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幾多痴迷

第二十四章 幾多痴迷

冬日中罕見的暖陽並不能讓趙桓的陰沉的心情感受到絲毫的溫暖。趙桓在自己的太子寢宮裡一連數日都閉門謝客甚至連自己的老子趙佶來看自己都是簡單地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略略敷衍過去。趙桓對戰爭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或者說是失去了戰爭所需要的必要條件:鬥志、信念和勇氣。前方宋江收復德州、真定絲毫激不起趙桓的半點喜悅;太原的屢屢告急也增加不了趙桓多少煩悶;趙桓就象是在登基之前就成了一個感悟遁世的高人每日作伴的都是自己宮裡的那些筆墨紙硯、詩詞曲賦!

趙構卻展現出了與趙桓決然相反的一面:積極、銳意進取對樞密院的大小事務親力親為號召起全國範圍內的所有志士加入到抗金的陣營中來。趙構迅成為朝中新生勢力少壯派的代表人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得了朝野一致認可聲望日隆。

兄弟畢竟還是兄弟。趙桓對自己這個九弟寵溺有加但是有一點趙桓很清晰的認識到:只要自己一天沒繼承皇位趙構對自己的威脅就會一直存在。

這日張邦昌來了。這老小子行色匆匆彷彿天馬上會塌下來一般趙桓愛理不理自顧擺弄著自己的新搜羅來的一件玉器。張邦昌看了一眼周圍並無其他人湊近到趙桓耳邊「聽說謝堊已經在返回的途中。」

「噢?」說實在的趙桓對謝堊的才華非常敬佩同時對謝堊與趙構同氣連枝非常忌憚。因為說到底趙構的威脅很大程度上來源於謝堊這個級神秘人物的出謀劃策甚而至於推波助瀾。謝堊的歸來還是讓趙桓下意識地多了幾分緊張「他不是在前線梁山軍中嗎?怎麼回來了?前線戰事結束了?」

「梁山軍與兀朮對峙在河間以南急切之間恐怕還分不出勝負。」張邦昌把前線的情況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回到謝堊的話題「謝堊此時回來聽說是康王殿下的意思。」

趙桓沉思不語。眼下的形勢對趙桓這個即將擇機登位的准天子來說確實太過於微妙了!趙桓隱隱覺得輕易讓趙構職掌樞密院實在是最大的失策。如今趙構掌握了軍權鋒芒畢露收編了梁山軍馬不算而且以抗金為名籠絡了一大批人才到趙構麾下如何能讓趙桓安心!?

張邦昌察言觀色對於趙桓這個漸漸喪失銳氣沉湎於安樂的年輕人目前唯一能觸動的敏感神經就只有皇位的威脅。張邦昌也正需要這樣的傀儡只要趙桓能順利登位一切還不是都由他張某人說了算!張邦昌微微嘆息道「看來康王其志不小啊!」

趙桓有點慌亂了「此話怎講?」

張邦昌早就擬好了說詞頓時口若懸河:「還得從童貫說起。謝堊事件讓童貫徹底失去了在宮裡宮外的所有權力此事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康王。但是整個事件往回推敲老臣現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預謀已久的陰謀!」

趙桓悚然而驚「陰謀!?」

「不錯!」張邦昌斬釘截鐵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謝堊入宮之時養心殿之事猶在眼前面對梁山的強盜能搶回陛下的墨寶;被強盜扔到南牆頭破血流居然還沒死!這事誰信啊!?我問過當日的統領劉慶據此人的說法謝堊不但會武而且功力深不可測!這一點宮裡太醫吳植可以佐證。」

「張丞相的意思是……」

「哼謝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被童貫抓住……關鍵就在於當日高府的人都一致證明謝堊一直都沒有反抗。」

「可是童貫不象是和謝堊一夥的啊不然就不會把謝堊給閹了……」

「太子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邦昌顯然對這件事仔細徹查過「童貫和謝堊不是一夥那是不假但是有一點據可靠消息童貫沒死而且是被康王親自放走的!」

「啊?!……」趙桓不是傻瓜這樣隱秘的事情一旦浮出水面只怕自己不得安寧了。張邦昌把事情的結果告訴趙桓卻隱瞞了事情的經過——趙構是被童貫所挾持。先是書生帶兵出陣損兵折將落魄而回現在又扯上了趙構與自己爭奪皇位趙桓黯然本性恬淡的趙桓顯然不願意麵對權力鬥爭這樣的現實。

張邦昌重新回到謝堊的話題「殿下請想以謝堊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為什麼會在短時期內招攬到梁山這支兵馬的?」

「你是說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

張邦昌冷笑「好一個裡應外合啊!」

……趙桓此時不得不把趙構列為自己登基的最大障礙。

「金國四太子的南下無巧不巧打亂了他們的部署!當初太子親征卻是他康王極力支持的……」張邦昌老奸巨滑卻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趙構身上。

趙桓的神色開始嚴峻起來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道「你是說趙構想借兀朮之手把我剷除?」

張邦昌心裡暗喜但是臉上擠出一絲黯然「這個老臣不敢確定但是從之後的展可以看出些端倪:後方傳來太子潰敗的消息並且有人不斷造謠說太子已經落在兀朮之手。馬上謝堊就從摩天崖回來並且幾乎沒費任何力氣就招安了宋江一夥賊人幾乎就完全是計劃好了的其度之快連老臣都覺得不可思議……」

趙桓猛地一拍桌子「好個謝堊!好個康王!」

張邦昌的來意顯然不是單純地告訴趙桓這一切所謂的「真相」但是看著趙桓的暴怒張邦昌卻不言語了。若論權衡機變趙桓與趙構的差距簡直不可以百里計!張邦昌心裡暗自搖頭但是正因為趙桓無能自己才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野心。

趙桓泄了心中的鬱悶、憤怒情緒之後稍稍緩和平復了一下心情問張邦昌「不知老丞相有什麼高招?」

張邦昌卻道「這是殿下與康王之間的兄弟恩怨老臣愚鈍恐壞了殿下的手足之情。」

趙桓氣極「他趙構推我去前(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線的時候何曾念及什麼手足同胞!?」

張邦昌慌忙示意趙桓低聲轉身出去看看殿外並無閑雜人重新返回「老臣想與殿下密議。」

趙桓看張邦昌似乎早有了主意不禁暗喜忙把張邦昌帶到自己的密室。

密室。

趙桓迫不及待地連聲催促道「快說快說。」

張邦昌笑道「以太子的看法康王最可信賴的人是誰?」

「謝堊這還用問嗎?」

「那康王最可倚仗的力量呢?」

「當然是那群草寇了!」

「那如果先把謝堊和梁山的勢力剷除掉您說康王還有什麼可以跟我們爭鬥的呢?」

「話是不錯剷除謝堊容易量他一個小小的閹人還能攪起什麼風浪;只是這梁山軍馬委實過於厲害這支隊伍只怕不好對付。」

張邦昌搖頭「依老臣看對付梁山容易對付謝堊卻難!」

趙桓一楞「此話怎講?」

「那梁山軍雖然受了招安一無誥命二無旗號無非是趙構手裡的棋子而已!斷糧:斷糧的十數萬大軍還能有什麼作為?如今梁山軍雖然沒有正式的封號但是畢竟受了招安難不成還做回山賊去?只是這謝堊還真得費些手腳您也知道謝堊可是剛從摩天崖上下來的摩天崖上的那位可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

趙桓大喜不過轉念一想卻道「只不過可惜了一班兒勇將。梁山裡有個名喚小李廣花榮的神箭無敵尤其深得我心……」

張邦昌笑道「此事不難斷其糧而非奪其命。我們要讓梁山中人知道這個朝廷是我們在做主還輪不到其他人!想必那梁山中多有識時務的這麼淺顯的道理不會不懂。到時候還怕他宋江遲疑不決?」

趙桓又問道「眼下樑山軍威大振卻沒理由斷其糧草……」

張邦昌一咬牙「不如下詔召宋江回京如果宋江不回那正好落了口實斷了他的軍糧;若宋江回來秘密召見他若不識好歹索性就地解決。到時候再隨便按上個罪名等到梁山群龍無我們在趁機逐一招攬!」

……

謝堊是接到趙構的飛鴿傳書而回的。一是趙佶實在架不住家裡那兩個瘋丫頭的折磨;二是趙構需要和謝堊商量妥善處理立下赫赫功勛的梁山軍。謝堊回京宋江有些百味交陳但是說到底宋江更多的在乎他究竟能獲得什麼樣的官爵俸祿。還是吳用實在特意遣了武松、燕青兩個陪同謝堊回京。

謝堊與眾人一一作別離別的情緒竟來得異常強烈。謝堊臨走之時特意叫攏了張清、董平、徐寧等幾個平日處得比較不錯的特別交代軍營若有變故切勿單獨率意行動有什麼情況儘管可以到京城來找自己。眾人暗暗放在心裡。

謝堊還不忘改道去了一趟筆架山。斡離不大軍撤離以後王稟回了大名府王煥自回轄區張闔無處可去又與林沖相厚索性同了林沖、花榮繼續留在了筆架山。三人本打算去投河間前線但是此處門戶也是要衝被吳用制止。

謝堊的事迹林沖早有耳聞尤其是民間流傳都把高衙內的過節都算在了謝堊頭上林沖平白對謝堊多了許多好感。比及相見謝堊流露的洒脫的氣度更是讓林沖諸人心折。林沖有心隨謝堊回京一趟畢竟林沖在禁軍中呆過整整七個年頭雖然此時早已經物是人非但畢竟那是林沖曾經意氣風的地方。

謝堊大喜筆架山的事宜都交付給花榮和張闔同了林沖一起回京。

這一日到了太行山地界。正行走間山林處慢慢走出一個蒙面人來幾乎都沒見來人邁動腳步瞬間就到了謝堊眼前。幾人大驚各執兵刃在手護住謝堊。

謝堊雖然修鍊九轉**耗盡了本身的意念力但是敏銳的洞察力並未喪失來人的氣息早已經被謝堊感知但是來人那近玄的級功力還是讓謝堊錯愕。

來人似乎沒有敵意在離幾人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笑了起來。那蒼老的聲音蘊涵著來人精深的內力震得謝堊幾人不禁各自後退了幾步。

「山水有相逢不想今日還能在此撞見你!」那人緩緩地揭開了蒙著臉的面紗。

「是你!?」謝堊再度退了三步。

「不錯是我!沒想到吧我童貫還活著!」此時的童貫距離幾個月前幾乎有了質的變化原本的滿頭銀現在竟已經變成了花白彷彿年輕了十幾歲。童貫的眼神也不再象以前那麼暴戾神光內斂深邃的眼睛中再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哀樂。

謝堊定了定神「你想怎麼樣?」

童貫仰望天又是一聲長笑只是此時卻沒有用上那可怕的內力。「我本來想殺了你可是現在卻沒那個必要了因為你身上的永固訣真力已經沒有了。」

林沖、武松、燕青把童貫圍在核心。童貫的眼睛微微眯起「沒想到幾日不見你身邊多了這幾個強硬的好手!你覺得他們能困住我嗎?」

童貫的身形轉動猛然象一隻大鳥般衝天飛起脫離了三人的包圍。童貫笑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從童貫的出現到現在謝堊都沒有感覺到童貫身上流露過半分殺氣心裡疑惑「交易?我實在想不出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交易!」

童貫笑道「之前童某莽撞不該對你下手這一過節就算童某向你謝小兄弟賠禮了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謝堊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對童貫存著一分深深的忌諱而童貫竟然主動要求和自己和解沒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不知道童老這個建議和你剛才說的交易算不算一回事?」

「聰明人!」童貫贊了句卻看了看林沖三人。謝堊回頭道「林大哥、武二哥、小乙哥都收起兵器吧。」

林沖等人收了兵器回到謝堊身邊寸步不離畢竟童貫的高深莫測給了三人極其強大的壓抑感和威脅感。

童貫並不怕自己與謝堊的對話被林沖三人傳出去因為童貫從三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乎常人的堅毅和穩重。童貫索性抖開了話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你謝堊!必須不計任何代價傾心輔佐康王!」童貫全身的氣勢暴漲須皆豎這份傲視天下的氣勢令所有人震驚。

謝堊心念電轉只是想不通童貫究竟和趙構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從表面上來看趙構頂了童貫的樞密使之位而且也差不多是趙構一手策劃解除了童貫的權力而此時童貫非但不與趙構為敵反而不惜暴露身份來談什麼所謂的「交易」這一切幾乎使謝堊陷入短暫的混亂。

童貫說完了想說的話轉身離去「記住若是你敢存有任何異心天底下怕是沒有人保得住你!」聲音遠去。

謝堊一路沉默只是吩咐林沖三人務必恪守這個秘密。畢竟這件事很可能牽涉到宮中的什麼秘辛不是輕易可以泄露的。

回到京城林沖等人以及扈青青先投在太白樓謝堊這回學了乖率先去拜謁兩位公主。

趙榛、趙橘因為謝堊的原因竟然每日形影不離這日正巧都在崇國宮。謝堊搗騰出大包小包不少物事討好兩位小公主儘是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頓時把兩個丫頭逗得歡喜不已。

「無事獻殷勤……」趙榛把玩著小玩意嘴裡嘟囔著。

「……」謝堊暴汗。

「說吧這次回來怎麼那麼好先找我們來了?」趙橘笑著看了看謝堊。

謝堊忙賠笑道「這不上次兩位公主早已經向我抱怨過了所以這次必要先來見過兩位公主了不然謝堊可就真成了不長記性的榆木疙瘩了!」

謝堊說得俏皮惹來一陣輕笑。謝堊陪著兩位公主天南地北海吹了一番直到午後才從崇國宮出來去找趙構。

趙構自從職掌樞密院以後就住到了樞密院韋氏怎麼說都是皇帝的嬪妃不能隨趙構出宮只得留在宮中。趙構軍務繁忙連日來都要不斷處理招募和籌措招募款的事情難得有機會進宮卻撇下韋氏一人。

這一切謝堊並不知情不管怎麼樣到了宮裡還是得來看望即便趙構不在拜謁一下趙構的母親卻也是在禮數之中。

謝堊到了韋氏的住所輕叩扉門卻無人支應。謝堊輕輕地推了推門只是虛掩著的。謝堊到了院落里平日總能見上一兩個太監侍女此時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想必是別處忙碌去了。韋氏的住所雖然在宮裡只是個不起眼的角落但是仍然相當寬敞侍奉的下人本就很少因此謝堊並不奇怪。

到了趙構的房門前卻是無人應答從新回到前院還是不見人影。謝堊仔細凝神想用曾經強的聽力感知院落中的動靜竟徒勞無功失去了意念力的謝堊並沒有任何可以仰仗的能力。謝堊頹然轉身想要離去突然從後院傳來了依稀的水聲。

好奇心確實能殺死人謝堊忙停下了腳步往後院而去。

謝堊對這裡相當熟稔但是後院卻從未去過。一來後院是韋氏的起居地二來趙構從來沒有帶謝堊到過後院。此時的謝堊被水聲吸引竟忘記了這一茬兒。

後院中架起了一個大水缸盛滿了水一個小宮女幫著煽火象是在煮熱水。另一個小宮女踮在支架上從水缸里打起熱水兌到房裡的大木桶里。謝堊暗樂天冷的時候洗個澡都得鬧出這麼大的架勢一回想自己呃……貌似很多天都沒洗澡了……謝堊暴汗捉起衣袖聞了聞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味兀自慶幸。

正在謝堊出神的當兒一聲如天籟般的美妙聲音傳來「蘭兒水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小宮女輕應一聲竟扶著韋氏從內堂出來。

謝堊忙躲到窗口忍不住偷偷地扒上窗檯望房裡看去。房中氤氳繚繞騰起的熱氣著房內燃起檀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只見韋氏披了一件裘皮長裙亭亭玉立在木桶邊。衣帶漸寬露出了動人的身材裡面只有一件極薄的絲質透明的抹胸如玉的肌膚顯露無遺。謝堊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韋氏把大衣交給蘭兒輕輕地彎腰試了試木桶里的水溫。韋氏的視角正對著謝堊所在的窗口謝堊兀自還在目光流連見韋氏的目光投來嚇得慌忙低頭躲了開去。

「嘻嘻娘娘的皮膚真好!」蘭兒由衷地讚歎道。

韋氏不答隨著水聲稀落泡進了木桶中。

蘭兒準備好了一切轉身掩上房門退了下去。

謝堊賊心又起慢慢地探出頭去張望。

只見韋氏側坐在木桶里微微閉上了眼睛享受著薰香水浴。除了韋氏外在的那張平凡到在也不能平凡的臉謝堊知道這不是她的真面目這個女人掩藏著自己的真實面目許多年卻不知為何!過了許久韋氏突然睜開了眼睛慢慢地從脖子深處揭開了自己的面具一張完美的絕世的容顏又一次展現在謝堊的面前!謝堊雖然已經見過韋氏的樣子但是這一次仍然不可避免地又是一次窒息!

韋氏慢慢地起身冷艷的容顏配上噴火的身材天地都為之黯淡!韋氏走到梳妝台前對著明亮的銅鏡仔細地看了又看目光漸漸凄迷起來彷彿連自己也為自己的美貌而深深迷戀!韋氏的右手纖指悄悄地滑過自己的豐滿堅挺的胸前停在了嬌小的粉紅色櫻桃上輕輕地捻動「嘶……」一抹紅霞飛上了韋氏的俏臉如此艷麗更是如此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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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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