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言云殤
藍笙像是沒有聽到她冷冽的語氣一樣,身體擋在她的面前,鳳綺凝舉起了刀,動作很明顯,如果他不讓開的話,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ziyouge.com
「你不是要找人嗎?請跟我來」
藍笙轉身,鳳綺凝卻沒有跟來,這場景,無非是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大老虎告訴小白兔,哪裡有茂盛的青草,目的無非是等那小白兔吃飽了好讓他填腹。
眼前人這麼好說話,一定不安好心。
「放心,我要對你動手,也不會是這個時候,也或者說,這個時候,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不用了,我覺得我們永遠都是敵人」
這句話不是鳳綺凝說的,而是趕來的慕容璃,鳳綺凝抬頭,看著面前站著的慕容璃,手一下握住他的。
「璃美人,你怎麼來了?」
還說,有事也不告訴他,真當他是什麼了,慕容璃看了鳳綺凝一眼,如果不是他看她不在府里,放心不下,特意找人去問問,恐怕還不知道她出來了。
「我不認為你知道得比我快,也或者說,你不擔心他的死活?」
藍笙的話擢中了鳳綺凝的死穴,她會這麼著急的找言云,不過是擔心他的安危,她晚一分鐘找到他,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這是我們的事情,不牢你費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還是仇人吧」
慕容璃舉起了劍,藍笙沒有過多的糾纏,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算了,如果沒有消息的話,隨時歡迎你們來找我」
留下這句話,他的身影消失在這方,慕容璃要追,鳳綺凝搖搖頭。
「遲點再收拾他吧,現在找騷包雲要緊,不知道他被什麼人抓去了,這裡是京城,誰有那麼大的勢力,能將一個人藏起來,不被我們知道?」
「交給我,我一定讓人找到他的」
鳳綺凝點頭,剛想說什麼,若雪出現在眼前。
「少爺,有消息了」
「在哪裡?」
鳳綺凝抓住慕容璃的手,手心裡有汗水。
「被季少主抓去了」
被他抓去了?鳳綺凝和慕容璃對視一眼,季如琛那人,處事狠辣,決絕果斷,言云真要是被他抓走了,估計凶多吉少。
事不容緩,鳳綺凝和慕容璃跟著若雪往出事的地點趕去。
季如琛將言云抓去,關在了一戶普通的人家裡,鳳綺凝來的時候,已經很多武林人士圍在那了。
「盟主」
鳳綺凝點點頭。
走進門,裡面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詭譎的氣息讓鳳綺凝直覺有異。
鳳綺凝沒有讓那些武林人士和她一起進去,真要是出事了,她可擔負不起這麼多。
進到院子里,鳳綺凝和慕容璃推開門,裡面還是空蕩蕩的,好像沒有人氣。
走到屋子中間,兩人雙腳踏空,眨眼間,就來到了一個虛無的空間,言云就坐在中間,鳳綺凝就要過去,慕容璃拉住她。
「不要衝動」
「來了,很快」
季如琛的聲音在兩人前面響起,他的出現,也讓鳳綺凝和慕容璃兩人被黑衣人團團包圍,慕容璃直視季如琛的眼神。
「季少主,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璃皇不是知道的嗎?」
對於這樁婚事,隱門的人是不同意的,五年前,沒有出來阻止,無非是以為鳳綺凝死了,想不到她沒死,如今她出現了,當然要出來阻止了。
至於目的,只有隱門的人知道了。
慕容璃心思轉動起來,這次,隱門四少主全部出來,直覺的,有什麼事,他派人去調查了,可是總碰到人阻攔,如今季如琛這樣做,目的很明顯了,他這是阻攔他。
「為什麼不許朕娶鳳?」
「她是妖女。」
很簡單卻也是很充足的理由,鳳綺凝笑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哪裡妖了,我是亂了國家還是禍害了百姓?」
季如琛看了她一眼,對於這個女人,他也是欣賞的,畢竟膽子這麼大的女子,很少見了,可是留著她,會顛覆了隱門,為了保存隱門,只能毀了她。
坐在中間的言云,八卦,開始發亮,整個人旋轉起來。
感覺到波動的鳳綺凝轉身,眼睛一下睜大。
「雲,你幹什麼,快停下來,我命令你停下來,你瘋了嗎?」
鳳綺凝跳腳,要上前,慕容璃拉住她:「你這個時候上去,他只會死得更快。」
「不,不要,不要,你停下來,我不要你告訴我,不要。」
鳳綺凝死命握住慕容璃的手,可是八卦中心的言云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眼睛依舊緊閉,八卦越轉越快,當言云整個人隱藏在光芒中的時候,眾人的頭頂,出現一副畫面。
奢華的宮殿,歲月沉澱下來的風華,在一磚一瓦中透露出來的,可是就是這樣富貴的地方,躺著一具具的屍體,血流成河中,一人傲然站立。
白色的衣裙,妍麗的臉龐,絕美的身姿,手提大刀,艷紅的鮮血中,她的身影尤其突出。
慕容璃眼眸眯起,是這樣嗎?怪不得隱門四少主全部出動,原來是這樣。
鳳綺凝心突地一跳,原來,隱門早就有所察覺,沒錯,她要顛覆了隱門,她不允許有任何一點危險危險到她的璃美人。
隱門,名隱實不隱,手握流國的經濟命脈,連帝皇娶親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憑什麼?
「鳳凰出,隱門覆」
畫面轉動的最後,上面出現這幾個字,慕容璃抓緊鳳綺凝的手,鳳綺凝的眼睛卻看著言云,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變為面無血色。
畫面,慢慢模糊,直至消失,言云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眼眸,自始自終沒有睜開,鳳綺凝要走過去,那些人卻攔在她的面前。
這次,鳳綺凝沒有和他們羅嗦,舉起大刀,就朝他們砍了過去,混戰,開始。
季如琛走到言云的面前,眼神里流轉著不知名的光芒,他這是無聲的反抗,這一點,隱門裡早就有人算出來了,又何必要他一個天命者去算?
他是要他告訴他,這場危機怎麼化解,天命者有違背天意的意願,只不過要付出的代價非常大,甚至有可能要以性命為代價。
只是他即使付出性命,也是為那女人,這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這麼多人去追隨?
季如琛伸出手,要探探言云的鼻息,大刀,橫隔在了他面前,鳳綺凝站在了言云的面前。
「不准你碰他」
鏗鏘有聲的話語,表達著鳳綺凝的決心,嫵媚的眼眸里,隱藏著一股風暴,不顧危險,鳳綺凝將言云扶起來,趁著他將言云靠在牆邊之際,季如琛出手了。
他的武器,是一根鐵鏈,冰冷的鐵鏈,纏上鳳綺凝的腰身,用力一扯,鳳綺凝就到了他面前,大手,捏住鳳綺凝的脖子。
慕容璃目呲欲裂,不管周圍朝自己伸來的長劍,一劍就朝季如琛劈去。
刀光劍影中,季如琛放開鳳綺凝的手,鳳綺凝氣都顧不得喘,絲帶,纏上季如琛的脖子,大刀,一刀朝慕容璃身後的人砍去。
白光一閃,金屬落地的聲音,血肉橫飛中,幾條手臂落在了鳳綺凝的腳邊,右手用力,將季如琛往牆邊撞去。
用力的一撞,撞得季如琛頭暈眼花,鳳綺凝一刀落下,季如琛往後滾,大刀,落在了他的胸膛處。
腳步聲,隱隱傳了進來,慕容璃抓住鳳綺凝的手。
「不可戀戰,快走」
絲帶一卷,捲起言云,慕容璃手中毒藥灑出,他一向不屑於用毒,不過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他的選擇當然是死敵人剩下自己。
做完這一切,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這一方,慕容璃那毒藥也厲害,就兩秒鐘時間,季如琛已經嘴唇發黑。
路翎來到時,看到的就是季如琛昏迷不醒的倒在一旁,他的旁邊,還倒下三三兩兩的身體。
安臣風和邵澤大驚,趕緊跑到季如琛身邊。
「他中毒了」
安臣風剛說話,邵澤就將一顆葯塞到季如琛的嘴裡,路翎走到一邊,看到地上的八卦,眼裡有明了。
「他最終還是動手了」
「他是個看家族利益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何況這次出來,他是下定了決心的,會動手,也不奇怪」
邵澤在原地坐下,在季如琛對面坐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盤下腿為他療傷。
安臣風在旁邊看著,路翎看了地上的東西一眼,抬腳往外面走去,安臣風攔住他。
「翎,你這是要去找她嗎?」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路翎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決心,安臣風看著他,手垂下。
隱門輝煌太久了,覆滅是必定的,關於這點,路翎看得比誰都清楚,只有他們,不願意接受現實而已。
「讓他去,反正他的心就在那女人身上,讓他離開」
邵澤沉聲道,安臣風讓出道路,路翎走到門邊,頓了一下,終究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唉,何必要走到這步,我們不是兄弟嗎?」
安臣風不明的說了一句。
「我沒有那樣的兄弟,你幫我把風,我要救如琛」
吩咐了安臣風一聲,邵澤閉上了眼睛。
陸翎出去,外面早就沒有鳳綺凝和慕容璃的身影,兩人出來的時候,言辰早就讓那些武林人士回去了,鳳綺凝只是讓他們幫忙打探消息而已。
並沒有要他們出手,也就是說,她也不需要他們為她賣命,只是需要的時候,要他們幫忙而已,所以,這個忙眾人也樂意幫,何況事後還得到一筆不菲的銀子。
帶著言云回了定國公府,看著緊閉的房門,鳳綺凝面無表情。
言云到最後還是要告訴自己,隱門知道了,他這是用命在提醒她。
「不用自責,這是他自願的」
伊楚出聲,鳳綺凝用手枕住自己的頭,神色平靜,無悲無痛。
「不自責,死對於他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吧,活著對於他來說,太累了,平時不能出門,怕自己被人發現,還要受病痛的折磨,死了,就不用這麼難過了」
伊楚拍著她的後背,說不難過,那為何聲音充滿悲傷,言辰,若雪,若舞站在他們身後,眼睛也緊緊盯著房門。
「少爺」
言辰的聲音里充滿了慚愧,少爺吩咐他要好好照看言云的,可是他沒有做到,辜負了少爺。
「不關你的事,你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他的」
大門,在這個時候打開,慕容璃從裡面走出來,眾人一下湧上去。
慕容璃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這個動作,眾人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沒有醒過來」
慕容璃圈住鳳綺凝,很明顯的,他感覺到她的動作一僵,半餉,才抬起頭,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眼神裡帶著哀傷。
「不要悲傷,他也不想你難過的,進去看看他吧」
慕容璃牽著她的手,走進去,臉色依舊蒼白,只不過身上的衣服換過了,火紅的衣服,更襯得他臉色的蒼白,鳳綺凝走過去,探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的鼻息,要細細感受才能察覺得到,鳳綺凝握住他的手,想用手溫暖他,可惜,無論她怎麼揉搓,他的體溫都不曾上去半分。
「騷包雲,都說過你活不到五十歲的,你看,你家少爺說話多准?比你這個什麼天命者准多了,只是想不到你三十歲都活不到,你家少爺要成親了,你卻在這個時候離開,這不是存心讓我不快樂嗎?」
鳳綺凝很平靜的說著,那樣子,就像是平時和他聊天一樣,語氣也差不多,只是那時是有說有笑的,這時,她卻自言自語。
「你看,認識了你們之後,我經常要自言自語,這讓我感覺自己有點神經病,不過你比我病的嚴重多了,用命換一個消息,值得嗎?」
「嘭」
一個人從門外撞入,由於太過匆忙,腳碰到了門檻,整個人往地上栽去,慕容璃手快,扶住他,看到來人是宗政炫,鳳綺凝眉眼彎了起來。
「皇帝哥哥,你這麼急是要去投胎嗎?」
「是啊,是阻止別人去投胎」
宗政炫的手心出現一顆葯,金黃的顏色讓慕容璃一把搶過去。
「你怎麼會有這顆葯?」
「不要問那麼多,喂他吃下」
慕容璃也知道不能怠慢,快步走到言云身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葯喂他吃下,鳳綺凝倒是沒多說什麼。
能救得活就救,救不活也沒有辦法,現在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凝兒,不要難過,他一定會沒事的」
「我不難過,我怎麼會難過呢,我的心是鐵做的啊」
鳳綺凝面帶微笑,很平靜訴說著一個事實,可是她越是這樣,眾人心裡就越不好受,他們寧願她大哭一場。
她總說她流血不流淚,回頭想想,自從她嫁進皓王府,再出來之後,就真的沒有再流過淚,可是不流淚不代表她不難過。
慕容璃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鳳不要這樣,想哭就哭吧」
眨眨眼睛,鳳綺凝笑了,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和平時一樣,只是如果細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那笑容不曾到達眼底。
「我都說了,我不難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誰讓他不聽我的話,真的送命了,也是他活該,不值得我難過」
「娘親,你說過從來不重複的,這次為什麼要說第二次」
藍瑟一點都不留情的指出了鳳綺凝的反常,鳳綺凝安靜下來,慕容璃握緊她的手。
她終究是欠了他的,她鳳綺凝最不願意欠別人東西了,當初會收留他,只不過是隨手撿起的,如果不是他用那樣清澈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也不會注意到他,如溪水一樣的眼神,好像可以凈滌人的靈魂,可是她救他,並沒有想過他要為自己付出生命。
世間諸多珍寶,可是再貴重,也比不過性命重要,這感情太重了,重的她還不起。
原本握著的手,動了一下,鳳綺凝眨眼,懷疑是自己感覺錯誤了,眼眸死死看著手中的手。
「騷包雲,你是不是又活過來了?是的話,動一動,不然我就將你扔出去,不要你了,你以後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
鳳綺凝的話音剛落,言云的眼睛就動了動,似乎想睜開眼睛,鳳綺凝差點跳起來。
「璃美人,他有反應了,他有反應了」
慕容璃固定住激動的她。
「我知道,我知道,吃了那顆葯,他應該是能醒過來的,你不要擔心」
說是這樣說,在看到他徹底沒事的時候,他也重重的鬆了口氣。
言云最終醒過來了,可是那身靈力卻沒有了,拿著手裡的八卦,言云閉眼,放開手,八卦卻掉在了地上。
「少爺,我終於像平常人一樣了」
言云激動的抓著鳳綺凝的手,終於,他終於可以像平常人一樣活著了,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門,再也不怕被別人知道他是天命者了。
「當然,你死而復生,就像是重生了,老天應該是想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為自己而活」
鳳綺凝也為他高興,她試過各種辦法,想將他藏起來,可是還是提心弔膽,現在他的使命去了,她也放心了。
「你的傷還沒有好,快躺下」
「少爺,這次我可以學武功了,我可以保護你了」
言云高興的對鳳綺凝說,鳳綺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還有,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武功,會不會遲了一點?」
「少爺,你不是說只要有恆心,鐵杵磨成針嗎?這回怎麼打擊我?」
言辰不滿的嘟嘴,對著他賣萌的摸樣,鳳綺凝自動無視。
「鳳綺凝,你給我出來」
門外傳來大吼,熟悉的聲音讓鳳綺凝嘴角帶笑。
「你在這躺著,有人惦念你家少爺我呢,我要去接客了」
甩甩手中的帕子,鳳綺凝往門口走去,還沒有出到大門,兩個人影就衝到面前,一左一右挾持著她。
「喲,兩位這是幹什麼?什麼風將你們吹來我這定國公府了?」
鳳綺凝娉娉婷婷的站定,手中的帕子對著兩人甩去,聞到帕子上的那股味道,兩人直覺後退。
「你往那上面塗了什麼東西?」
風白嫌棄的捂鼻子,宗政嘉乾脆走的遠遠的。
「沒什麼,只不過是剛才騷包雲吐出來的葯而已,我剛想拿去扔掉的,只不過剛好碰到你們,聽你們的聲音那麼急,我當然是首先跑出來了,怎樣?對你們夠好吧?」
鳳綺凝還沒有說完,兩人就捂住肚子跑了。
這個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那麼髒的帕子,剛才居然往他們的臉上甩,想到這個,風白把剛吃下還沒有消化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
為什麼沒有昨天的呢?因為昨天他都沒有吃東西,想到今天醒過來時看到的畫面,他臉色就比墨水還黑。
宗政嘉的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風白還好一點,那手帕只是碰到他的臉,可是他,那手帕可是碰到了他的臉。
啊啊啊,宗政嘉一邊吐一邊在心裡抓狂。
鳳綺凝靠在柱子上,欣賞著兩人嘔吐的風姿,等他們吐完了,才不涼不熱的來了一句:「吐完啦?」
「鳳綺凝」
宗政嘉忍無可忍的對她大吼一句,鳳綺凝掏掏耳朵,無辜的看著他。
「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我耳朵又沒有聾,自然聽得到,還有,你們跑來我家吐,污染了我家的環境,你們說,這筆賬怎麼算?」
「怎麼算?你還想找我們算賬,應該是我們先找你算賬吧?」
風白擦擦臉,不陰不陽的對她來了這麼一句,聽他說話的聲音,鳳綺凝聽到了磨牙的聲音,他應該是恨不得將自己拆骨入腹的吧。
「哦,我什麼時候得罪兩位了?」
無辜的小眼神眨啊眨,那摸樣,好像被冤枉的人是她一樣,宗政嘉和風白兩人恨啊。
「你自己做過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我做什麼了?我最近天天在府里,等待出嫁呢,我有幹什麼嗎?」
繼續裝,她倒是想看看,他們怎麼將那件事說出來。
「前天,你去了哪裡?都幹了些什麼?」
「這是審問嗎?憑什麼?我又為什麼要乖乖的和你合作?」
風白憤恨的看著她,那件事,讓他難以啟齒,怎麼說得出來?
「你敢保證你前天沒有去過青樓」
宗政嘉將話吼了出來。
「她前天和朕在一起,不知道兩位是有意見還是有不滿,如果是那樣的話,儘管來找朕好了,朕隨時奉陪」
慕容璃和宗政炫從門外走了進來。
鳳綺凝感嘆,慕容璃每次都出現得及時,餘下的那兩人則低咒。
「真是陰魂不散」
風白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可是鳳綺凝剛好從他身邊經過,也就是說,讓她好死不死的聽到了。
「你說得太準確了,你自己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趕都趕不走,你這麼有自知之明,還這麼厚臉皮的賴在這,你是怎麼辦到的」
鳳綺凝把臉靠近他,看著在眼前放大的嬌顏,風白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鳳綺凝才不管他有沒有反應,靠近他,看到他的臉色,故意皺了皺眉。
「璃美人,你來看看,小白的臉色這麼差,是不是病了?」
對於這兩人到底去哪裡了,慕容璃如果還查不出來的話,那他那個皇位早就坐不下去了,眼睛瞄了風白一眼,慕容璃優雅的下了結論:縱慾過度。
「你也是,就算要放縱,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樣下去,命很容易沒的」
慕容璃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看了宗政嘉一眼,兩人一唱一隨,讓風白和宗政嘉吃了個啞巴虧。「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這兩天沒有看見你們呢,原來是尋歡作樂去了,可是你們一大早的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鳳綺凝,寡人想殺了你」
沒有預兆的,風白的手朝鳳綺凝的脖子伸去,大手張開,想捏碎鳳綺凝那白嫩的脖子。
鳳綺凝還沒有出手,慕容璃先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手握住風白的手,慕容璃的眼神很駭人,完美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戾氣。
「出手前要看清楚形勢」
「慕容璃,今天寡人一定要教訓她」
這個女人太大膽了,她以為什麼人都是他可以玩的嗎?
「璃美人,不要攔著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耐我何」
鳳綺凝從旁邊出來,拉開慕容璃的手,風白的手一得到放鬆,就抽出了身上的長劍。
大刀在手,鳳綺凝對上了風白的劍,兩人不說一句話,打了起來。
刀劍聲,引來了很多家丁,看著空中交纏的身影,家丁眼花繚亂,分不出來誰是誰,看到旁邊的宗政炫和慕容璃,看他們並沒有阻止,他們都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試。
大刀,再次擋住風白伸來的劍,絲帶卷上他的腰,用力一甩,將風白往樹桿上甩去,趁他頭暈眼花之際,鳳綺凝一腳將他踢到地上,低頭俯視著他:「這回,你該心服口服了吧?」
風白想不到自己居然敗在了鳳綺凝的手裡,更想不到他還是兩招就敗了。
不是他退步了,更不是鳳綺凝進步了,如果是平時的話,鳳綺凝真的要打敗風白的話,怎麼說也得十招之內,可是現在不是平時。
他和宗政嘉隨便吃了幾口東西,就往這裡趕來了,體力之類的還沒有恢復,所以給了鳳綺凝可趁之機。
「小白,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這次的事情,你吃虧了,可是你也阻攔了我,我們算扯平了,如果你硬是要與我為敵的話,那我奉陪」
放開風白,鳳綺凝站在了慕容璃身邊,她的心裡,還是記掛著那次的情誼。
最後的關頭,出來的時候,風白要對她下手,輕而易舉,可是他沒有,反而拖著自己回來了,所以在鳳綺凝的心底下,不願意好他為敵,就算做個陌生人也好過做敵人。
風白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風白都走了,宗政嘉也不想自討沒趣,也告退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鳳綺凝嘴角帶笑。
「璃美人,消息放出去沒?」
「人都在這了,你說放出去沒?」
「那好,我們出去看好戲吧」
鳳綺凝挽著慕容璃的手。
茶樓里,人聲鼎沸,眾人的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眼裡帶著八卦的光芒,同桌和隔桌之間討論得火熱。
「你們知道嗎?嘉王是短袖」
「怎麼會不知道?我那天還看他從怡紅院出來呢,那摸樣,哎,不知道幾天沒睡了,我還聽怡紅院的媽媽說,他叫了幾個很老的姑娘」
「什麼很老的姑娘,那些女子的年紀都能好怡紅院的媽媽有的一拼了,他居然也啃得下」
「就是,他之前還說對程小姐一往情深呢,現在搞出這檔子事來,我看他要娶程小姐完全是掩飾耳目的吧」
「我也覺得,這龍陽之好,說出去讓皇家蒙羞」
……………
聽著下面人的議論,鳳綺凝笑趴在桌子上,這邊高興了,另外一邊的人氣得臉都扭曲了。
一路上,程佳莉接受了無數人同情的目光,就連府里的家丁都拿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小姐」
看著程佳莉那氣歪的臉,丫鬟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喊了句。
「什麼事?」
程佳莉努力壓下心裡的火氣,可是這口氣不出,她飯都吃不下。
「我好像看到鳳郡主了」
丫鬟在程佳莉耳邊說,話剛說完,就接收到程佳莉要殺人的眼神,丫鬟趕緊閉嘴。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三個字,不然,下一個進怡紅院的,就是你」
丫鬟縮縮頭,懦懦的回答了一聲,主僕兩人,灰溜溜的出了茶樓。
夜晚,一個黑影掠過天空,落在了一間屋子內。
「幫我抓一個人」
女子的聲音,故意壓低。
「鳳家郡主,認識吧,將她給我抓來,這些是定金」
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在燭光下發著異樣的光芒,黑衣人拿起桌上的銀票就走了。
鳳綺凝躺在□□,剛閉上的眼眸,驀然睜開,流光溢彩的眼眸讓外面的月亮都遜色。
「出來吧,躲在外面幹什麼?」
路翎從窗外飛進來,鳳綺凝眨眼,她想不到他還會來。
路翎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鳳綺凝,在他探究的眼神下,鳳綺凝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
「來都來了,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會只是想來單純的看看我吧?」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是該叫你為鳳五少呢,還是該叫鳳郡主」
鳳綺凝靠在床沿:「這得看你願意將我當成什麼了,我還有個名字,叫鳳殺,只不過路少主是願意將我當鳳殺呢還是將我看成是鳳郡主」
「鳳殺」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她什麼身份都沒有,只是當初他剛認識的笑得開懷的鳳殺。
「坐吧,我們是朋友,不用那麼見外」
鳳綺凝的話讓路翎眼裡閃過驚訝,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願意再接受他嗎?
「不用那麼驚訝,這次的事情,又不是你乾的,還是你要告訴我,這件事你有參與?」
「沒有」
路翎一口否認,這件事,是季如琛一手策劃的,他們是最後才知道的。
「那不就行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你沒有參與,那我也不會遷怒於你,換言之,你是你,他是他,他乾的事,我又何必加諸在你身上」
路翎倒是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無奈的笑笑:「世間很少有人像你分得這麼清楚的,何況他是我兄弟,這在外人眼裡,我會和他一起針對你,而且你這樣信任我,不怕我出賣你嗎?」
「我的思維和人一向不同,每個人對事物有不同的看法,我在你眼裡和在他眼裡,都是不同的,他的看法不代表你的看法,還有,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沒有惡意,而你是不是要算計我,這還真不知道」
路翎眼裡的真誠,她看得出來,所以她才願意和他交個朋友,反正她永遠都不會嫌棄朋友多的。
「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那如果你知道的話,你會告訴我嗎?」
路翎沉吟,是啊,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他會告訴她?出賣兄弟?這樣的事情,他從來不曾想過。
「我想,我會袖手旁觀,不過我會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