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再沒有人叫我臭大糞了

我和水香接下來並沒有做什麼，她把我送回了學校，走進校園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下，她的車子依然停在那裡，我知道她一定在看著我。

面對水香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想法，為了我她可謂改變了很多，從當初見我第一面就要我請她吃麻辣燙和二十三次的女流氓，到現在這個看起來淑女的不能再淑女的女神，沒有一個人能相信這是一個人。

可是這世上的事本來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尤其是在感情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愛的人就一定會也愛著自己。她的悲劇和蘇薇一樣，只是因為在她們之前我有了個張筱清。

當然，我也不知道如果沒有張筱清的話，我會不會真的和她們其中的一個走在一起。但現在有了張筱清，所有這些我不願再去想他。

離開了水香，我突然想起了蘇曉燦，這個和水香一樣潑辣，卻異常神秘的女孩，我好像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過她了。而且，距離她的還款日期早已經過了很久，怎麼也沒有見她上門來逼債。她不是盼著我換不了錢，然後逼著我賣身為奴的嗎？

想到這裡我有些奇怪，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醫務室那裡，醫務室的門開著，一進門就看到蘇曉燦托著下巴坐在那裡發獃。

「怎麼了，蘇校醫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想情郎呢？」我調侃了她一句。

說完我就後悔了，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過蘇曉燦好像並沒有留意我的話，抬起眼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又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繼續想她的事了。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奇怪，這丫頭平時看到我不是很熱情的嗎？尤其是自從我欠了她的錢之後，更是一看到我就理直氣壯的要我以身抵債，今天這是怎麼了？

「蘇校醫，你怎麼了？」我忍不住又問了一聲。

蘇曉燦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說：「沒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你喝水嗎？」說著站起身從飲水機上給我倒了杯水。然後坐在我面前看著我，眼神卻有些恍惚。

「怎麼了？蘇校醫，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看起來愁眉苦臉的呢？」我再次好奇的問，雖然我很害怕她用以身抵債來要挾我，可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我還真有些不適應，或者說還有些替她擔心。

蘇曉燦笑了一下，但我看得出她分明是在強作笑顏。

「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越發的擔心了，再次追問道。

蘇曉燦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本能的想縮回來，可是看看她的眼睛我還是忍住了。

「大飛，要是以後你看不到問的話，會不會想我？」蘇曉燦終於開了口。

我愣住了。

「怎麼了？你要離開這裡嗎？」蘇曉燦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她肯定是要離開這裡了，要不然誰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而且我扭頭看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醫務室里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很乾凈，旁邊有個大箱子，看起來是行李。

她點了點頭：「我出來了這麼久，現在必須要回去了。」

「怎麼了，是家裡有事嗎？這不是你的工作嗎，為什麼要走呢？」聽到她的回答，我心裡有點難過，儘管總是覺得這個丫頭平時有點不著調，還有些瘋瘋癲癲，可是憑良心說，我在三中這兩年真的是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平時打架受了傷，我幾乎沒有去過醫院，都是她給我處理的傷口，而且很少收我的錢不說，我上次借她的幾千塊錢也至今沒有還她。

而且，上次歌舞廳遇到酒托，要不是蘇曉燦出手，我和亮子胖子三個人恐怕就不能這麼健全了。

所以聽到她要離開這裡，我心裡真的有點捨不得，而且還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蘇曉燦搖了搖頭：「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家裡並不知道我在哪裡，我在外邊躲了三年，他們也找了我三年。現在他們終於知道我在這裡了，就算我不回去，他們也要來帶我回去的。」

我愣住了，想起上次出現的葉尋歡和那幾個神秘的黑衣人，難道是他們泄露了蘇曉燦的行蹤？

「是尋歡哥告訴你家人的嗎？」我把這個疑問拋了出來。

她點點頭：「恩，但我不怪他，他也是為我好，為我家裡好，他是不會欺騙我爸爸的。」

「你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我猶豫了一下才拋出這個疑問，這個疑問已經壓在我心底壓了好久，我做過各種猜測，但最後都被自己否決了。現在我想當面問出來，因為我知道如果再不問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問了。

蘇曉燦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我的臉柔聲說：「臭大糞，你會想我嗎？」

我點點頭：「我會想你，見不到你我肯定會想你，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我說的是實話，蘇曉燦為我做了那麼多，以後如果沒有了她在身邊，我心裡肯定會覺得丟了什麼的。

她聽了似乎有些高興，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

「那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了以後你就不用見不到我了，我們兩個人可以天天在一起，天天看到對方。」

我沉默了，把眼睛低了下去，儘管我很感激她為我做的一切，也會在沒有她的日子經常想起她。但是要我拋下張筱清跟她走，這顯然是我做不到的。

她眼睛一直看著我，根本不用等我回答就知道了我的意思。

「對不起，曉燦……」我努力的吐出幾個字。

蘇曉燦笑了一下，笑容很苦澀：「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臭大糞，我也沒奢望你能跟我一起走，我就是隨便一問。」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兩個人都不說話，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靜靜的溜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邊突然響起兩聲車喇叭響聲，聲音拉得很長。蘇曉燦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突然一緊，牙齒緊緊咬住了嘴唇。

「臭大糞，我該走了。」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聲對我說。

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離開我，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里有點濕潤的東西想要流出來，可我硬是忍住了。

她看著我，突然一伸手把我抱在了懷裡，喃喃地說：「臭大糞，讓我再最後看你一眼。」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順著臉頰就簌簌的流了下來。她抬起頭，踮著腳尖，輕輕地把她的紅唇蓋在我的臉上，然後輕輕的把我的淚水一點點吻干。

「再見，臭大糞，記著想我。」蘇曉燦說著，臉上擠出一點笑容，然後拉著皮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醫務室。

我獃獃的站在那裡，沒有伸手拉她，也沒有追出去，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頭也不回的上了一輛車，車邊站著的人正是葉尋歡，他朝我看了幾眼，嘆了口氣，然後跳上車開車走了。

看著那輛車緩緩地從我的視野中消失，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知道，蘇曉燦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每天纏在我的身邊叫我臭大糞了。

回想這幾個月里發生的事，我感覺有些恍惚。老班走了，蘇薇也走了，現在就連蘇曉燦也走了，這一切都像一場噩夢，醒來以後我發現我身邊只剩下了我自己。

蘇曉燦走了以後我心神一直有些恍惚，直到周末張筱清來找我，我才從難過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