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家出走 求收藏和推薦
「黑子,嘖嘖,給你好吃的,」我一邊拿著吃了一半的肉夾饃一邊靠近一條大黑狗,手裡的肉夾饃也是一點一點的向著那條大黑狗扔了過去。
但是與我的殷勤相反的是,這條大黑狗絲毫不領情,一雙有靈的大眼睛十分警惕的盯著我,嘴上也是呲出了鋒利的牙齒,不停對我低聲吼著,似乎是在警告我。
眼前的這隻大黑狗叫做黑子,是我家養的一隻狗,渾身的黑毛十分的純凈沒有一絲的雜色,要說有點雜色的話,就是它的雙眼上方有著一點金色的毛。
聽家裡人說黑子來我家已經八年了,跟我現在的年紀一樣大,聽說是別人送來的,爺爺總是說黑子很有靈性的,一定要好好善待。
但是我就沒看出黑子哪裡有靈性,因為黑子對誰都很是友好,又是搖尾巴又是抱大腿的,唯獨對我,只要一看見我馬上就露出了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凶得很。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動物的,我也很喜歡,所以很早我就想著要改變我和黑子之間的關係了,不停的想要喂它東西吃,但是只要是我扔過去的,什麼東西它都不吃,甚至聞都不聞。
因為黑子一直拴在我家的門口,所以我上學都是從家裡的窗戶跳出去,然後從菜園子里走出去上學,沒辦法,因為黑子實在太凶了。
不過我從沒放棄要跟黑子改變關係,所以今天我又是來給它送吃的了,但是依舊是以前的樣子。
大概人長大脾氣也會有點大了吧,這次黑子的不領情倒是讓我有點生氣了,我生氣的把肉夾饃摔在了黑子的身上,罵道:「我就是想摸摸你,你怎麼這樣對我,嗚嗚……。」然後我就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長久的行為感動了黑子,又或者是它真的聽懂了我說的話,黑子竟然收起了臉上的兇相,低下頭緩緩的向著我靠了過來。
小孩子哭性大,但是忘性也大,我一看眼前的情況,我知道我終於要得到我嚮往的東西了,我終於能摸到自己家的狗了。
我蹲下了身子,將手放到了黑子的頭上,緩緩的撫摸了起來,感覺很是柔軟舒服,黑子也是收起了以往一直警惕我的神情,似乎也是在享受我這個小主人的撫摸。
但是忽然之間我感覺到我的手臂一冷,好像墜入了冰窖一般,然後便是不受控制的掐住了黑子的脖子。
黑子馬上反應了過來,猛力的掙扎了起來,黑子呲著鋒利牙齒的嘴跟隨著身體擺動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想鬆手但是怎麼也做不到,只好哭泣了起來。
終於黑子一甩頭,一口咬在了我手臂上,我能看見自己手臂上的咬痕處竟然升起了絲絲黑煙,然後我那掐著黑子脖子的手才鬆了開來,我手上的寒冷一陣陣褪去,而我的手上還抓著一塊從黑子脖子上撕下來的毛皮。
黑子似乎被掐的很難受不停的乾咳著,還不忘警惕的對著我吼叫。
似乎聽見了我的哭聲,媽媽急忙趕了出來,一看我手臂上的傷口,二話不說抄起傢伙對著黑子就是一頓毒打,一邊打還一邊罵。
黑子也不躲避只是趴在地上低聲的哀鳴,我知道這個不怨黑子,所以我也急忙上前拉住媽媽求情,但是媽媽哪裡能聽我這個小孩子胡說,只說白養了這麼多年的畜生。
外面的聲響也是把爺爺招了出來,爺爺雖然已經快七十了,但是一見媽媽的舉動,馬上拿起拐棍就打起了媽媽,連聲說,這狗打不得。
媽媽一見老爺子生氣,也就不再追究了,連忙抱起了我就去到了村裡的衛生所,要給我打疫苗。一路上媽媽也不忘責怪我說,不讓你去那狗邊上你不聽,那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媽生你的時候那畜生叫了一宿。
我連忙把剛才的事情解釋給媽媽,但是媽媽就是不信,說我肯定是感覺錯了,怎麼可能有那麼邪乎的事情,別跟你爺爺一樣邪乎。
終於包紮好了之後,媽媽又帶著我回家了,也難怪媽媽這麼稀罕我,因為我從小身體就弱,據說我剩下來的時候只有三斤重,比起一般的小孩出生不知道輕了多少,三天兩頭的生病,不過病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般都是幾天就好了,但是那幾天也同樣伴隨著黑子的叫聲。
回到家我就看到了黑子依然在警惕的看著我,而且它的脖子上還有著一個包紮的繃帶,不用想一看就是爺爺給包紮的。
爺爺是個老革命,聽說當過幾年兵,然後就回山東老家了,再後來才來到東北這邊定居的,就在我出生之前,爺爺就領回家了一個老乞丐,別看雖然是乞丐,但是這乞丐可講究的很,總是要求我家這要求我家那的,不過不管什麼爺爺都是一個勁的點頭。
弄得我媽媽很是不滿意,但是當媳婦的也沒有什麼辦法,就這麼將就著,尤其是在我出生之前的幾天,更是讓我家這不富裕的家庭拿出好酒好菜招待,雖然我家窮,但是也一頓都沒有短過人家。
到了我媽媽生我的那天,那老乞丐抱來了一隻小黑狗,說,要好生照看,過九年他還會回來取的,只是寄放在我家這裡的。
這條狗就是黑子,也就是這天晚上,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了,產婆急的都不知道怎麼好了,說也奇怪,當時是一直都沒有一點風的,偏偏這個時候起風了,而且還一陣陣的冷風,剛抱來的小黑子也就開始了不停的叫喊,特別是我出生下來的那個時候更是凶的厲害,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小狗。
伴隨著一聲哭響我終於是生了下來,但是我確實是太小了,弄的產婆都急了一腦袋汗說,你家這點錢可真難掙。
小黑子也是沒有消停,不停的叫了一整宿,聽我爸爸說,怎麼嚇唬小黑子它都不停,最後把嗓子都叫出血了,但是還是堅持到了天亮才停。
或許是我以前小,什麼也不記得,但是今天的這一切我記下了,那冰涼透骨的感覺讓我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里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存在。
我在的這個村子不大,就有一百來戶人家,是在東北黑河下面的一個元寶村,小村子有小村子的好處,就是方便,去哪裡都方便,就說我們上學吧,就這麼一個小村子總共孩子也沒多少,所以一個學校也就十幾個學生。
大概重男輕女的現象在哪邊都是比較常見的吧,我們一般大的十幾個孩子里,就有一多半是男孩,女孩就有幾個,而且農村的男孩子都是調皮的緊,怎麼表現呢,就是欺負一下同村裡的女孩子。
我雖然身體不怎麼好,但是也經常加入到這樣的隊伍里欺負女孩子,像偷偷剪斷女生的頭髮啦、或者趁女生坐下的時候撤女生凳子啦,甚至還有一回我們幾個男生合夥將一個女生騙到了苞米樓上,但是那時候小,什麼都不懂,所以都是爭著親那女生的臉。
每次家裡雖然責備,但是男孩臉皮厚就過去了,很快就要臨近我九歲生日了,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了,最近這幾天總是沒事就搬個小凳子做到村頭的道上抽旱煙,好像在等著誰,但是很久也不見人來,爺爺就晚上再搬著小凳子回來。
就在我九歲生日的前一天,我們幾個男生又是惹禍了,而且這次的禍事還不小,差一點把別人家的房子點著了,而且當時我們幾個一看火勢太大了,直接撒丫子就跑了,當時那家人似乎還在睡覺,幸虧鄰居看見了這才及時把火滅了。
「你個混蛋小子,知道差點惹了多大的禍事嗎?」父親是個本分的庄稼人,很少發火,但是這次卻罕見的打了我一個巴掌。
本來我身體弱,從來就沒有挨過一下打,因此父親這一巴掌讓我感覺到異常的委屈,嚎啕大哭的我奪路而出,伴隨著爸媽的叫喊聲,還有黑子的嚎叫聲我一路跑了出去。
爸爸和媽媽哪裡能跑得過成天撒歡的我,因此很快就跑到了爸爸媽媽看不見的地方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許多了,但是巨大的委屈卻讓我絲毫沒有感到害怕,等到我感覺到害怕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四周一片漆黑,讓我的委屈漸漸冷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心裡的恐懼,我忽然好想爸爸媽媽,好想爺爺,如果我不跑出來的話,明天家裡又會一起給我過九歲的生日的吧!
我又哭了起來,卻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想念家裡人,一邊哭一邊走的我忽然看見了前面似乎有著點點的綠光,雖然害怕但是我還是好奇的想看看到底是什麼。
是螢火蟲,發著淡淡的光芒,而且是一整團聚集在一起的甚是好看,一時間竟讓我忘記了恐懼,而且這些螢火蟲似乎還在向著一定方向移動,好奇心重的我也就一直跟著。
走了一段之後,發著光芒的螢火蟲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滿臉血跡的女人,揚起的嘴角劃過一個誇張的弧度,似乎在看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