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五）

她沒有再追問蘇洋到底說了些什麼也不想去問。月月和老哥都是出於善意才會對各種評價性的話語非常敏感。月月內疚自己實在不了解宋錦潮就輕易接受他的援助；老哥擔心他受到傷害寧可相信俞浩的宋錦潮惡劣論；蘇洋看似接受俞浩的說法而且幫他一起傳播卻也不管不顧要親自上陣一探究竟。

那麼她呢她該怎麼做？

韓茵心想既然她可以懷疑宋錦潮是出於世故所以對今晚這類事應付自如那她也可以選擇相信他的反應是真誠且自然的。這不僅是對宋錦潮多一點信心也是給自己多一點自信。身邊的人不約而同表現出保護欲或許也在說明你是一個弱者他們對你沒有足夠的信心。

她拒絕了老哥要談話的好意不想再自我否定個沒完。明天又可以到宋錦潮家裡做菜吃這是他們倆非常美好的時光。

第二天也是佳靈的最後一天中午她們倆特地到外面去吃。酒吧聚會安排在明天周六晚上所以今天大家依舊安心工作只有她們倆趁中午這段空隙出來單獨待一會。

「佳靈其實我交……」韓茵想在走之前向佳靈坦白這件大事。

「等一等是我媽的電話！」這個電話佳靈已經等了一上午她心急火燎地衝出去接十幾分鐘后才出來臉色不太好看。「是我姐----唉我敗給她了。」

「又怎麼了----她快生了吧？」

佳靈把筷子一放興趣全沒了。「煩死了！」

「飯也不吃了？」

「沒胃口----她就是把小孩生在路上我都不會奇怪！」

韓茵瞪她一眼乾脆也不吃了拉起她回公司。佳靈堂姐幾乎沒有真正安靜過。韓茵感覺她總在想辦法各式各樣的辦法她似乎都要試一試。

下班后陳佳靈同每個人一一道別。再次提醒明晚的聚會。輪到韓茵時她反倒沒什麼話可說了。「我已經知道你也快走了。能有什麼好說的！」她開心地說。

然後她們倆正式在車站道別韓茵心情複雜地說：「我希望明天見到你時我們心情都很好！」

「嗯！」佳靈頑皮地揮了下手保證式地說：「會的！一定都很好！」

韓茵目送她上車愉快地沖她揮手告別。接著搭車去宋錦潮那兒。

宋錦潮人還沒回來韓茵自己開門進去。冰箱里有一些肉雞蛋番茄草莓蝦和苦瓜。看到苦瓜時她馬上皺起眉頭想把它藏起來就當宋錦潮已經忘了。她把草莓先拿出來吃一面打電話給宋錦潮。想問一下他回來地具體時間好決定什麼時候做菜。

電話沒有人接韓茵又吃了幾顆草莓。坐到沙上看著外面呆。好像就是從那幾天她偶爾知道童品軒的賭博事件開始宋錦潮就一直忙個不停。她情願相信宋錦潮除了忙公司的事就是忙童家地事。也不想在他沒有空閑的時候抓著他問個不停。

半個小時過去了。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韓茵又試著掛了一次還是沒有人接。她慢慢地放下電話。心裡開始忐忑不安。到底什麼事耽擱了……難道出什麼事了！她騰一下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越想越擔心。

夕陽從窗外斜照進來她瞥見一絲亮光應該是一塊鏡面放光地效果。韓茵循光找過去看到窗戶邊上角落裡躺著的正是宋錦潮的手機。

直到這一天很晚的時候宋錦潮才終於來了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淡淡地向韓茵道歉。

「明天下午我去接你好嗎？」

「好吧。」韓茵心情煩躁正生氣但一聽到宋錦潮疲憊地聲音誠懇的道歉她又心軟了。再一說明天接她出去她就徹底原諒了他。

「6阿姨和我媽大概準備了一份禮物明天你們見面后就送給蘇洋。」「等……等一等什麼你們見面？」

他說得彷彿天下人皆知似的自如韓茵再也忍不住委屈極了。

「我媽她沒有……」

「是的沒有。」

「哦她讓我先來問你……我忘了抱歉。」宋錦潮難得的慌亂卻讓韓茵幾乎想哭！她幫他補充完「阿姨她們要感謝蘇洋所以約了明天下午見面對吧？」

「啊是啊。」

「幾點？」

「呃？」

「我說幾點見面？」

「三點。」

「好的那我們明天見。」

她放下電話就哭了起來具體原因甚至連自己也弄不清。或許她不敢逼自己面對被忽視的背後到底藏了多少種理由。如果可能她還應該問一問蘇洋他們在告知她見面前有沒有問過她明天下午是否有空。當然她不會去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到了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韓茵已經把自己收拾妥當準備出門。她提早這麼多出來就是想錯過宋錦潮等他來電詢問時她可以正正噹噹告訴他不用接了。

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儘管心裡這麼委屈難受她還是不想當面責問他大吵大鬧非要他把委屈填埋掉不可所以她選擇了這種看似逃避卻是讓兩個人緩一緩的方式。太陽很大韓茵打了一把陽傘還是被曬得暈乎乎地。她盡量選擇陰影處行走小心翼翼保持著度不讓自己出汗。等她走出小區經過一輛車時聽到一陣陣空調運作的聲音。

韓茵納悶抬高陽傘隨便拿眼睛瞄了一眼現竟是宋錦潮的車。她倒回幾步從車窗往裡一看宋錦潮捧著電腦坐在裡面專註地樣子像是在工作。

「快進來！」宋錦潮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馬上打開門讓她進來。

韓茵哭笑不得一坐進來就問他：「這麼大的太陽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啊」他一臉坦然地說。

「下午三點才見面不用來這麼早……」

「不這麼早來你就走了。」

韓茵語結隨便編了個理由。「我是想……先去逛一逛買點東西晚上聚會時送佳靈。」

「嗯」宋錦潮點頭「我知道。」他湊了過來輕聲說「對不起。」

韓茵眼睛里淚花閃動鼻子酸得厲害說不出一句話。宋錦潮偏過頭輕輕吻了吻她說：「我以為你一定很生氣。」

「對我很生氣！」

宋錦潮笑了起來用力抱住她說：「謝謝你。」

「為什麼？」

「這麼寬容。韓茵這時想起了件事一把推開宋錦潮鄭重地說：「如果你以後總是這麼強勢過頭我……」其實她還沒想好下面地話。

宋錦潮挑了下眉故意等她說下去。韓茵很泄氣這麼好地時機她卻說不上一句有用的話。她大幅度轉過身面朝車頭硬邦邦地說：「快走吧都被太陽曬化了。」

宋錦潮邊笑邊動車子語氣不太自然地說：「我以後一定注意。」

他們直接開往約定地茶館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先坐下。宋錦潮把鑰匙塞給韓茵說：「車給你用吧。」

這不是第一回把車留給她用但這一次她不太想用。她把鑰匙推過去說：「我晚上打車好了一定會喝酒。」

宋錦潮很有深意地笑了起來：「所以少喝點。」

他把電腦打開來繼續工作。韓茵沒辦法但想想也無所謂了盡量喝一點應該就不會有影響了。現在才兩點鐘他們還有一個小時要等。韓茵拿出手機玩玩遊戲藉此打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