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見,素素
我關愛有加地輕撫了一下素素的長發,用深沉如海的語調對她說,素素,其實,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勝過了愛我自己。
恩?她猛然一驚,停止了哭泣,瞪圓著的大眼睛充滿了狐疑。
素素,我要說的是,正是因為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所以才不得已要離開你,你懂嗎?我慢慢地扶起了她。
素素愣了半響,瘋狂地搖起頭來。
我知道你不懂,你坐一下,我出去一趟,拿個東西給你看。
別走……她一聽我這話,趕緊死死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說,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分手,可誰知世事無常,命途多舛,事到如今真是一言難盡!我心如亂麻有苦說不出,一會把東西拿給你,由你決定我們的結局,這樣可以嗎?
雖說被我繞的是雲里霧裡,但她還是抓著我的衣角沒鬆手。
於是,我拿出身份證,銀行卡,飯卡,洗剪吹VIP卡,拽開了她那隻拉著我的手,把這些卡片一股腦兒都塞給了她。
我說,現在我全部的身家都押給你了,我可以出去這一趟了么?素素,你的心裡連信任兩個字都沒有了,還談何愛情可言呢???
看她有了踟躕,我說了聲等著我,就趕緊溜了下去。
一下樓,我就立刻打電話給了我的同學胡小弟。
小弟,幫我個忙,給我弄張假病歷來!十萬火急!
陳汐我說你這人,真是臉皮厚過城牆了啊,上次借我的錢還沒還,這又要使喚我幹啥缺德事情?他一接電話就是滿腹的牢騷。
小弟,不,今天我喊你大哥!你學醫多年,行的是救世菩薩的善,積的是在世活佛的德,就當交友不慎,再幫我一次吧!幫我弄張病歷,寫我名字的,就寫診斷為乙型肝炎,越重越好!
你神經病啊,又要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是不是腦子進地溝水了?我做實驗呢,不聊了啊……他說著就要掛電話。
大哥你就幫我這一回吧,今天又不是四月一,不被逼到萬不得已我能讓你這麼幹嗎?你家裡有那麼多人在醫院工作,寫個病曆本,還不是信手拈來的小事!這樣吧,你把病歷寫好,我帶上欠你的兩千五,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要不幫兄弟,那我只能少還你一個零了!
我操,你……哎,算你狠!一聽他說出這話,我就如同服下了定心丸,知道大事可期了。
……
十多分鐘后,我飛的打到了校醫院,趕緊去找胡小弟。
胡小弟已經完成了任務,我接過來看了看,不錯……有了這麼給力的道具,絕對夠演的了。
我說了句謝謝,就趕緊折返了。
哎,你還沒還我錢吶……
我銀行卡沒帶,下次吧!我拜拜手,心想,你還果真是二百五……
……
趕回素素那邊的時候,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得速戰速決才是。
我把病歷拿給她,開門見山地對她說,素素,這麼久沒找你,是因為,我得了乙肝……
她看了看病歷,頓時一陣踟躕,不知所措起來。
對不起,這麼久才告訴你。我本想隱瞞一陣把它治好,可是沒想到,情況越來越不理想……哎……
接著,我又開始詩情畫意地秀起來,我說,為什麼我的世界總是落葉飄零,是因為我內心痛苦難抑……
素素咬著嘴唇,似乎正經歷著思想上的痛苦的掙扎,最後,她吞吞吐吐地說,肝炎,肝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慢慢治療,應該會好的吧……
這時,我趕緊終結了拙劣的朗誦,對她嚴肅地說,素素,肝炎可是傳染性極強的,就是你不害怕不嫌棄我,可你的家人該怎麼看待我?這樣吧,你去問問他們,他們同意,我才敢和你在一起……要知道,沒有家人祝福的愛情,就必然是死路一條啊!
最後,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臨走時,她試圖抱我一下,我說,會傳染的……她只得作罷。
其實,可以抱她一下的……走在樓道里的我,還是有了些不舍,因為也許,這個擁抱,就是永遠進入博物館的回憶了……
步步緊逼的小栗旬,撲朔迷離的喜當爹,有太多太多我必須去面對的問題亟待解決,我早已身不由己……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一看手錶,靠,早已經不止三十分鐘了!當我心神不定的奔到寶來車前,準備面對那群黑衣人的時候,卻發現,我的,不,是素素的寶來車完好無缺地停在原處,而所有的黑衣人,已不知所蹤。
這群天殺的惡人……哎,此時此刻,我自知自己一臉的衰樣,一定如同喝了成噸的苦瓜水一般。
輕撫著曾經心愛的寶來,我不禁感慨萬千:這座駕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戰功赫赫!助我扮過富二代,載我品過乳酸奶,陪我去過小旅館,讓我當過震車男。
而現在,一切早已如浮光掠影,一去不再……我一個標準大仲馬小說的男主角,竟然活脫脫要被逼成了一個擼管男,蒼天啊大地啊,有你這麼玩的嗎?天天喂肉的老虎,你現在讓它吃大蘿蔔,你TM當我是哈嘍KITTY嗎???
……
整個一天,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下午有兩節是滅絕師太的化工原理課,無人敢逃。這女人純粹是做一天尼姑敲一天鐘的那種,一節課恨不得點十次名,點完了正好下課。相信各位莘莘學子的記憶里,都至少有一位可以稱得上滅絕師太的大齡女老師,軟的不吃,硬的不咬,嘿嘿……真不知道她能吃進去的是神馬。
然而,我實在是坐不住了,趁著坐在後排的機會,彎著貓腰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忽忽,我百無聊賴,晃悠到了體育場。
空蕩蕩的綠茵場,寂寞的領操台,我好想好想,在片刻的靜謐中,就這樣變成一副不被驚擾的畫。
我忽然想起了長期寄居在我腦海的那個小東西,這一回,我集中念力,主動把它召喚了出來。
幹什麼,綠毛龜?小惡魔一出來就氣鼓鼓的樣子。
好啦,還生我氣呢?我趕緊安慰它。
每每我好言相勸,還出力不討好,這次你主動獻殷勤,肯定非奸即盜。它撇了撇嘴,還是余怒未消。
心眼小的跟繡花針似的,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啊……我都懶得損它。
靠!逗比,你說話臭成這樣,嘴上長痔瘡了嗎?小惡魔勃然大怒,渾身上下竟祭出了一層火焰。
好了好了,息怒,回頭留郵箱給我,我給你寄種子還不行嘛!
這還差不多……小惡靈漸漸恢復過來。
暈,它果然是公的……我心想。
哎,咱不扯犢子,我問你,你怎麼就確定我是綠毛龜了呢?我問它。
這不明擺著的嗎!你腦子裡的筋是直的嗎?小惡魔語重心長的說,陳汐,你先好好想想,那天,你子彈上膛猛放一槍的時候,是脫靶的嗎?
我靠,你說那麼內涵干甚,我差點都沒聽出來……我想了又想,對它說,哎,那天我喝多了,只知道在施工現場沒戴安全帽,其他的,真有點記不得了……
我暈,你百度盧浮宮去多了吧,比我還內涵……它說,記不得也不是關鍵,事情還是很明顯,那條血跡斑斑的床單你還有映象嗎……
有啊……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一晚的種種,對小惡魔說,當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頭,那感覺,那感覺,根本就不可能是的嘛……
看來你還不傻哈……小惡魔說著,周身冒出一股青煙,變成了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形象。
陳汐,下面我來換個角度幫你分析分析,小福爾魔斯吐了一口煙圈,人模狗樣地說,你覺得,如果你是朵朵,會要這孩子嗎?
這神馬意思???我一頭霧水。
陳汐,你除了帥點,穿著100多的耐克鞋,帶著200多的勞力士,你覺得人家白富美憑什麼給你生孩子?再說了,你這點6分帥的大眾臉,跟人家一比,又不知道該被比到哪去了……
我靠,你至於這麼睚眥必報么?我鬱悶非常。
淡定,我只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在分析……小惡魔嗖的變了回來,它又說,如果我是朵朵的哥哥,我會把你的手砍下來然後帶我妹妹去流掉,而不是害她一輩子……所以,元芳,你現在怎麼看?
呃……我所有所思……
靠!大人,此事必有蹊蹺!我言之鑿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