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四)
正如韓茵所料必將有人要找她談一談關於近段時間對某人的誤會和偏見。韓峰沒什麼可多說的他一直搖擺在中立線上而且更偏向於相信好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儘早穩定他和蕭晴的關係才是他目前的頭等大事。他要做的是努力再努力。
接著是月月。顯然宋母來拜訪那一天月月充分揮了她的長處。韓茵甚至懷疑手術室外那一幕完全是由月月獨自編導其他人則只需擔當各個角色即可。那麼重點也不是她她的身份太旁偏了些。所以剩下的就是陳佳靈。佳靈作為兩方的----或者說三方的交叉人物既是旁觀者又是當事人被各種事件糊弄得暈頭轉向成了最後才知道真相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但也出乎韓茵的意料月月和佳靈一起將她約到上次沒去成的酒吧。
「這裡……環境不錯啊!」韓茵由衷地說。他們將吧內環境布置得像個改造后的水中世界優雅舒適。
「對啊!所以一定要拉你來坐坐捧捧場。」佳靈說得眉飛色舞。
月月閃出一個曖昧的表情隨即就收了起來笑而不語。韓茵馬上明白了故作不解地問:「捧捧場?」
「都是朋友嘛----」
「都是朋友?」月月不給她任何機會打哈哈。
「哎!過分啊!為什麼就我不知道?」
佳靈和月月同時一愣她們沒想到韓茵的要興趣竟然在這裡。佳靈慢吞吞地辯解:「我哪敢跟你說這些事----不過也沒多久!」她舉手抗議似乎這樣就能減輕心裡的過意不去。
「唉就跟我當年一樣。」
「當年!」
「少來了!」
看來惆悵情緒在今晚沒法用了韓茵趕緊轉移話題:「哪一個?」
「老闆。」
「之一」
佳靈緊隨其後的更正使得她們倆看上去就像一對孿生姐妹韓茵醋意大:「不用這麼默契吧!」
月月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能和別人配合默契也需要一種天分。」佳靈接著說「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辦到。」
韓茵端起酒杯一下飲盡。說:「你們真噁心。」
「哈哈哈哈!」月月和佳靈得意地大笑根本不理會。
「他在嗎?介紹一下啊同志!」
「這位同志請您不要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好不好?今天我們專程來聊天放鬆一下。請不要壞了我們地雅興!」
韓茵徹底投降了。「過分!」氣也氣得無可奈何。
「對不起韓茵。」佳靈這時說。
韓茵早知道她遲早要說這個事「說什麼傻話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從頭到尾你是受騙最深的一個還要你來說對不起這簡直----天理不容!」
「喂!」佳靈大喊一聲很受打擊。…「我真心誠意向你道歉說正事呢!你幹嘛呀藉機報復啊!」
月月都拿不穩手中地酒杯了。彎著腰笑。「最毒婦人
「彼此彼此。」
「不我不說那個我說另外一件事。」
「說就說唄。事都過去了。天也不會塌下來。」
「你還記得我過一條簡訊給你?」
「你的簡訊多了----」韓茵還想貧嘴佳靈立即作勢要敲她。她迅往沙邊上躲。口中叫著「說吧說吧。我記得呢!」
「其實那不是一筆交易是----誇張一點也可以說是敲詐。品軒早就麻煩大了……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地更想不通我姐是不腦袋燒壞了。總之品軒安排了分手芝慧她……和宋錦潮在一起也是品軒強求的然後就分手最後就是重點要錢。」
「越來越複雜。」韓茵喝了一口酒搖搖頭。
佳靈便繼續說:「大概是宋錦潮終於現芝慧其實心不在這兒身後還有個童品軒所以他要結束那段……糾纏。芝慧那個時候已經懷孕要錢要得很順利。」
「你姐真是……愛到走火入魔了」韓茵無奈地笑笑隨意問道「童品軒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是不是?」
佳靈搖搖頭嘆氣地說:「他沒那麼容易脫身了那些人揪著他不放。他爸爸又被氣得不行今天剛住院。我姐把小孩抱過去了希望能讓他好一點。」
「又住院了?」韓茵不禁眉頭緊鎖。「上回就住過一次怎麼又……嚴重嗎?」
「應該沒大礙吧。」佳靈說。
月月耐不住了問韓茵:「怎麼不問問宋錦潮怎樣了?」
韓茵一口氣喝掉半杯酒忍下一股氣轉移重點說:「我覺得他跟芝慧挺般配的。」
佳靈還沒掌握她的心理不高興地反問:「什麼叫般配什麼叫不般配?所有人都說芝慧和品軒簡直天生一對但事實上呢!」
「事實上他們還是很般配。」月月說「也許宋錦潮有他地難處就像我們之前誤解他一樣。」
「他當然有他的想法」這種解釋讓韓茵更來氣。「但如果他總是自己藏著自己琢磨那我對他來說和別人有什麼區別?」
這一回就是朋和佳靈聯手都無言以對了因為韓茵說的事實一聽就讓人沮喪極了再說任何安慰話那都是自欺欺人。
「待會去唱歌吧!我天天都在工作。」佳靈說。
這是個好主意把不開心全都吼出去當然一呼既應。她們當即打電話去訂包廂事情順利得很令人期待。但韓茵萬萬沒想到是佳靈大大方方將他們的計劃說給她的男朋友參考。她男朋友當即決定要充當護花使者拉上他的朋友一起跟當年韓峰的創意一模一樣。
「算了。」月月靠在韓茵地身上拍拍她說。「改天我們單獨去吼。」
凌晨一點多一輛黑色別克歡快地停到小區門口韓茵和月月彎腰從裡面鑽出來向車主道謝。
「我送你們上去。」車主說著也跟了出來。
「沒事沒事我們自己上去就行。多謝你!」月月挽著韓茵疲憊不堪。
「不用客氣我送你們上去這樣我放心。」
「你送她上去這個我來。」
不知從哪突然冒出第四個人嚇得他們三個差點一起尖叫。不過宋錦潮已經從月月手裡接過韓茵並且不打算向他們解釋道歉。
韓茵還困在疲憊中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現在幾點了?」
「剛好一點半。」宋錦潮說。韓茵推開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她走向他地車笑了笑說:「什麼時候將車開到某個陌生地小區外停上幾小時成了新的娛樂活動了?」
「自從有人把駕照放進車裡但不願再碰它地鑰匙。」
「當你大大方方開展你的新娛樂活動時你有沒有想過這兒地居民一定歡迎你?」
「我會向保安或者警察解釋。我手頭有很重要地工作只有在這兒我才能找到靈感。而且我有多年良好的用車習慣。一個好市民他們會相信我地。」
「靈感。」韓茵重重點頭「你為你的工作真是奮不顧身赴湯蹈火。」
「所以我才能掙夠油錢把車開到這裡來再開回去。」
「作為這個小區的一戶人家我很榮幸這兒能為你提供尋找靈感的環境。但我很想請問下」
「無論什麼問題儘管問。」
「你怎麼不繼續找靈感繼續工作?」
宋錦潮說不出話了偏頭看了一下其它地方又回頭正視韓茵說:「上周六在醫院門口我看著你從我面前走過……我害怕極了。」
「你害怕什麼?難道我就該看到你然後熱情地向你打招呼?」
「韓茵」
「不要說你從昨天晚上等到今天凌晨就是為了解釋什麼----我已經都知道了。」
「當天我就想解釋的」
「但你只了三個字----對不起。」
宋錦潮眼裡泛起紅絲再次說不出話來。韓茵感到很疲倦垂下眼瞼轉身往裡面走。
宋錦潮這時急了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說:「我原本以為那樣安排事情會更明了。只要等我把品軒的事徹底了結大家都會知道真相我們……三個人的事就能徹底成為過去。我就可以大方地向你解釋而不會像在替自己辯解。」
「我明白這……符合你的作風。」
「韓茵」
「那麼你今天改變風格路線是為什麼?就因為現我竟然沒注意到你的存在?還是因為周圍地朋友甚至是你媽都積極投身於調查事實的行列你覺得事情夠明了了該是時候現身了?」
「不」宋錦潮非常嚴肅地搖頭但韓茵不以為然又繼續說「所有事情你都可以獨自安排獨自去做說明我對你來說根本可有可無。甚至要等到一切都完結后你才打算讓我知道。一次性知道個完整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對吧?」宋錦潮還是搖頭。「既然對你而言我跟別人沒什麼不同意義都一樣你幹嘛要害怕我們又變得陌生了?幹嘛要到這裡來說一些后話?」
「這不是后話!」宋錦潮表情很痛苦用力說道「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你是因為----因為從明天起我要離開幾天。我們讓品軒躲起來那些吸血鬼逼得他……我們找到人指證他們了希望能用正當的手段了結這件事。所以----我想今晚就向你解釋同時……來請求原諒。」
韓茵實在忍不住了眼淚湃沱而出銹鈍了她地思維讓她說不出話來。
宋錦潮也跟著閃出淚光。「芝慧來找我前我們讓品軒偷偷回來就是打算這一次徹底結束它。但事情沒這麼容易找的人還在搖擺害怕出來指證。他們都是一些現金交易來回交換不留下痕迹。我們只能全力想辦法同時等待機會而且必須盡量小心地進行。後來品軒有個朋友幫他打聽到一個人……已經痛恨到願意出庭作證我們很受鼓舞馬上積極和他聯繫。但中間還是出了點問題那幫人大概得知我們之間正在聯繫……他們很小心半信半疑……不過幸運地是聯繫上地那個人沒有退縮而且找了另外一個人勸服他一起做。所以我們的希望大了很多但我們----我們依然沒有足夠地把握能順利解決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你上次說解決了就已經沒事了?至少童品軒能回來就表示已經沒有大問題」
「我不想中途就把事情告訴你當然是不想讓你擔心但更重要的是我沒有把握。我不想胡亂向你承諾……到最後卻不了了之或者一塌糊塗。」
「為什麼?我的意思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不需要向我承諾什麼。」
「因為我害怕這件事會影響你對我的看法以後在你心裡形象全無不再和先前一樣……」
「欣賞你」
「對。」
「可你怎麼不想也許我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事實上我確實不會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