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結局(四)
「我就是獸醫,誰要你每次都欺負我。」夏琬嘴上嬌滴滴地說了一句,手裡的動作卻不含糊,撕開遲軒的褲子,開始看第二個傷口。
「……老婆,要……不,下次我們……玩個重口味……」遲軒嘴裡還想調侃,夏琬已經脫了外衫,揉成一團,塞進了遲軒的嘴裡。
「想點兒我們在浴室纏綿的事!」她分散著遲軒的注意力,然而男人的目光卻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軟上。
……
良辰自始至終都像一個外人,看著他們兩個人在說著曖昧的話,夏琬眼底的憂傷,焦慮,還有痛苦,遲軒看不見,他看的分明。
她是那麼的緊張,甚至緊張到連淚水都忘了落了。
原先那個嬌弱的小琬呢?
良辰心中掙紮起來,手指觸到了口袋裡的手槍。
只要他狠心,就可以殺了遲軒,如今他受了傷,失血過多,也沒多少戰鬥力,只要殺了他,夏琬不得不接受他死亡的消息。
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可他知道,夏琬的性子剛烈,若是殺了遲軒,夏琬一定會恨死自己。
說不定,她會殺了自己。
然後自殺,遠離這世上的痛苦。
如此結局,也是非常好的,非常圓滿的,他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到另外一個世界里,他們再比一場,看看夏琬究竟屬於誰。
只要不顧夏琬的意願,他就可以殺了遲軒。
……
他眼中,掠過很多掙扎和殺意,最後,又慢慢地消散了。
良辰冷冷說道,「遲軒,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
倏然一聲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推開門,一個小小的身影。
「良叔叔。恐怕,你還真沒這個本事,能動我的爹地和媽咪。」
他身穿著軍綠色的上衣,小短褲,一件小風衣,人看起來,優雅中帶著霸氣,他身邊站著一名優雅的男人,正是賈繹。
夏琬一喜,「Nicer?」
Nicer小跑過來,抱著夏琬磨蹭,「媽咪,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好久沒見到你了。」
夏琬蹲下來,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的小寶貝,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蛋。
賈繹朝身後的醫生抬了抬下巴,醫生開始對遲軒的傷口進行消毒,遲軒扯掉嘴裡的衣裳,扔給夏琬,「快穿上,別讓別人看到。」
夏琬臉上一紅,抓起衣裳飛快地穿了起來。
遲軒消毒完畢,被攙扶起來,伸出那隻完好的腿踢了踢賈繹,「這麼慢?再不來就得給我們收屍了。」
賈繹被踢了一腳,扁扁嘴。
「老闆,你一定是英雄救美受傷了,我要是來的太早,豈不是少了給你表現的機會嗎?」
遲軒冷哼,臉上卻帶著笑意。
醫生給他吊上了消炎針,遲軒他穩下了心神,頭腦才漸漸清晰起來。目光轉向良辰,霸氣一笑,「良辰,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們動手?」
良辰冷冷一笑,「解決了我,夏琬也要陪葬。她身上的被注射的葯只有我才有解藥。」
周圍的人一怔,夏琬心中發冷。
遲軒勃然大怒,「良辰,你是不是男人,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夏琬為了你,做了夠多了,你還忍心傷害她?」
良辰冷笑,「你還必須感謝我,要不是我當初肯放手,你和她能在一起嗎?她和我早就是一對了,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遲軒冷笑,握緊夏琬的手,「哦,那你就要失望了,夏琬孩子的父親,註定只能是我,不是你,這輩子不可能,她下輩子也不會許給你。」
「你……」
兩個旗鼓相當的男人,同時發怒,夏琬心中發冷,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賈繹插嘴,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殺了良辰,比較爽快,反正他活著,對誰都是一個威脅。」他不知道良辰得腦瘤的事情,只是擔心如果讓虎歸山,一定會讓何氏很難做,到時候他的工作量又要加重。
良辰冷笑,高傲地抬著頭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良辰被囚禁於城堡的地下牢里,這裡原本是儲物間,沙漠綠洲里,素來不曾囚禁人,沒想到,第一次囚禁的,竟然是它的主人。
良辰病重,已命不久矣,該如何解決這件事,要看遲軒和夏琬的意思。
遲軒受了傷,體力不支,夏琬扶著他上樓,賈繹和Nicer在樓下,他們的人在客廳和外面圍成一圈,Nicer好奇城堡周圍的布置,想要帶著賈繹去探險。
賈繹先是不想去的,可後來看到了關琳琳走了進來,他此生最怕見到她了,拽起Nicer的手飛一般的逃出了城堡。
遲軒趴在床上,脫了上衣,夏琬接了熱水,擦拭他的身上的血痕。
「我是不是太野蠻了?」夏琬看著傷口上的血痕,心疼的很。才擦拭了幾次,一盆水都已經紅了。
遲軒失血過多,唇色蒼白,但人很輕鬆。「小傷而已,我忍得住。」
「胡說。」夏琬沉怒,這豈是小傷,這已是很重的傷了。
她小心翼翼地擦了血跡,上了葯,用紗布包裹著,遲軒想側過身子來,夏琬卻讓他趴著,不要亂動,遲軒真的哭笑不得。
真是小傷,她自己窮緊張。
她真是沒經歷腥風血雨的生活,所以對這點小傷,也如此不安。
夏琬下樓,端了一杯溫水。
遲軒全身心都放鬆了,HE』S組織的人過來了,他可以安心了,夏琬也安全了,解決了良辰,也就沒了隱患,他們就能馬上回家。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和夏琬舉行一場婚禮,一場正兒八經的婚禮。
沒有當眾甩臉色,也沒有陰謀兇殺案。
一想到以後的日子,遲軒唇角微微揚起,十分愉快。
可想起了夏琬身上中的肌肉無力的藥劑,他就心有餘悸,Nicer打了一針,就變得僵硬說不出來話,饒是夏琬是個成年人,可長久下去,真不知道這葯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如果有……兒子和她同時離開了……
後面的事情他不敢想。
「在想什麼?事情不都解決了嗎?」夏琬將水杯喂到他的唇邊,遲軒呷了一口,蹙眉說,「我擔心你身上的藥劑,Nicer和你一樣被注射了這樣的藥劑,我真擔心。」
夏琬扯了扯唇角,安慰地說,「沒事的,我想良辰是只嚇唬我們的。」
「我不信!」遲軒情緒激動起來,想要欠身卻扯動了傷口,痛的蹙起的眉又深了幾分。
夏琬止住了他要爬起來的身子,溫和一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了。真的沒事,除了沒什麼力氣……」
遲軒的臉色依然不好,夏琬安慰著他,遲軒體力不好,有些昏昏欲睡,夏琬在一旁,柔聲和他說話,沒一會兒,他真的睡著了,夏琬坐在地毯上,看著他的眉目,心中全是溫柔。
她撫摸著他的短髮,遲軒的頭髮長了一些,很久沒打理了,髮型都變了,他是一名總裁,衣著形象很注意,髮型永遠是一個,非常帥氣,幹練。
如電影明星一樣,十分的英俊。
這段日子,一點顛簸,他的形象都變了,但一樣的英俊,頭髮長了,有幾縷髮絲在面前散下來,其實看起來更加年輕英俊,好像輕了好幾歲。
像是黑道的人,不羈,不遜。
夏琬笑了笑,眼底全是幸福,起身,關上門,朝樓下走去,路過二樓,良辰的卧室門開著,裡面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她知道賈繹有下令去城堡找解藥的事,良辰的卧室應該可能性更大,她移步朝良辰的卧室走去。
關琳琳正在翻箱倒櫃的尋著什麼,動作太快,手指有些慌亂,地上,一疊疊的影集,還有相框,看來她是在尋找著什麼照片。
夏琬想起了喬潔郵箱里看到的那些張讓人血脈噴張的關琳琳的激情的照片,可能她是在尋著那些底片吧。
這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摻和,嘆了一聲,她轉身離開,朝樓下走去。
城堡之外,幾個HE』S的下屬們正在外面處理屍體,原本美麗的玫瑰園,現在狼藉一片,碎掉的玫瑰花,葉子還有還未來得及綻放的花骨朵兒。
她繼續朝地下一樓走去,沙漠地方乾旱,地下一層也不覺得潮濕,沿著石階走下去,夏琬看到良辰正縮在鐵牢的一角,頭深深埋在膝蓋里。
「良辰。」她走過去,喊著他的名字。
良辰慢慢抬起頭來,瞳孔里已然沒有了焦距,判斷聲音的來源,他起身,朝夏琬這邊摸索著過來。
「小琬……我。」後面要說什麼,他還沒有想好,一個人在寂寞的監牢里,想了好多,關於他的KILL組織,關於他的夭折的愛情。
「我對不起你。」千言萬語到了唇邊,他只想對她道歉,他的固執,霸道,自私。
夏琬看著男人顴骨深陷的模樣,終究嘆了一口氣,「良辰,做手術吧!明天我帶你去,如果能活著,能忘掉一切最好,好好開始你的新生活,遇到一個愛你的女人,就像菜菜那樣,全心全意的。」
良辰痛苦的抱著頭,身子沿著鐵柵欄慢慢滑了下去,搖著頭,扯著自己的襯衫,低吼著,「我不要忘記,我不要手術了。我……」
「菜菜死了。」夏琬冷不丁地丟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