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3章、投誠
為了和平解放南明市、順利控制整個雲滇省,在龍軍節節勝利、大軍即將圍攻南明市之際,宮大禹專門給目前雲滇省的統治者康氏兄弟寫了一封親筆信,
在這親筆信中,宮大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施之以威,力勸康敬武看清形勢,接受現實,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對於如今的龍軍而言,攻陷南明市、佔領整個雲滇省只是時間問題,對於康氏兄弟,則處在何去何從的十字路口,
康敬武如果能順應潮流、接受龍軍的和平改編,那麼龍軍將保證康氏家族的人身安全和既得利益不受到任何損害,並盛情邀請康氏兄弟在龍軍或大禹集團任職,如果康敬武任然孤注一擲,倒行逆施,如果到時候南明市因康敬武的頑固而被打成一片廢墟,那麼康氏兄弟必將成為雲滇歷史的罪人,受到正義的審判,
送走了黃奇駿后,康敬文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在沒前往美國學習之前,康敬文天真地認為,這雲滇省本來就應該是自己康氏家族的,自己的父親康月全為了雲滇省的發展繁榮鞠躬盡瘁,殫精竭慮,大家沒理由不服從父親的領導和指揮,
在美國學習了四年回國之後,康敬文的世界觀發生了劇烈變化,他看到了父親一味投靠日本人、出賣國家主權的可恥,看到了雲滇省高層的驕奢淫逸和普通民眾的民不聊生,看到了雲滇省軍政要員們的爾虞我詐、貪污腐敗,他開始對父親統治下的雲滇政府感到深深的失望,對於自己個人的未來發展也充滿迷惘,
這期間,黃奇駿這位迅速走紅的商人走進了困惑彷徨的康敬文的生活,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康敬文從黃奇駿身上看到了許多與眾不同的地方,
在黃奇駿的特意安排下,康敬文偷偷地前往新蜀省那個偏遠的石泉村,在那裡,他看到了許多在美國都難得一見的欣欣向榮的景象,從大禹集團和龍軍身上,康敬文又開始對於這個多災多難的唐龍國的未來,開始有了一點新的希望,
后來,康月全的猝然去世,讓康敬文在遭受失親之痛的同時,更加看到了世道艱險、人心險惡,
兄長康敬武為了儘快登上雲滇省的第一把寶座,更加變本加厲投靠日本人,肆無忌憚剷除異己、鎮壓愛國學生,
面對龍軍的大舉進攻,雲滇軍隊的孱弱無能暴露無遺,節節敗退,眼看連省會南明市都要被包圍,而康敬武除了無休止責罵下屬、一味向日本人搖尾乞憐外,根本拿不出有效的禦敵之策,
剛才黃奇駿與他的一席長談,讓康敬文在痛苦中又看到了星星火光,特別是大禹集團總裁、龍軍最高指揮官宮大禹的親筆信,打消了康敬文的許多顧慮,給了他更多的安心,至少,只要康敬武能主動投誠,整個康氏家族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證,
「唉,或許現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吧,希望大哥能夠正確把握好這最後一次機會,既給雲滇民眾的一個交代,也給自己家族一個交代,」
康敬文想通了這些,抖擻抖擻精神,大步向外走去,
而在雲滇省政府大院康敬武的辦公室里,裡面一片狼藉,各種文件、資料被暴怒中的康敬武胡亂扔了一地,連那青花瓷茶盅也被摔得粉碎,
康敬武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呆立在窗戶前,神情恍惚地望著窗外,
在康敬武背後的茶几上,放著三張紙片,上面分別寫著「戰」、「逃」、「降」三個潦草的大字,
可見,此時的康敬武內心正在經受著劇烈的思想煎熬,這三個大字正是他如今面臨的三種艱難選擇,可是哪一條路都不是那麼容易走得通的,
「戰」,現在的雲滇軍還有與風頭正勁的龍軍的一戰之力嗎,從最初的華太行署失手,到現在的日本教導團負責的松明縣保衛戰的潰敗,整個雲滇軍就沒有打過一次像樣的勝仗,真應了那句兵敗如山倒的古話啊,
如今,龍軍已經從三面對南明市形成合圍之勢,而鎮守南明市的整個雲滇軍儘管人數眾多,但上下鬥志渙散,官兵精神萎靡,連一向牛皮哄哄的日本人也閉上了鳥嘴,而且這些傢伙似乎已經在開始做撤離的準備了,
雖然此時的康敬武並不死心,可是他即使有再與龍軍做一次殊死搏鬥的決心,可又有幾分必勝的把握呢,
「逃」,如今的雲滇省北部已經全部落在了龍軍手裡,而且整個中部、西部也逐漸淪喪,康敬武如果打算拋棄南明市,暫時撤離,待避過龍軍的強勁風頭后再伺機反撲、東山再起,這也不失為一個無奈之下的權宜之計,
可是,逃出南明市后,康敬武的日子就好過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雲滇省南部的幾個行署,本來對於康敬武就不是口服心不服,不久前,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威,康敬武還狠狠處罰了南方行署的幾個軍政高官,
現在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康敬武一旦逃到雲滇省南方,那些心存不滿的軍官們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過激舉動,的確是難以預料的,在這個人心思變的危急時刻,康敬武更是不敢輕易把自己的小命交到這些土匪出生的軍閥手裡,
至於東部,康敬武倒可以一路逃向臨近的黔貴省,
黔貴省作為雲滇省的附庸,一直接受康月全的領導,安全是應該沒問題的,但是整個黔貴省都是貧瘠的黃土高原,物產極其貧乏,軍事力量薄弱,更沒有堅固的要塞屏障可守,一旦龍軍穩定了雲滇省局勢后,再次向黔貴省發動進攻,康敬武也只有死路一條,
「降」,儘管龍軍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向康敬武拋出了橄欖枝,但倔強的康敬武打心眼裡認定自己並沒有完全失敗,並不遠就此罷休,主動繳械投降,
先不說什麼面子問題,從小就在軍閥堆里摸爬滾打的康敬武,對成王敗寇的道理是深有體會的,一旦放下槍杆子、放棄抵抗,就意味著自己的徹底失敗,自己乃至於整個康氏家族都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康敬武武斷地認為,對於一直與雲滇軍、與康氏父子為敵的龍軍,是絕不會給走投無路才繳械投降的自己好果子吃的,
戰,又打不贏；逃,又無處可去；降,又危險重重,
可是除了這三條路外,康敬武還有第四條路可走嗎,
狠狠地把手上的煙頭掐滅后,康敬武無神的雙眼裡充滿憤恨與無奈,
「不行,我一定要堅守南明市,我不能把父親親手打下的江山就這麼葬送,我手裡還有雲滇省的半壁江山,還掌握著數萬兵力,背後還有強大的日本國做靠山,就是拼盡最後一顆子彈,我也要與這南明市共存亡,」
思忱半天後,康敬武猛的睜大眼睛,就像一隻負隅頑抗、垂死掙扎的豹子,發出一聲低吼,
「大哥,」
康敬武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叫喊聲,他回頭一看,身後正站立著同樣神情憔悴的弟弟康敬文,
「二弟,你怎麼來這兒啦,」
「我心裡有些事悶得慌,想找大哥你擺談擺談,」
經過康敬文苦口婆心的勸說、以及在宮大禹那封親筆信的感召下,再三權衡利弊后,康敬武終於在三天後通電全省,宣布自己辭去雲滇省三軍總司令和雲滇省主席,整個雲滇省軍政事務全部接受龍軍指揮領導,
這一則通電讓許多人大呼意外,很多人都沒想到兩三個月前還雄心勃勃的康敬武怎麼會如此快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裝勢力投誠繳械,
可是對於一直關注云滇省形勢和雲滇軍與龍軍交戰情況的有識之士看來,康敬武的這個決定應該在意料之中,大家都紛紛發表評論,表示理解支持康敬武的決定,服從龍軍的領導,並希望雲滇省在龍軍領導下有著新的發展,
就在整個雲滇省民眾都在為雲滇省迅速變天而奔走相告時,在南明市北郊的日本國駐雲滇省特別教導團軍營,卻是異常安靜,
日本國駐雲滇省領事官村上直樹與特別教導團最高指揮官小野波二,面對面坐在榻榻米上,兩人都愁苦著臉,神情嚴肅,
「村上君,難道我們在這雲滇省的努力就這樣失敗了,」
沉默半晌后,小野波二才瓮聲瓮氣問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與不甘,
「唉,沒想到康敬武這小子是如此一個沒志氣的孬種軟蛋,還沒聽到那龍軍的槍聲,就主動放棄南明市,宣布投降了,」村上直樹苦笑著回答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樣把一座完好無損的南明市交給龍軍,交給宮大禹那傢伙,我實在心有不甘啊,而且這也不符合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利益,」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村上直樹深陷的雙眼突然露出一絲凶光,「原本我還打算慫恿康敬武不惜一切代價繼續死守南明市,與那龍軍頑抗到底,我們日本教導團的勇士們一方面幫助雲滇軍隊防守南明市,一方面暗中在南明市各個重要地段安放炸彈,一旦戰事不利,我們就引爆這些炸彈,同時栽贓給雲滇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