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出師不利

001 出師不利

昏暗的地牢里,由於長年不見天日不分黑夜的點著燈,導致光線讓人難以適應。昏黃的光芒下,牆上的油燈隨著空氣的流通搖曳著,一片影影綽綽顯得格外詭異。

這地牢空空曠曠一間隔著一間中間是條走道,許是沒有關押囚禁的犯人,抬眼望去遠處一片黑暗深不見底,好似吃人的黑洞。

此時雲歌躺在木床上,長發將臉擋了一半,她閉著眼睛似是淺眠。

身後感受著木床的冰涼,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人的說話聲,她默默數著來人的步伐。

一百二十六步,不多不少,卻在門前停留了半晌。她輕輕皺了下眉頭,心頭好似被貓撓了般,接著便是鐵門嘎吱一聲。

雲歌睜開眼睛,本來暗淡的眸子變得亮了一點。

來人身著褐紅色綉金邊衣裳,眼細如桃花瓣妖冶獨絕,眸子里卻是沒有任何色彩,便再也談不上任何風情可說了。俊美的容顏在渾屯的光線下比女子更甚之,眉宇間卻也有著男子該有的英氣。

禾秦走到跟前,細細的打量著雲歌。許久不清理的原因,她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黑色的長發更是長到腰下都沒有整理。

「過得怎麼樣?」禾秦上前一步,口氣中卻是難以掩蓋的嘲弄。

雲歌只是看著他卻沒有應話,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一下便是嘩啦一聲,原是手上腳上都綁了鐵鏈。

她盯著禾秦那張俊美的臉,眼底的增惡漸漸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低眉順眼。

雖是不清楚這個男人於自己的關係,但她也能很清楚的知道,硬碰硬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只要活著就行了。」鐵鏈聲嘩嘩,許是長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雲歌的聲音沙啞且又細小。

果然,禾秦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似乎很是受用,雖然他或許知道雲歌是裝出來的。

隨後禾秦的視線移到牆上,看著一道又一道被人刻上的豎痕。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似是感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錶情,像是在對雲歌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算算下來,你在我這兒都有兩個月了呢。」

這話說的,似乎雲歌並不是被他囚禁,反倒是來做客的。

「還有三天你沒算上去。」雲歌開口。

哦?禾秦挑眉,他細看低著頭的雲歌。

忽然伸手,動作好似戀人之間一般親密,他將雲歌的長發別到耳後。

雲歌抬眸,看他。

兩個月前自己在大雨中同手下會合,卻在半路中殺出個程咬金。這個男人叫禾秦,印象中從未有過交集,可雲歌又分明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恨意。

禾秦不打不罵,甚至什麼多餘的話也未同她說過,給吃給喝,卻從不放她出去。

雲歌仰著頭,她是個偏瘦的女子,所以看起來極為清冷。但她並非是個清冷的人,亦或說她可不僅僅只有清冷這一種性格罷了。

她的眼睛清亮,黑白分明,並非是褐色的瞳眸像口古井一般幽深。禾秦看著她,在光影下眉目重彩。

良久,他開口「斐雲歌,你現在後悔嗎?」

雲歌做錯過許多事,比如當年她不該在花燈節那日離開家門未來得及看到仇人的相貌,比如她沒有親口對自己的意中人說出喜歡之情,便開始了躲避世人的生活。

還有一件事,她不該在沒調查好斐雲歌身份之前就當上了斐雲歌,以至於眼前這個男人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時,自己無從應答。

「你覺得我該後悔么?」模稜兩可的話誰都會說。

「你想出去么?」禾秦問她,牛頭不對馬嘴。

「自然。」

禾秦就笑了,笑出了聲音,眼神中閃爍著報復的光芒。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就更好看了。

「當你親手將素素推到懸崖下面的時候,你就沒想到這一天么?斐雲歌。」禾秦叫她的名字時,咬牙切齒。

雲歌不說話,就這麼看著禾秦。

這是這兩個月來禾秦說的最多話的一次,也是他唯一沒有控制好情緒,大致讓雲歌知道了所以然的一次。

他終於止住了笑,臉上的表情像個魔鬼「你想出去是么?」

伸出廣袖下的手,手掌攤開,手心中一枚黑色丹藥。

「那你就吃了它啊。」禾秦似笑非笑,聲音不咸不淡。

毒藥?除了毒藥還能是什麼?雲歌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了。

她若是不想出去,便不會日日用指甲在牆上深深的刻上一道豎痕來告訴自己一天過去了。

她有太多的事要去做,她怎麼可以去死,她有什麼臉面去死。既然上天留了她一條命,那她必然是要為父親為家門復仇。

鐵鏈碰撞發出嘩啦的聲音,她抬手捏住禾秦手心中的丹藥。

權當自己出師不利,要是就這麼死了,她是做鬼都不會放過眼前這個男人的。

這麼想著,也沒什麼值不值得可言了。

輕啟唇齒,丹藥順著喉嚨便下肚了。

一陣火燒從腹中傳來,雲歌抬眸,看著禾秦的眸子帶著驚訝。可不待她深思,那種火燒的感覺就快速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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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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