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惡奶奶與毒姑姑

2惡奶奶與毒姑姑

廚房裡面熱氣騰騰,媽媽於婉秀正把擀好的麵條下進鍋里。院子里,葉岩放上一張小圓桌,坐在小板凳上,端著碗看著廚房的方向。

「媽,我來幫你。」

葉梨看見廚房的灶台上面放著一把小菠菜,就蹲在地上摘了起來。也許是承載了這具身體原先的感情,她叫於婉秀和葉岩媽媽爸爸的時候沒有一點彆扭的感覺,並且真的對他們產生了子女對於父母的那種親情。

「梨兒你怎麼起來了?不是不舒服嗎?再去躺會兒,飯好了媽媽再叫你。」

「我躺好了。媽,今天奶奶和姑姑來是什麼意思?」

聽見葉梨的問話,於婉秀長嘆了一口氣。

「還不是因為房子的問題。已經住了十多年了,突然來這麼一出,讓咱們搬到那片山裡去,山裡的樹木不能隨便砍伐,只在朝陽的山坡上有一大片已經開墾出來的土地,但是那片地長不出莊稼,而且高低不平的,這麼多年不用,都已經荒廢了,咱們搬過去指著什麼吃飯啊……」

於婉秀說了幾句,又悲從心中來,不自覺地就紅了眼眶。

「媽你先別傷心,我們都是葉家的人,拆遷款肯定也要有咱們家一份的。」

葉梨心裡暗暗冷笑,現在不是房子的問題,而是拆遷款的問題吧?這麼大的房子加上院子,屋后還有一塊地,這些拆遷款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一筆錢,這是看著爸爸的腦子不好使,姑姑加上奶奶上屋欺負到他們的頭上了。

於婉秀搖了搖頭。

「咱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五年前你爸爸的頭部受傷變得呆呆傻傻之後,這個家就再也撐不起來了。給你爸爸治病花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不少的債,之後他不能出去工作,全指著咱家屋后的那一塊溫室大棚種些蘑菇,只夠咱們吃喝的錢,這幾年贍養費一分也拿不出來,你奶奶就是以這個由頭,要把咱們擠進山裡去。再說之前也沒有分家,這房子的名字還是你奶奶的。拆遷款,恐怕是一分也拿不到了。」

於婉秀接過葉梨已經洗好的菠菜,切了切灑進鍋里,然後每人盛了一大碗讓葉梨端出去。

「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大不了媽媽去城裡打工掙錢養活你和你爸爸,不會讓你就這樣不上學的。」

葉梨坐在桌子上,挑起麵條送進嘴裡,腦子裡在快速地運轉著。

拆遷款是一筆不小的錢,但是他們能夠爭取到的可能性很小,這種家務事就算打官司也不好打,而且看媽媽溫溫柔柔的包子樣肯定不會去走那一步,自己畢竟是晚輩,看模樣還沒有成年,所以這件事情自己參與不進去。

山裡面運用好的話,絕對是一塊寶地。

上一世從她記事起就是跟爺爺生活在一起,爺爺對她非常的嚴厲。他們家裡有一部相當古老的《花草集》,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那上面用工筆畫著各種各樣的花草,從小,她就被逼著把上面所繪的花草的形狀、氣味、作用、種子的模樣、相生相剋一條條地背得滾瓜亂熟,稍微有一個記混或者記錯,都會換來爺爺毫不留情的一頓手板。

爺爺的一生,都把集齊《花草集》中的珍惜種子當作己任,在他的一個木匣子裡面,用錦袋一袋袋包裹著各種他搜集來的珍稀植物的種子,他曾經說過,這些種子和這部《花草集》利用好了的話,會是一筆取之不盡的寶藏,而在她的印象當中,在朝陽的山坡上,正是適合其中許多種子生長的最好的地方。

「媽媽,奶奶讓我們搬到的是什麼地方,吃完飯你領我看看去好嗎?」

於婉秀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今天的葉梨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從挨了她奶奶的那一巴掌之後,突然之間就長大、成熟起來,和以前那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了。

「以後千萬不要再把水潑在你奶奶的身上了,那畢竟是你的奶奶,再說這樣又換來什麼好果子了?還不是換回一頓暴打!」

於婉秀瞪了葉梨一眼,從自己的碗裡面挑了一筷子麵條放進她的碗中。

「你吃,我夠了!媽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情了。」

葉梨非常誠懇地對著媽媽點了點頭,真刀真槍地和長輩對著干只有真正的葉梨會神經兮兮地作出來,而現在的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奶奶和姑姑追悔莫及。

吃完晚飯,於婉秀帶著葉梨來到了村子外面的一座山腳下。

山並不是很高,鬱鬱蔥蔥的,在背後一片綿延的大山中顯得毫不起眼。山上多是高大的樹木,朝陽的這一片山坡的半山腰,留下一片炸過的痕迹,露出岩石和泥土,就像蔥翠當中的一塊牛皮癬,斑斑駁駁,異常難看。就在那裡有幾間房子,然後山坡向下呈梯形開發出一片又一片塊狀的田地。

田地似乎已經荒廢了很久,裡面長滿雜草,房子也是破破爛爛,宛若一片廢墟。站在寂靜無人的山中,入目所及還真是一片陰森凄涼,難怪於婉秀一說到這個就會眼圈泛紅,尼瑪這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不過這山中空氣清新,溫度和濕度都剛剛好,種成片的莊稼不行,種些花花草草的到是非常的合適。

葉梨站在半山腰上,俯瞰著整個村子,城市建設已經規劃到了這裡,不久之後,這裡就會變成一片片高檔的住宅區,而那個時候,她要把這裡,變成一座價值連城的寶山!

「媽媽,你會答應奶奶搬到這裡來住吧?」

於婉秀黯然地點點頭,葉岩呆呆傻傻,家裡沒個人做主,不搬出來還能怎麼樣?和婆家一家大鬧嗎?她非常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是她們的對手。

「既然註定要搬出來,那麼也不能輕易地鬆口。媽媽,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的未來,你記得,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地黑了。葉岩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面,獃獃地看著村口的方向,看見她們兩個人的身影之後,站了起來,嘴裡面一邊嗬嗬地笑著,一邊對她們揮著手。

於婉秀走過去,抹了抹葉岩蹭到臉上的泥土,嘆了一口氣,牽著他的手拉著他進了屋裡。

葉梨站在他們的後面,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忽然就覺得那一幕說不出的溫馨。

晚上的時候,葉梨燒了一大鍋水,鎖好門,跑到院子裡面沖了一個澡,她的頭髮亂糟糟的糾成一團,讓她很不舒服。

脫下衣服的時候,葉梨看著自己的身體。臉雖然黑,但是身上的皮膚還不錯,挺細膩白皙的,雙腿筆直修長,就是太瘦,身上沒有什麼肉。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半夜,葉梨才沉沉地睡去,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這些事情擱在誰身上,都不可能淡定,也虧得原先她自己的性格比較沉靜內斂,否則的話,這一天可還真是要命。

睡過去之後,葉梨沉進一個悠長、混亂的夢境。夢境就像是原先葉梨的記憶,一幅畫卷一幅畫卷,緩緩在她的面前展開。

以前的葉梨生活的似乎並不好,記憶大多是灰暗的顏色,通過夢境,她感覺到了葉梨的各種情緒,以負面情緒居多,憤怒、嫉妒、自卑……

夢境之中,出現的最多的是一張少年的臉,那個少年長得白白凈凈,鼻樑上面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伴著少年的出現,湧上心頭的是一股濃濃的苦澀……她對少年百般殷勤,可是少年對她視而不見!

嘈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葉梨緩緩睜開眼睛,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她用一夜的時間,走完了那個曾經的葉梨的一生。

奶奶和姑姑還真是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第二天的一大早,葉梨趴在被窩裡還在懶懶地蹭著的時候,兩個人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高壯壯、皮膚黝黑的少年。

「今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的,正適合搬家,我和咱媽一直惦記著這事,這不一大早就來幫你們收拾東西了嗎!大哥大嫂實在太忙不方便過來,這不是也派他們家的小石頭過來幫你們了嗎!」

姑姑一進來,就開始擼胳膊挽袖子收拾起東西來。

「小姑,我們家的東西,我們自己收拾就好。」

於婉秀搶過小姑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這時葉梨牽著葉岩的手從屋裡走了出來。

「媽,既然你們今天都來了,那麼咱們就在今天把話都說清楚……」

於婉秀努力壓抑著心底的膽怯,仰著頭直視著婆婆的眼睛。

「昨天不是都說清楚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婆婆拍了拍桌子,不明白今天那個軟弱的兒媳口氣怎麼一下子硬了起來。

「不,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家裡的未來,搬家之前我必須說清楚!昨天的時候我上街坊鄰居那裡打聽了,村裡面已經下了拆遷通知,拆遷款全部是按照最高額度發放,你們真要一分錢也不給我們家,實在是說不過去吧?」

「怎麼著?讓你搬家還扯到拆遷款上面來了?我不是都跟你算了嘛,你還欠著我那麼多年的贍養費呢!」

婆婆的眼睛瞪圓,這個傻兒子一點用都沒有,從生下來就不討她的喜,結婚之後媳婦的肚子也不爭氣,就生了一個閨女還寶貝的要命,哪像老大家的媳婦,一連生了兩個大胖小子!自己以後絕對是指不上這個二兒子了,有那錢還不如給老大老三多分點,自己再留下來一大部分,那樣的話以後自己養老的錢就夠了,老三還能留在身邊照顧自己。

事實上她也想好了,等有一天這個傻兒子家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她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一定會接濟他們一些的。可是現在自己這個懦弱的兒媳忽然提到這個問題,看樣子是想分一杯羹……簡直是氣死她了!

「媽,你說這話可真讓我心寒!」

雖然昨天晚上已經和梨兒演練過了無數遍,可是一在婆婆面前真的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於婉秀還是動了真情,眼圈紅了起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葉岩是碰壞了腦子,掙不來錢了,可他畢竟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梨兒也是你的親孫女,你現在就因為拆遷款而要把我們生生逼到山裡面去,你於心何忍?」

小姑子葉雲聽見於婉秀的話,立刻不樂意了。

「嫂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媽怎麼逼迫你們了?別說的我們都跟壞人似的,拆遷款那都是沒有影的事情,什麼時候下來還說不定呢,現在那麼大的一座山都給你們了,你還想怎麼樣?」

「小姑子,你既然說到山的問題,那麼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於婉秀深吸了一口氣,以前她是懦弱,在強勢的婆婆和小姑面前低頭低慣了,可是就像是昨天梨兒所說的,為了他們一家的未來,自己今天必須拼盡全力。

「我們可以按照你們的意思搬進山裡去,但是必須擬一份正式的合同,合同上面寫明,那一片山的使用權永遠歸我們所有,合同要拿到市裡的公證處公證!而且山裡的房屋年久失修、田地荒蕪,那些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弄好的事情,而在這個期間,我必須有足夠的錢保證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們在搬家的同時,你們要一次性支付我們五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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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香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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