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能屈能伸
染霜俏臉微微一僵,徘徊在珠眸里的淚珠要掉不掉,睜著一雙淚眼模糊的眼抬眸看著李嬤嬤,那眼裡的委屈別說是一個男人見了就是一個女人看見都不覺為之一顫,心裡只想到一個詞那就是我見猶憐。
染霜仍舊是不放棄的求道:「大小姐,求您救奴家一命吧。」
徐錦瑟表面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染霜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的忙,而是這個忙我根本無處著手,瑞親王世子是瑞親王的嫡親兒子,當今陛下是他的皇伯父,連皇上對他所做之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我一個小小的臣下之女又能奈他如何?」
染霜見徐錦瑟根本是鐵了心的不幫她,淚眼模糊的眼裡閃過一絲的絕望,頹然的癱倒在地,許是哀極攻心就這樣昏厥了過去。
「染霜,染霜。」吳倩如急急地撲到她身邊,搖晃著她的身體,又轉身吼道:「大夫,你們還不快給我去叫大夫。」
「是,是。」吳倩如所帶來的婢女急急忙忙的應聲而去。
李嬤嬤上前,說道:「吳小姐,請容老奴給染霜姑娘瞧一瞧。」
「嬤嬤會看病?」吳倩如雖疑惑的問道,可是身體還是老實的讓至一邊。
李嬤嬤一邊給染霜掐掐人中,一邊回答吳倩如的問題:「回吳小姐,老奴不會看病,不過一些基本的藥理知識還是懂一點的。」
說完,李嬤嬤又揉了揉染霜的手臂,復又掐著她的人中,少頃從懷中掏出一瓶紫色的小瓷瓶開了蓋子放在染霜的鼻尖下讓她嗅了嗅,須臾,染霜咳了一下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才一醒轉,染霜淚目一紅,垂淚道:「大小姐,求你救奴家一命吧,奴家雖自知命賤但也覺得這命雖賤但也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奴家也不能拿這條命白白地犧牲掉不是。」
染霜這次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求上徐錦瑟,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公子哥這次一聽是瑞親王世子這個名號就立馬跑的比兔子還快,還不待她把話一求救翻臉不認人的閉門不見,她自從在青樓里長大自是明白人性涼薄,可是當自己上天入地走投無路的時候,染霜才真正體會到人走茶涼的悲涼,她雖然擅算計,長攻心,也能把男人的心思猜個徹底,可是這次她卻一個男人都找不來替她說上一句話,她才明白在那些男人的心裡,她根本就是一個可丟可棄的玩物罷了。
男人口裡口口聲聲的說她是他們的心肝寶貝,可在他們心裡終究認為她不過是半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娼妓而已,說不得,上不得檯面,只是充當遊樂的玩物罷了。
一時求助無門,饒是染霜心機深,擅算計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心裡是越發的荒涼,所以一時心急才把徐錦瑟當做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給緊緊地攥著,如今這棵救命稻草卻說無能無力,染霜緊壓在徐錦瑟這棵救命稻草上所有的神經瞬間給綳斷了,她一下子慌了,一下子慌的找不著北了,眼前一瞬間的發黑,甚至能看到她被瑞親王世子那個大變態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模樣。
不,她不要這樣,她的青春,她的年華才剛剛開始,她還有遠大的抱負,她還要嫁入高門大戶,她還要成為人上人,她還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甚至還夢想著能成為整個中原最尊貴的女子,她明明夢中夢到了她有朝一日鳳臨天下,她身著華麗的鳳服,高貴的接受著文武百官的膜拜,左邊有乖巧聽話的兒子,右邊有疼愛她的君王,她是何等的風光大限,是何等的榮耀,所有的人都低著頭膜拜著她,她成為了整個皇宮裡最為尊崇的女人,她說一無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椒房獨寵,後宮三千佳麗如同虛設,她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風光啊。
她明明應該是那耀眼無限的後宮之主才是,她怎麼會淪落到被男人柙玩的地步?不,她不要這樣,堅決不要這樣,她要留著她的清白之身成為那高高在上唯一君王的女人,而不是被男人玩弄的娼物,所以她不能成為瑞親王世子玩弄的下一個對象。
千緒百轉間,染霜已經行動先於腦中所想撲到了徐錦瑟的身上,聲淚凄切的喊道:「大小姐,求你救救奴家吧,只要你救了奴家,奴家日後縱然給大小姐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若不是場合不對,徐錦瑟真的想大笑出聲,她真沒有想到上輩子柔弱無依的染霜這輩子會跪在她的腳下聲凄的求她救她一命,徐錦瑟看著都覺得可悲,這才是演戲的真正高手啊,能屈能伸,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沒有想到染霜不僅心機深沉,還如此的忍得住氣,若不是上輩子認識了染霜,她真為這樣一個女子拍手叫好。
看著眼前這個聲淚俱下,狼狽不堪的染霜,徐錦瑟眼前彷彿閃現了上輩子染霜跪在她面前,梨花帶雨的說著都是她的錯,可是在看到那明黃的身影急匆匆的踏入殿中的時候又直接一躍而起,整個身子直接要往那柱子上撞去……
雖然最後被李晟眼疾手快的救了下來,卻昏倒在了李晟的懷中,太醫說她驚嚇過度才導致昏厥,那一晚李晟大發雷霆,她這個後宮之主也受到波及被李晟懲罰禁足三天,不到一日的時間整個皇宮都在傳她這個皇后因為擅妒連後宮的妃子都容納不了,她也因此有了嫉后的罵名。
天知道李晟後宮的嬪妃都是她一手經手的,她雖然心裡不舒服但全都以李晟為先,可她做了那麼多最後卻落得了一個嫉后的罵名,當時候她雖然委屈但也覺得染霜在她面前昏厥多少也有她的責任是而也沒有過多的反駁,料不到一個女人她不會滿足於她目前所得到的一切,所以染霜步步緊逼,最後把她逼至了死胡同……
今生同樣的場景重演,染霜仍舊是那個擅於演戲的女人,而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傻傻奉獻所有的傻女人了,上一輩子輸給這樣工於心計的女人她承認是她傻,可這輩子若再同情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那隻能說明她傻的可以。
徐錦瑟不想再當傻子,所以染霜是生是死與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