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45第45章

琉璃覺得有些人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膈應人的,比如陸航,比如許琰,比如陸正凌夫婦。

有時她都在惡毒的想,老天爺為什麼不把這些妖孽收了啊,留著他們來禍害人間,糟蹋她美好的生活和心情,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陸航那敗家玩意兒這次又敗出去好幾千萬以及……一條手臂。

而債主正是那個如魔鬼般陰魂不散的許琰。

用後腦勺想都知道陸航肯定是被他算計了,但那又如何?人白紙黑字加錄音,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陸航自己要去賭的,誰也沒攔著他不是。

許琰什麼人呀,那就是個活閻王,而且還恨不得將陸烽挫骨揚灰,把琉璃抽筋剝皮。

這回算是又給他逮著機會了,人說了,要他放了陸航,可以,就一個簡單的條件,讓琉璃去看看溫霆——自從那天琉璃從影樓離開后,溫霆整個人都魔怔了,茶不思飯不想,動不動鬧自殺,也不配合治療,現正躺醫院搶救呢。

其實,他要死要活干琉璃屁事兒,琉璃又沒欠著他的!但是,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陸航去捅了許琰那個馬蜂窩,不幸中的萬幸是他竟沒把SKN那20%的股份給輸出去。

於是陸正凌又來認親了,又想起他這大兒子來了。

陸烽巴不得陸航死了才好,省得浪費國家糧食,而且他也不缺錢,所以任由他父親怎麼威逼利誘或是苦苦哀求,他都無動於衷,後來陸正凌夫婦實在求不動了,又把目標轉向了琉璃。

他們非常了解琉璃的性子,知道琉璃一直為了當初那20%的股份而自責呢。

所以為了救他小兒子,陸正凌不惜用那20%的股份作為交換條件,只求琉璃去見溫霆一面。

琉璃心中氣憤,卻也替陸烽覺得委屈:「大伯,你以為如果烽哥真想拿回那些股份,還會讓你們有機會拿著他的錢來我面前談條件嗎?他倆同樣是您的兒子,你為什麼可以為了陸航而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就不能稍微顧及一下烽哥的感受呢?我真替他有您這樣的父親而感到悲哀。」

以前琉璃覺得陸振華一家子做事無情,做人無恥,今天才發現她這大伯一家與之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樣是兒子,陸航除了能給他闖禍,幾乎是一無是處,他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陸烽給他爺倆收拾了那麼多爛攤子,他卻依舊捨不得分給陸烽半點父愛。

琉璃實在鬧不明白他這大伯的想法。

陸正凌被她問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依舊只能硬著頭皮道:「琉璃啊我知道我對不起陸烽,但現在事情已經出來了,好歹是條人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陸航不管呀。那些股份我本也沒打算動的,準備以後等我老了就還給陸烽,今天以這樣的方式拿出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陸烽是鐵了心不想認陸航,我只能來求你,你放心如果陸航那混小子以後再胡作非為,我定親手宰了他!」

其實陸正凌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得看站在誰的角度。

站在他的角度,十多年前就已有條鴻溝橫亘在他和陸烽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越得過去,而且他和陸烽分開了18年,他倆之間除了那剪不斷的血緣關係外,其他真沒多少感情可言。但陸航不一樣,他是陸正凌手把手帶大的,感情深厚不說,以後老了,他能依靠的也只有陸航。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加之陸正凌又是個非常現實的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琉璃聽他說完,越發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於是也不打算再廢話了。

陸正凌出師不利,好話說盡也沒能求得琉璃和陸烽半點心軟。

關敏急了,跟琉璃那兒一哭二鬧三上吊,幾乎是以命相逼。

琉璃簡直煩不勝煩,偏偏這節骨眼兒上席銳他父親又出事兒了——席夢霆的公司是做出口印刷的,主銷歐美,前陣子接了兩批大單,對方還是合作多年的老客戶,本來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結果中途機器出了故障,把交貨日期拖了不說,臨了要到對方那邊的海關時貨在海上被人截了。

背後的幕後主使不用猜,肯定是許琰!

許琰這回估計也是被逼急了,本來就沒什麼良知,現在是連人性都不要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只管往琉璃這兒招呼,逼的琉璃進退維谷。

如果說陸航被許琰拿住把柄那是他自作自受,那麼陸烽的大舅純粹就是因城門失火而被殃及的池魚,人開門做生意,一輩子兢兢業業,從來沒得罪過人,就因為有陸烽這麼個外甥和琉璃這麼個外甥媳婦,才會惹得許琰這隻豺狼百般刁難。

琉璃和陸烽可以不管陸航,但是他們不能不管席夢霆。

許琰從一開始就算好了今天這一步,自然是萬事備足,不會讓陸烽有半點可趁之機。

最後把陸烽惹毛了,成吧,你許琰耍橫,他也來橫的,大不了他大舅那公司不要了,反正他有的是錢,別說給他大舅重建一個印刷廠,就是再重建十個都沒問題,有本事你許琰全給他滅了!

他是拿準了溫霆沒那時間跟他們耗,不然許琰也不會逼的這麼緊。

但是——好多事兒都壞在這「但是」二字上。

他不在乎,琉璃心裡不好受啊,站在她的角度想,她就是個掃把星,誰攤上她誰倒霉,哪怕她其實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就像當年楊某某痴迷劉天王,為了見他一面,那叫一個瘋狂,最後把親爹都逼死了,當時社會輿論中還有一部分人站出來譴責劉天王,說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所以他也有責任,何況他本就是公眾明星,見一面又不怎樣,但人劉天王何其無辜。

琉璃比起他來,就更無辜了。

她既不是公眾明星,也不是溫霆他老媽,更不是他女朋友,就算當初因為贊助的事兒欠了許琰一個人情,那也早已連本帶利地還清了,憑什麼溫霆的生死就得讓她來負責呢?

但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許琰那種心理已扭曲到了一定境界的人。

最後琉璃也火了,溫霆要見她是吧,成,見一面既能幫陸烽拿回那些股份,還能徹底斷了陸正凌的後路,最重要的是還能幫陸烽的大舅解決當務之急,她就當施捨溫霆還不行么——琉璃心中自責難當,於是趁陸烽還在和他大舅商量事情的時候,偷偷打了個電話給許琰,同意了他的要求。

陸烽知道后自然是極力反對,但琉璃心意已定,不聽勸,陸烽見她難受,又不忍心逼她。

於是折騰了一大圈,最後琉璃還是去見溫霆了。

有了上次在病房被綁走的前車之鑒,這次陸烽說什麼也不讓琉璃單獨和溫霆呆在一起了。

當時那陣仗真跟拍黑|社會電影似的。

溫霆已經醒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像一具被抽|幹了血的活死人,雙頰凹陷,臉色慘白,偏偏眼珠黑得發亮,一瞬不瞬地盯著琉璃,那痴迷的眼神中有緊張有欣喜還有濃濃的歉意。

琉璃從沒見誰活得像他這般艱難的,心裡對他既可憐又可恨,站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裝可憐向來是溫霆的強項,「我知道我哥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令你更討厭我們,可我只是想當面向你說聲對不起而已,你放心吧,我哥不會真的為難陸航和席銳他父親的。」

琉璃沒吭聲,心中早已對他徹底失去了信任,今天來也不過就是為了陸烽的大舅而已。

溫霆見她不說話,心裡一急,喉嚨口又是一陣血氣翻湧。

他捂著嘴悶咳了一陣,淡淡地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攝像頭,忽然扯了扯唇角,落寞道:「其實你們不用這樣勞師動眾的,我現在這樣子根本離不了醫院。我只是想在死前再好好看看你而已。」

「你何必這樣糟蹋自己。」

要是在以前,琉璃見他這麼痛苦,肯定早已心軟得一塌糊塗,現在卻只是想快點完成任務,試圖對他曉之以理:「一個人想要被人愛,首先得學會愛自己,因為沒有人會愛一個不懂愛的人,你連自己都不愛,憑什麼要求別人愛你?何況人這一生,也不能只靠愛情活著,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你哥想想吧,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最痛苦的人還是他……」

溫霆打斷她道:「我就算再愛我自己,你也不會愛我的不是么?」

永遠別跟傻子談智商,也永遠別跟瘋子談理性,琉璃覺得這話真有道理。

她深吸了一口氣:「溫霆你懂什麼叫愛嗎?愛是成全和包容,不是佔有和掠奪!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我卻只感受到了你帶給我的痛苦,你那只是以愛為名的傷害,比存心傷害更令人心寒齒冷。」

溫霆被她說得眼眶一紅:「對不起,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你的喜歡而已,你看,現在連老天爺都在替你懲罰我,你若還是不滿意,我把這條命賠給你泄氣成嗎?」

我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琉璃真想大吼一聲: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竟會碰上溫霆這朵奇葩。

「溫霆,咱們現在把這一篇都翻過去成嗎?」琉璃違心道,「說實話,我沒恨過你,我只是不想被欺騙,不想被逼著去關心別人,你理性點,好好養病吧,你哥花了那麼多心血給你找腎源,找志願者,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他想想呀,他那麼愛你,整日為你奔波勞累,你忍心看他傷心嗎?」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溫霆,你現實點吧,哪怕是沒有烽哥,我這輩子也不會喜歡你這種偏執狂的,你跟你哥就是兩個不可理喻的瘋子,我祝你早點病入膏肓不治身亡,也祝你哥早日被繩之以法!

這些話說出來估計會直接把溫霆氣得厥過去,為了陸烽他舅,所以她忍了,並耐著性子哄了一下午,中途還犧牲了一個安慰吻,並承諾,改明兒溫霆動手術時,她會在手術室外等他,溫霆這才終於答應了她會配合治療,並同意做換腎手術。

許琰看他弟弟情緒穩定,再見他時甚至連語氣都親昵了不少。

他這才讓人把陸航放了,並打電話把席夢霆的貨給還回去了。

琉璃在醫院呆了一下午,情緒一直處在一種瀕臨爆發的極度憋屈狀態,回去后一晚上都沒精打採的,陸烽為了陪她,把當晚的所有應酬都推了,哄著人難得睡了個早覺。

琉璃卻一整夜都沒睡踏實,噩夢不斷,而且幾乎都是關於溫霆自殺的內容。

陸烽當時還安慰她,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溫霆那麼自私,才不會捨得自殺呢。

哪想第二天醒來后他們竟然真的就接到了關於溫霆的死訊,而且那死法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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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切開都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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