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干他麻痹
出租屋亂的跟狗窩一樣，一早醒來，幾個傢伙躺的是亂七八糟了，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沖著幾個傢伙喊，「都起來了，趕緊走，今天我媽要過來！」
幾個傢伙一聽，一咕嚕的翻身起床，說了句讓我整理，全都沒人性的跑了。百度搜索Www.
聞著滿屋子的酒味，煙味，我頭疼，眼睛疼，似乎哪裡都疼，找了一些創口貼將頭上的傷口貼了一下，剛想整理屋子，出租屋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我抬頭道，「你們幾個傢伙，怎麼還……」
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停止了，心裡涼了半截，因為門口站著的不是阿連他們，而是我媽。
現在才六點多鐘，我想不通，怎麼現在就過來了，平時不都是十點左右嗎？
媽看了一眼房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一句話都沒說，進來開始收拾。
我媽一句話都不說，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我媽收著收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一下子慌了，走過去小聲道，媽，你怎麼了？
我媽不理我，繼續收拾著，等收拾好了，她這才坐到了我的床上，還在哭著。
「媽，我錯了。」我走過去說。
「你錯了，錯在哪了？」
「我不該喝酒，不該抽煙，不該帶著他們回來混鬧。」
「還有呢？」
我低著頭，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實道，「我不該打架。」
我媽站了起來，一巴掌打了過來，狠狠地，抽的我腦袋清醒了，臉上跟著疼，我眼淚也掉了下來，我媽長這麼大一直都很疼我，我想不太通，她為什麼要打我。
打過之後，我媽吼道，「吳香政，你看看你，你現在像什麼樣，你和那些街上不三不四的流氓，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自己錯了，做了讓媽傷心的事情，我低著頭，任由她吼著。
「從小到大，我都疼著你，依著你，無論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小學到初中，你轉了這麼多的學校，我可說過你一句嗎？我就想給你一個好的環境，讓你好好學習，結果呢？你就學到這些了，你到了這個學校，你看看你的變化有多大？每次回來，我不是不想說你，我就是想看看你，你到底能給我鬧到什麼地步。」媽吼道。
我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看著媽臉上的淚水不斷地掉下來，聽著她的吼叫聲，我喊，「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媽閉上了眼睛，轉過了臉，看都不願意看我一下。
這麼多年，都是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媽為了這個家，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打我，第一次沖我發這麼大的脾氣，我知道，這一次可能真的讓她傷心了，我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道了歉之後，我媽還是不原諒我，最後一個勁的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哭了，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媽，這麼多年了，你光知道你為我付出了，為我換了那麼多學校，可你想過我為什麼要換嗎？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是野孩子，沒有爸爸，沒有家庭的野孩子，他們打我，罵我，不把我當人看，一年兩年，一次兩次，我可以忍著，受著，可是我現在大了，我也要面子，我也有尊嚴啊。」
「是啊，我現在是變了，變得連你都快不認識了，我也承認，在你眼裡，在同學眼裡，我就是個流氓，就是個混混，就是個不三不四的人，但是我必須改變，我不想在做孬種，不想再做窩囊廢了！！！」
媽身子聳動了兩下，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聽著媽的哭聲，我心裡有點難受，就這麼跪著，一句話不說，此刻，我心裡好受多了，我將這麼多年想對媽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過了一會，媽蹲了下來，她看著我，用手摸著我的臉問道，「疼嗎？」
我說不疼。
「對不起，媽剛剛不該打你。」
「媽，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吳香政，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嗎？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爸的老路啊。」聽到媽這麼說，我心裡一動，這麼多年，媽帶著我一個人，從來沒有跟我提過我爸爸，從小我就跟著住在外婆家，受到了表妹太多太多的欺負，那時候連表妹都罵我是野種，小時候不懂，沒去想過，後來大了，我也知道自己沒有爸，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我多少次問了媽，媽都告訴我爸去了一個地方，後來我再大了一點，我在追問爸的時候，媽總是沉默，不在理會，後來小姨來了，跟我說了一些事情，再通過其他人的口中，我了解了一些情況，可都是關於小姨的，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爸的一點情況，如今聽到媽這麼說，我心裡咯噔一下，直接看著她。
「媽，你什麼意思？」我直接問道。
「沒，沒什麼意思。」媽眼神閃躲。
「我剛都聽到，你說不讓我走我爸的老路，到底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都說了，不準問了，在問的話，媽就生氣了。」
「媽，為什麼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現在都大了，為什麼你還一直不願意告訴我啊，我爸到底怎麼了？我爸到底是誰啊。」
媽又哭了，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一軟，不敢在追問了，等到媽哭的差不多了，她將我扶了起來，她說，「前段日子，你小姨來找你了是吧？是給你過生日的嗎？」
我點頭。
媽說，「以後不要恨你小姨了，不準在那樣對她了，至於其中的事情，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知道了嗎？」
我咬著牙，看到媽不願意說，只能點頭。
吃飯了嗎？媽問我，我搖頭，說昨天喝了酒，還有點頭疼，媽說我活該，不過還是給我揉了揉，中午的時候，我們出去隨便吃了一點小吃，媽說剛發了工資，要帶我去買點衣服，我沒同意，最後用給我買衣服的錢，給媽買了一套新的，一天的時間，我都陪著媽，下午的時候，我送她去廠里，媽沒有對我說什麼，連警告我的話都沒說。
晚上的時候，阿連幾個人又來了，他說，「老吳，阿姨回來了嗎？沒發現啥吧？」
我笑著說，「沒。」
彭寧接話，「那就好，今天晚上我們還要住在這邊，不敢回宿舍了，郭猛幾個人的事情沒擺平，防止再出意外。」
我說「行，但是不準喝酒了。」
彭寧就樂了，「我們倒是想喝酒，可是特碼哪有錢買啊。」
我們幾個人跟著樂了，晚上隨便吃了一點，聊了聊郭猛的事情，最後又聊了聊我的情況，說道李幼兒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了，我大方說，「我在爭取下，結果怎麼樣隨他去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跑到了李幼兒家的樓下，李幼兒過來了，我衝上去道歉，她根本不願意理我，連和我說話都不願意說。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我感覺這樣糾纏下去也沒辦法，準備放棄的說話，突然有天早上，我看到了李幼兒和一個男孩子一塊進了學校，當時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感覺無法控制的。
我一個人躲到了廁所裡面，狠狠地抽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著抽著，眼淚又下來了，阿連來了，他說，「老吳，你在這幹嘛呢，去我們班，李明亮找來了，躲了好幾天，還是來了。」
說完阿連看到我哭了，他推了我一把問，「老吳怎麼了？」
「沒事。」我想著李幼兒的事情，心裡難受到了極點，感覺之前學習，為了考好，一切都為了她，現在都分手了，她也找了男朋友，我還學個狗屁啊，我將煙一丟，跟著阿連去了他們班。
我和阿連到了班裡的時候，飛哥和胖子都來了，彭寧站在門邊上，斜靠著，李明亮在他前面，李明亮開口道，「彭哥，那天的事情咋整吧？鬧得越來越大了，他們幾個也躲了四五天了，你給個話，這件事情到底怎麼解決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彭寧眼睛一翻說，「你是來調解的，還是來給他們說情的？」
「這個，算不上，我就是過來看看啥情況，彭哥你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與我也有點關係，不過最後喝大了，後來鬧得這些事情，哎。」
李明亮還沒有說完，彭寧打斷了他，「哎你麻痹，你來橫插一杠子，你在多說一句話，老子弄死你，你給我滾，讓他們趕緊來，省的讓我一個個去找，這次咱們結下的梁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算不了。」
李明亮還想說些什麼，彭寧一拳打過去，李明亮鼻子就出血了，彭寧順勢一把抓住他的頭髮，上去就是幾拳頭，飛哥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板凳，從後面就是一下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李明亮的後背上，李明亮直接就躺那了，身後幾個同學想上，我和阿連一個靠前，一人抓住一個，劈頭蓋臉就是幾巴掌，彭寧幾個人反應過來，五個打三個，李明亮倒下了，根本沒有任何壓力，三五下，就把他們全給砸到了，打得差不多了，彭寧這才猝了一口，罵了幾句，帶著咱們幾個去廁所接著抽煙。
阿連說，「這件事情怎麼整，非要一直鬧下去嗎？」
「必須鬧，這次非把他們打服了，再說了，現在把李明亮他們都打了，這事還能算了嘛？」飛哥說。
「他們都躲了一個星期了，不會不來了吧？」
彭寧說，「管他，只要來，見一個，打一個。」彭寧說完，看了我一眼道，「吳哥，啥時候也抽煙了，還抽的這麼凶，你家那媳婦呢？」
「在班裡呢，咋不能啥時候都帶著吧。」我回頭道。
「聽你這口氣，可以了啊，你這幾天的努力，咋樣了？好了沒？」
「還好吧？」
「我日，好就好，沒好就是沒好，還好吧，是幾個意思？」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她跟了人，早上我都看到了。」
幾個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圍著我，彭寧問，「跟人了？這麼快？吳哥，您到底看清了沒有？」
「看清了。」
「那你啥意思，就這麼算了？那不是你初戀嗎？」
「不算還能咋樣？」
「簡而言之，就一個，干！！」
心裡堵得慌，我一甩頭，將煙丟了，打了郭猛，砸了李明亮，不差最後一個，我站起來，學彭寧話，「干他麻痹。」幾個人都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