等我找回了記憶中再說,我們給彼此一個時間,半年如何?如果半年內我沒有找到屬於我原本的記憶,我們就結婚,如果我找到了我的記憶,我們到時候在看情況在下定論如何,反正我們現在也只是訂婚,到時候還是可以反悔的,也總比你現在就去和你父親說取消的好,我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自己,你是個好男人,我如果選擇放棄了你是我的損失,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近水樓台先得月才行,讓其他對你有意思的女人統統靠邊站。」
薇安說著還不忘做了個甩手,看上去瀟洒無比的動作。
溥駿看著笑意盈盈的薇安,唇角的笑意也濃了幾分,薇安開心就好,他如何他真的不在意。
他走到護欄前,將薇安摟進懷裡,薇安也配合的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薇安,你不後悔嗎?」
薇安仰起頭看他,問道,「後悔什麼?」
「後悔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要和我訂婚?」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訂婚是真,但是如果我的記憶恢復了,我找到了我記憶中最為重要的人的話,我到時候還是會放棄你的,我們現在訂婚就當是權宜之計咯,再說了,你這麼好的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難道我還怕自己吃虧不成?」
薇安一番話說得極為輕鬆,卻是個大實話。
溥駿對她可謂是盡心儘力,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如過這樣一個好男人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珍惜的話,那就是真的欠揍了。
「好,那我們就先訂婚,訂婚後我們一如從前,我尊重你,在你沒有和我結婚之前,我絕不會碰你,也不會對你做出有半分越規的舉動。」
「哦,是嗎?」薇安一句話尾音拉得老長,隨即看著溥駿摟著她肩膀的手,好心的提點道,「溥少,男女授受不親,你現在可是還抱著我呢?你違規了,你說怎麼辦?應該來點什麼懲罰呢?」
溥駿看著她,不假思索了一番,隨即笑道,「有了,如果我違規了我讓你親一下,如果我沒有違規你讓我親一下。」
薇安翻翻白眼,表示徹底無言以對,這算是懲罰嗎?這簡直就是某個男人的變相福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