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協議

「種族主義者在我們這裡是沒有市場的，這是一個自由平等的地方，」路易。羅斯福也表態說，「今後在這片土地上，再也沒有超國民的待遇，也沒有歧視，只要遵守法蘭西的法律，只要是智慧生物，那麼，誰也可以自由的生存在這片土地上。」

「那麼，你這樣勢必會破壞黑暗生物繁衍的權利。」一位天使和尼古拉勾肩搭背的走了進來，他全然不理會這些人看著他的痛恨的目光，這是一個天使的貴族，風度翩翩的。

他腳步輕盈，滿面堆著笑，可仔細一看，這笑容中藏著商人般的狡詐。

提拉。羅斯福向這個年輕的天使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是有著交情的。

「這位是天使的大祭司的侄子，多倫多。米卡爾爵士，」提拉。羅斯福主動向大家介紹說，「尼古拉主教的朋友，參與了我們幾次刺殺肯達拉的行動。」

多倫多。米卡爾向大家點了點頭。

「你們的看法是沒有錯，但是，造物主是殘酷的，他創造了各種各樣的種族，但是，卻沒有給各個種族和平相處的環境。」

他嘆了一口氣說，「對於這個，長年駐守在發卡山的邁阿密將軍比我們更加清楚。」

邁阿密跟在他們的後面，他的高大的身軀顯得特別特別的偉岸和沉重，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黑暗生物，沒有人比他經歷過更多的廝殺了。

這戰前會議的規模，是空前的，幾方面重要的人物都出現在巴比倫城，假如米達倫知道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攻擊這裡，假如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話，那戰爭就沒有懸念了。

邁阿密騎士嘆了一口氣說：「黑暗生物並能全部說是邪惡的。但是對於人類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他看了一眼韓起，說：「雖然你是黑暗生物，但是黑暗生物的世界你很多是不懂的。比如，黑暗生物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死呢？」

「沒有什麼東西能真的不死。」韓起說，「黑暗生物也會有壽命。」

「只要有智慧，誰都會想將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而所有的生物都不能永恆的存在，所有，後代對於所有的生物是重要的，有了後代，也可以說部分延續了自己的生命。」邁阿密說，「黑暗生物也不例外，這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常態。但是，黑暗生物本身並不能繁衍後代，本來最初的黑暗生物可能脫胎於人類或者別的正常的生物——但是有的黑暗生物認為正常生物脫胎於黑暗生物，是他們進化而來的——至於這個爭論，我們可以不管，無論如何，我們都找不出真相是什麼。」

邁阿密的眼睛，發出了一絲絲的悲傷，他接著說：「黑暗生物要繁衍後代，是要以人類的生命為代價的，這是事實。黑暗生物身上沒有生機，無法讓他們的胎兒在他們身體上生長，然後，他們會將自己的胎兒從母體中取出來，然後放進人類的身體中，讓他的孩子吸取人類的血液長大，最後，孩子長大了，人類因為自己的血氣枯萎而死亡，我們將這樣的孩子叫做鬼嬰，在鬼嬰出生的時候，那場面非常恐怖，你可以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人在路上走著走著，然後人整個就爆裂開了，屍骨無存，地上，就是一個黑暗生物的孩子。」

韓起非常非常的無語了，周圍的人也很無語。

「這就是黑暗生物非常非常想佔據人類地盤的原因。」邁阿密說，「他們，也非常希望自己能繁衍後代。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或者將這些事情當做傳說看，但是，這是真的。我認為，黑暗生物無法和人類和平相處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黑暗生物以人類為食，其實黑暗生物食物的來源是多樣化的，你看，我們這個朋友，就只吃蔬菜。但是，他們要繁衍後代，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個黑暗生物的後代的出生，就意味著一個人類的死亡。」

「這事情想起來都怪嚇人的。「尼古拉補充說，「可以替黑暗生物生孩子的，不光是女人，男人也是可以的，當我多吃了點飯的時候，我發現了我的肚子大了一些，我都忍不住會在想我身體中是不是有一個鬼嬰。」

「天使一族也是可以作為黑暗生物鬼嬰的載體的。」多倫多。米卡爾說，「在我的家鄉，有很多無法生存下去的家庭，他們會將自己的孩子用一個很高的價格賣給那些黑暗生物。」

「但是，也有一些黑暗生物，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生育方式，他們放棄了生育的權利。」邁阿密說，「並且，這樣的黑暗生物的數量還很多，他們有因為某種原因變成黑暗生物的，也有黑暗生物的後代，只要是智慧生物，都會有高尚的，也會有卑劣的，這是無法改變的普遍規律。」

「人類，是沒有辦法和黑暗生物共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中啊。」路西法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說，「這是造物主製造的矛盾，不可調和，人類和黑暗生物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韓起沉默了。

這個時候，他只能沉默，他為黑暗生物的一份子，那麼對於人類來說，他確實是一個危險的生物，雖然他只吃蔬菜。

但是，只要是智慧生物，有幾個人能敵得過繁衍後代的誘惑呢。他忍不住看著在一邊默默的坐著的小亡靈。小亡靈也接觸到了他的目光，突然生氣了，一下站了起來，嚷道：「什麼眼神？」

石頭尷尬的笑了一下，尼古拉對著他的天使朋友說，「莫非這兩個傢伙要生孩子？」

小亡靈氣極了，根本忘記了自己在這裡的目的是保護這群人的安全，她的手一揚，一個霹靂從手中發了出去，直接將這個倒霉的傢伙劈出了老遠，跟著倒霉的還有那個天使以及院內的花花草草。

路西法和法蘭西的國王相視一笑，這個小亡靈的厲害，他們不止一次見識過了。

兩個倒霉的傢伙掙扎著爬了起來，頭髮直立在頭上，衣服上冒著青煙，沒有辦法，女人就是這個樣子。不管這女人是多麼多麼出色，多麼多麼優秀的女人，只要是女人，總會有非常非常失態的時刻，這是規律，沒有辦法改變。

大家都沉默了，殭屍痛苦的站了起來，看著他的朋友們說：「難道，難道這事情真的就沒有辦法改變嗎？」

「沒有辦法，造物主早就安排了著一些，我們將它叫做規律。很多時候，人定也無法勝天的。」尼古拉平靜的看著前面這個變成了黑暗生物的朋友，「造物主是殘酷的，假如有造物主的話，那一定是個以看生命們相互殘殺的變態。」

「所以，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智慧種族，都必須有自己的武裝力量。」正直的邁阿密騎士認為，「無論是人類，還是黑暗生物，都有生存的權利，要生存，必須有武力作為保障！只有在武力無法彼此征服，達到一個相對的平衡的時候，這個世界才能和平，才能穩定，才能保證任何物種都生存下去。」

即使是絲毫沒有智慧的物種，也有權利生活在這片大地上，何況是智慧生物呢？

「智慧生物在某些時候真的很可笑。」邁阿密騎士非常平靜的說，「無論是人類，天使還是黑暗生物或者是東方所為的妖獸，都是很可笑的。一方面，他們都有同情心，他們同情弱小，很多時候，一隻可憐的流浪的小狗小貓，無論是那種智慧生物，都可能將他們帶回去，仔細的照料，另外一方面，他們的刀，會毫不猶豫的劈向與他們同樣擁有智慧的另外的智慧種族，還非常理所當然，覺得在替天行道——」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邁阿密騎士，請允許我用天使的禮節向您敬禮。」天使一族的貴族多倫多。米卡爾對著騎士行禮說，「您是每一族的人都值得信任的傑出的人類，我希望您能在其中找到百族和諧生存之道。戰爭，廝殺無論對於那一族來說，都是殘酷的。」

不錯，戰爭對於誰都是殘酷的。

「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戰爭。」多倫多。米卡爾說，「對此，我們一直在進行嘗試，一直在進行嘗試，我們的人越來越多，同情我們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無論是人類，天使，還是妖，或者是黑暗生物或者說超脫於萬物之間的神靈，都有許多人在探索著這一條路，這條路看起來沒有盡頭，因為我們面對的敵人就是天下萬族的慾望，野心，但是，這條路必須得走下去，總會有人一直前行，雖百死而不悔。」

邁阿密沉默了。對於人類的歷史，邁阿密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多。

「人類，當初只不過是凶獸，黑暗生物的奴隸，天使一族也曾經奴役過人類，追溯到我們的祖先，我們的祖先一定是仇敵——到了現在，我們卻能站在這裡說話，能代表著不同的種族在這裡說話，這就是進步——按照中世紀的法律，韓起，你們應該是會被燒死的，但是你們能站在這裡，這就是進步，多倫多，你們本來在這裡應該受到國王最崇高的敬意的——因為是你們天使一族最早宣布人類是自由的，是有智慧的生物，應保障他們的生存權利，不允許任何人對待那些無智慧的生物一樣隨便宰殺，所以，人類作為回報，也將天使一族單獨從妖獸或者東方所說的凶獸中劃分出來，作為單獨的一族人予以對待，天使一族得到了人類的最高的禮遇，他們在人類之間有著超乎尋常的號召力，你們被譽為正義和光明的化身。但是，你現在卻和我們在這裡討論著各族的未來，這就是進步。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往前走的，都會進步的，但是，這些進步很多時候，是血與火換取的。」

騎士的聲音，低沉而又有著魔力，「知道發卡山的黑暗之王嗎？他對黑暗魔法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我們的戰士在戰士以後，第二天就會從墳墓中爬出來，成為他的戰士——他們在他的魔法下蘇醒，作為交換條件，那些成為黑暗騎士必須宣誓效忠於他，為他而戰，按道理說，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少，我們沒有辦法支撐起那一條防線，但是，黑暗之王和我都沒有想到到了最後會有什麼後果。」

「最後是什麼後果？」這些將軍，君王們好奇的問著騎士。

「後果是這仗沒有辦法打了，黑暗之王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自己身邊的戰士通報給我們。那些聰明而可敬的戰士這樣對我解釋著他們的行為：『能在墳墓中爬出來的誘惑，我抗拒不了，但是，我可以將刺向你們的刀，往上面抬上那麼一公分。」

「你們這些戰士們，才是種族和解的踐行者。」多倫多。米卡爾說。

「好吧，小夥子們，不要懼怕戰爭，沒有戰爭，種族是無法和解的，只有戰爭中用血與火澆灌出來的友誼，才是真正的友誼。」邁阿密騎士結束了他的談話。

韓起望著遙遠的北方，格蘭郡，那是進軍的方向。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今天，我們就用血與火，讓那些天使們知道，假如他們對人類的態度不做出改變，那麼，在東方人與他們為敵的同時，西方人也不在乎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最後，法蘭西的王是這樣說的。

這，也是所有在場的人的協議，那位來自天使一族的朋友，只有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