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符歸來

「容鈺？」容瀾挑眉，「很好聽的名字，哪個鈺？」

「我也不認識，這是娘取的。Www.」鈺兒說道，「聽娘說，似乎是玉中之王的意思。」

「你娘……很會取名字。」他意味深長道。

「那是。」他正笑著，連忙又咳了兩聲，正色道，「你是我的……爹？」

「呵……」容瀾笑笑，蹲下來，「你知道爹是什麼嗎？」

「爹？我不知道。」他搖搖頭，「莫叔叔說我爹是娘以前愛的人，封叔叔說，我爹是一定會喜歡我的人，穆叔叔說我爹是最高貴的人，玉叔叔說，我爹以前不在，以後就會是他。」

容瀾頓了頓，「那我告訴你，你爹就是我。」

鈺兒眨了眨眼，往君千玄那邊望了一眼，見她並沒有看著這邊，便說道，「可我娘說，以後我的爹就會是玉叔叔啊……」

「沒有以前以後，你爹以前是我，現在是我，將來也只能是我。」容瀾說道。

「是嗎……」鈺兒摸摸腦袋，「那好，今天晚上我要在那個……普善寺見你！」

「哦？」他挑眉，「為什麼？」

「我要娘當面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爹。」鈺兒道。

「好！」他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那好，我先找我娘去了，那個是我弟弟吧？叫什麼名字呀？」鈺兒問道。

「那是你堂弟，他叫夜閔」容瀾道。

「哦哦。」鈺兒點點頭，高聲道，「閔兒弟弟，我先走了，以後再找你玩！」

閔兒轉身看了看他，愣愣的點頭，「好。」

鈺兒向容瀾使了個眼神，急忙忙往君千玄那邊跑去了。

「都說什麼了？」君千玄牽起他的手。

「沒說什麼，我跟那個閔兒弟弟說了會兒話，然後他的大伯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我也沒理他，就過來了。」鈺兒胡謅道。

「嗯。」她點點頭，沒有一絲懷疑的意思，「走吧。」

「好。」鈺兒緊緊抓著她的手，時不時抬頭看看她。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娘親都不去跟爹說話，要不是他聰明，知道給他們製造機會，可能他還認不到這個爹爹，以前覺得他都有孩子了，現在才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鈺兒一下就釋然了，一直在想要怎麼撮合這兩個人。

察覺到鈺兒的心不在焉，君千玄低頭看了看他，「在想什麼？」

「沒有。」他連忙搖頭，想了個理由，「我只是搞不懂，為什麼閔兒的大伯要說我像一個人，像誰呢？……」

「這個你倒不用想。」她笑笑，「像我。」

「什麼？」鈺兒驚訝的抬起頭。

「嗯。」她點點頭，「我知道你方才過去都做了什麼，你已經認他做爹爹了嗎？」

「這個……」鈺兒想了想，「有待考證！」

「嗯，也好，你要怎麼考證，要他去普善寺嗎？」她再問。

「你怎麼知道。」他一驚，跳脫開去，「娘，你不會會讀心術吧？」

「呵……」她笑著搖搖頭，「我當然不會。」

「那……」鈺兒皺著眉頭看著她。

「行了，先去普善寺吧，說實話，你做得很好，我也正有事要問他。」君千玄說著，抬起頭來，「我們走。」

「好。」鈺兒歡喜的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

「呵……」她笑笑。

來到普善寺門前，君千玄先打發了莫璽他們都回去，只留了如夢在身邊。

此時正是白日里，九九重陽節，是這兩年普善寺新增加的一個時間點開寺門，所以人亦是非常的多。

君千玄牽著鈺兒，如夢已然摘了人皮面具，跟在她身後。

「小師父。」她看見一個僧人，便走上前去，「敢問普善大師可在？」

「普善師叔在的，不知女施主有何貴幹？」那沙彌說道。

「那就好，麻煩您告訴普善大師一聲了，就說有個故人，來看他了。」君千玄笑著說道。

「好。」沙彌點點頭，去後院了。

不大一會兒，這沙彌便出來了，「施主，師叔說讓您進去。」

「好。」她拉著鈺兒，熟門熟路的往後院走去。

「娘，你說的故人就是那個普善大師啊？」鈺兒抬起頭，好奇的問。

「嗯。」她應了聲，「待會兒見著了，要叫普善爺爺的哦。」

鈺兒忙點點頭，「好！」

走啊走的，君千玄發現鈺兒放慢了速度，便低頭看了看他，瞬間哭笑不得，只見鈺兒費力的將衣裳裡面，掛在脖子上的那塊千年暖玉掏出來，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匕首，別在腰間……

見他幾乎把這些叔叔和姨們送的所有見面禮都擺了出來，君千玄笑道，「哇塞，這麼土豪啊？」

「我才不土呢。」鈺兒反駁道。

「呵呵……」她笑笑，語重心長道，「行了，沒用的都收起來吧，脖子上這個最好別在外人面前拿出來。」

「哦……」鈺兒點點頭，把脖子上的千年暖玉塞進衣裳里。

「善善。」還未走近，君千玄便大聲叫道。

普善從屋裡走出來，與以前一般無二，「都做娘的人了，還這麼稱呼別人，真的好嗎？」

「鈺兒，叫爺爺。」她捏了捏鈺兒的手。

「善善爺爺。」鈺兒甜甜的叫道。

普善哭笑不得，「果然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那是，這不充分證明了我兒子聰明？」她挑眉。

「他叫什麼名字？」普善問道。

「容鈺。」君千玄道。

他默了默，「一個不錯的名字。」

「自然。」她再挑眉。

鈺兒可不管那麼多，已經黏了上去，連連叫道，「善善爺爺……」

普善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一聲一聲應著，也不遷就遷就給他拿見面禮。

鈺兒叫啊叫的便聲音愈發小了，終於，他忍不住道，「善善爺爺！我要禮物！」

君千玄掩嘴偷笑，「哈哈……」

「唉……」普善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等著，爺爺給你拿。」

「好！」鈺兒鬆開手，滿帶期待的看著他。

在鈺兒期期艾艾的注視下，普善走進屋裡，良久，才拿了個盒子出來。

「這是什麼？」鈺兒雙手捧著盒子。

普善摸摸他的頭，「等你及冠了，再拿出來。」

「為什麼？」鈺兒抬起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這個，爺爺現在不能告訴你，只有等你到了及冠之日，就什麼都明白了。」普善道。

「哦……」鈺兒點點頭，「那善善爺爺，我能不能把這個禮物先放在你這啊，以後等我及冠了，就來拿。」

「好。」普善點點頭，又將禮物給收回來，放進了屋裡。

「傻子！」君千玄笑著斥了句。

鈺兒抬起頭，不明所以。

「你怎麼會這麼笨！」她撫額，「難道沒發現他是故意的啊？」

「什麼……故意的？」鈺兒仔細想了想，看向普善，眼中滿是怨氣，「你騙我？」

普善摸著鬍子笑了，「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習慣。」

「什麼？」他眨眨眼，「我不管，我要禮物！禮物！」

「禮物是吧？」普善看了看他，「真是……不給都不行了……」

「哼！」鈺兒賭氣的把臉扭到一邊。

普善從袖中拿出一塊虎形的東西，交給鈺兒，「來！」

君千玄的眼睛倏地睜大，「這是……」

「這是什麼？……」鈺兒好奇的接過，仔細打量著。

「這個，怎麼會……」她蹙眉，看著普善。

虎符，以前本是在雨之遠手上，後來，君千玄將它還給了夜子嵐，可現在，普善把這虎符交給鈺兒，她就真的想不通為何了。

「這是那小子一早就放我這來的，他說，本來在你爹手上，很是安全的，現在，必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保存這東西了。」普善頓了頓，「最近普善寺也不安穩，你便讓鈺兒把它帶走，再說了，這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

她猶豫著，默許了。

「鈺兒，把這東西收好。」她低聲道。

鈺兒見她凝然的神情，默默的點點頭，將虎符放到自己的衣衫裡面。

「爺爺，這個不算。」放好虎符，鈺兒理直氣壯的說道。

「什麼？」普善睜大了眼，「怎麼可能不算呢？」

「不算不算！」鈺兒道，「你說這個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你拿我的東西來送給我當禮物，當然不算！」

「誒……」普善摸著鬍子，「這小子，精怪的很！」

「自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君千玄反以為榮道。

普善額頭處冒出兩根黑線，「行，你還要禮物，爺爺就給你禮物。」

說罷，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這裡面是塊開了光的玉，給你。」

「玉玉玉，又是玉！」鈺兒嘀咕道。

「那沒辦法，誰讓你的名字是玉中之王呢？」普善道。

鈺兒癟著嘴，悻悻的將玉收起來，突然的，原本看起來極其不願的他，一下子跳起來，「善善爺爺真棒！」說罷，便「吧唧」地在普善臉上親了一口。

「喲，這孩子……」普善抹掉臉上的口水，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君千玄撇撇嘴，「行了，你們玩著，我先去藏書樓找幾本書。」

「哦，對了。」普善忽的想起什麼，「你以前看的那些小說都孩子那裡呢，我沒丟。」

「我只是找些佛經。」君千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