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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陸筱餓的頭暈眼花快扛不住,但想想這些糟心事又實在是不服氣。
正糾結著,外面有了些聲響,她立馬從沙發上蹦起來,目光死死瞪著大門,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只是進來的並不是她要開炮的對象。
陸筱神經一松,「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吃的,免得你餓死。」庄示拎著一大袋東西進來,放到茶几上。
屋子格局不變,就是少了很多細節東西。
陸筱直接盤腿坐地上打開包裝開吃,那模樣挺豪爽挺沒形象。
庄示撈過一個靠墊放屁股下坐她對面,「屋子收拾過了?」
他是知道陸筱火力的,安安分分絕不可能。
「嗯。」她悶悶的應了聲。
這裡每天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比較少見,下午碰上面色不好的陸筱明顯嚇了一跳,后謹小慎微的收拾完就跑了。
陸筱一口氣吃了不少,之後情緒消沉的坐在那邊拿紙巾擦完嘴,撈手上把玩著。
庄示打破沉默,「你現在對閆佐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直接就一神經病。
陸筱沒說那麼直白,但也不好聽,「想法很有問題,趁早找醫生看看。」
庄示乾咳一聲,嘴上沒附和,不過心裡對此很認同,閆佐太不正常了,已經明顯走了歪路,至於看醫生,想想還是不太可能,那人會願意才怪。
「你容忍他幾天,別對著干,說不定日後就緩和了,不然我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事。」
這種擔憂他一直有,有些事一旦發生就真的很難收拾了。
陸筱面色難看,「這不是容忍不容忍的問題,他要一直這樣難不成我還得容忍他一輩子?」
庄示猶豫著問:「你要不要試著再接受閆佐看看?他其實不差。」
要什麼有什麼,黃金單身漢,多少女人擠破頭只為了見他一面?
陸筱抬頭看他,「你是來搞笑的?」
「……」
陸筱把紙巾扔進一邊的垃圾桶,環顧這牢籠般的房子,「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你出來了不還得被他抓進來?」
「他有那麼大能耐?」
「你說呢?」
陸筱皺眉低聲道:「這麼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他。」
「你覺得有用?」庄示平靜的道出殘酷現實,「正常渠道若真能打敗閆佐,他就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坐上現在的位置。」
陸筱瞪眼吼道:「他算什麼?難道真能無法無天?」
這個問題庄示沒回答,其實也不需要他回答陸筱自己心裡也有數,就是不甘心,就這樣認命的被關在這裡,她是人,不是動物。
陸筱捂了捂胸口,媽的,氣的胸口痛。
聊的這些內容都沒什麼意義,還不如想些能做到的實質性問題。
陸筱說:「我出不去,周沛一個人肯定急壞了,你幫我去看他一下,讓他照顧好自己。」抿了抿唇,「你跟他說,我不會放棄他的。」
庄示一臉苦逼的看著她,「你這是要我命啊,被閆佐知道還不劈了我?!」
陸筱一字一句道:「你們這樣也是在要我命!」
庄示沉默下來。
陸筱繼續說:「也就是我承受能力不錯,要換個人現在能這麼安安穩穩呆著跟你聊天你覺得可能?」
怎麼不可能?憑閆佐的魅力這樣乖乖聽話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我知道你和閆佐交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庄示,我不為難你,你直接說吧,幫不幫?」
陸筱語氣很淺,情緒也不激動,但庄示能聽得出她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拒絕,陸筱會怎麼樣?
真的是說不好,不管是對閆佐還是對陸筱,再彼此刺激刺激那估計真得弄出個神經病來。
他想了想,「我可以幫你去看周沛,但最後一句話我不會幫你傳遞。」
儘管閆佐的做法不可取,但拆台的事,他也不會做。
陸筱看了他幾秒,點頭,「行!」
隨後把周沛現在的住址和聯繫方式告訴了他。
庄示從別墅出來,在城市裡繞了圈,隨後去找周沛。
到了地點后敲門沒人應,他站了會下樓去找地方吃飯。
接了幾個工作上的電話,又接到了娛樂八卦周刊主要負責人電話。
他在那邊嘿嘿的笑,「老莊,今天我得到了一個勁爆消息。」
庄示插著肉丸子往嘴裡塞,「什麼料?」
身在娛樂圈不被人惦記那是不可能的,早期時候庄示隔三差五就能接到類似電話,現在已經少了很多,基本都是娛樂新聞負責人直接幫他們處理。
「聽說閆佐把一女人給關起來了?我怎麼都沒想到他還有這嗜好啊?!」
庄示咀嚼的動作緩了下來,「誰爆的料?」
「以前的一個小明星,貌似熒幕前消失很久了。」他咂咂嘴,「閆佐得罪的都是群什麼人啊?!這麼久了還躥出來鬧這麼一出。」
庄示拿著銀叉子在盤子上一下一下點著,「你們怎麼解決的?」
對方懶懶的說:「老待遇唄,還能怎麼做?」
「麻煩了!」
掛了電話,庄示撐著下巴看窗外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對於演藝圈人士最大打擊莫過於遭遇醜聞,周沛能在第一時間跑去爆料也在情理之中,但這一做法對閆佐而言實在起不了作用,業內八卦媒體周刊沒一個敢爆閆佐料的,曾經有那麼一家初生牛犢不怕虎來了一次,后直接銷聲匿跡現在那幫工作人員去哪都不知道了。
庄示把玩著手機又坐了會,買單結賬再次前往周沛住處。
屋裡依舊沒人,他坐車裡等著,過了很久倒車鏡里出現一道細長的人影,佝僂著脊背,戴了頂鴨舌帽,帽檐壓很低,步伐顯得很遲緩。
走近了,庄示開門下車,車門關上的聲音讓周沛往這裡掃了眼,隨後停了腳步。
天已經黑了,這邊燈光打的很亮,庄示上下看了他一圈,著裝有磨損,帶著灰撲撲的污漬,臉上掛了彩,明顯被揍得很慘。
事實上周沛很無辜,庄示挺同情他的。
庄示穿了一身正統黑西裝,鼻樑掛著無框眼鏡,一臉衣冠禽獸的笑容,「周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周沛盯著他看,目光陰冷。
「下午見了陸筱,她托我給你帶句話。」
周沛眼睛微微睜大,朝他走近幾步,嘴唇緊抿,眼裡帶了明晃晃的焦躁。
「她說讓你照顧好自己,她現在出不來,你也別費心思了。」
周沛顰眉,側了下頭,直白的看著他。
庄示攤手,「就這麼多,真沒別的了。」頓了頓,他嘆口氣,接著道:「我也說幾句,聽不聽隨你。」
「閆佐做法雖然偏激了些,但陸筱在他那不會有什麼危險,這點你可以放心。」閆佐目前為止想要達到的目的僅僅是讓陸筱留在這裡,而陸筱給出的信息卻偏偏反其道而行,表現的直白利落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由此把閆佐逼急了造成現在的局面。
反正以後不知道,就現在來說閆佐對陸筱的手段不會往其他方向延伸,當然前提是別太刺激他。
「你可以試著等一等,但像今天這樣的做法很沒必要。」他無視周沛憤怒的目光,笑了笑,「結果你自己也看到了,樹大根深不是你這種小人物可以晃動的,為了你自己,同時也為陸筱著想,建議你別再干蠢事,不然閆佐能做出什麼事來誰都不好保證了。」
「或者……」他微微拉長聲線,「你想把陸筱拱手相讓?其實這是個很好的選擇,知道為什麼嗎?」
他無視周沛僵硬的身軀,壓低聲音,「在陸筱心中,閆佐也是無可取代的一個。」
他們有無法替代的過去,只是缺了中間幾年的空白,如果沒有周沛,陸筱應該還是那個陸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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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佐有夜戲,時間卡的很緊,今天拍了一天,身體已經很疲憊。
他從一場雨戲中下來,身上衣服不斷滴著水呈飽和狀態,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毛巾擦頭髮,邊拒絕換衣先去角落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閆先生!」
「嗯。」閆佐把毛巾掛在脖子上,看著遠處,「讓她接電話。」
裡面很快穿出陸筱不耐煩的聲音:「老子沒空,你給我離遠點。」
保鏢低低的說了句什麼,她又吼:「聽不懂普通話滾回學校再去上上課,別他媽一天到晚的煩我。」
保鏢為難的聲音傳來,「閆先生……」
「她在做什麼?」
保鏢看了眼趴地上一臉暴躁的女人,「在打電動。」
閆佐愣了下,隨即輕笑出聲,「你們給她去買的遊戲設備?」
「是,陸小姐一直要求,所以我們派人去買了。」
這話還是婉轉的,陸筱就是想著法的要外出,何止遊戲機,水彩筆橡皮泥衣服褲子甚至貼身的內衣褲,更離譜的還有衛生巾,一堆有的沒的什麼沒買回來啊?
幾個黑衣保鏢現在看見陸筱都怕了,如果又聽見要去買什麼他們都開始先玩猜拳,你妹,輸的那個表情簡直堪比上刑場啊!
閆佐也猜到了這一點,淡道:「做的很好,辛苦了。」
「應該的。」
「晚飯有好好吃嗎?」
「庄先生有來看過陸小姐,當時帶了食物,全吃完了。」
「那就好!」閆佐捂嘴咳嗽了幾聲,「開外放。」
保鏢按了手機外放,在陸筱陰鬱的目光下走到她身邊,閆佐的聲音響起,「陸筱,別玩太晚,早點睡,我今天……」
陸筱將可以忽略不計的遊戲音瞬間開到最大,裡面打打殺殺的技能音效完美的遮蓋了閆佐的聲音。
閆佐按了按頭,不顧她有沒有聽見,依舊把話說完,「我今天會回來很晚,睡覺時候記得關窗,別著涼,陸筱?聽見了嗎?」
他等了會,回過來的依舊只有遊戲音,最終無奈收線。
庄示這時過來硬拽著他去換衣服,不滿的叨叨:「這天氣你居然穿一身濕衣站窗口打電話,你是惦記生病惦記瘋了吧?電話什麼時候不能打?休息時間本來就少,下一場又馬上要開始,我的少爺你能不能對你自己稍微上點心?」
閆佐對他這一通抱怨沒啥反應,只問:「你今天離開片場去見陸筱了?」
庄示一愣,隨即若無其事的點頭,「嗯,被你那麼關著想來心情不怎麼樣,我就去給她開導開導。」
毛巾和手機都被庄示接了過去,閆佐此時站更衣室門口解紐扣,很快露出漂亮性感的腰腹,他低頭說:「你以後每天都抽時間去看看陸筱,給她帶點吃的,別給餓壞了。」
庄示應了聲,當下忍不住有些心虛,哎呦,我的娘耶,中間人真太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