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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到藥草的時候,雖然心裡清楚不會轉好,可是當真正看到的時候,徐妮還是止不住的難受,儘管已經是加快了腳步趕回來了,可是藥草還是更加不好了。好在他們把教授請回來了,要不然的話,照著這個發展的話,無論是誰大概都不敢再抱有希望了吧。

和徐妮他們難受的表情不同,教授則是一臉嚴肅,他搞研究多年,所聞所見比之他們來那是多得多,再加上對於他來說藥草代表的不是金錢,所以也就鎮定不少了。教授細細地翻看了幾株,從葉子到枝,然後將藥草拔出來,仔細地查看根部,每一個細枝末節都不放過,他不急不緩,如果不是看他視線一直放在藥草上面,倒是有種在賞風景的感覺。

邊上的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就怕說話大聲了影響了教授的思考,他們的視線就緊緊地盯著教授,所有的指望就都在教授一人身上了。被這麼多人緊盯著,教授是毫無所覺,因為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已經放在了藥草的身上。他是一個嚴謹的科研者,儘管在這方面已經在國內一枝獨秀了,但依然兢兢業業,也不敢託大,在徐妮和村民面前這個問題或許是比登天還困難了,不過在教授這裡,他卻是已經心中有數,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願意輕易地下定論,他太知道他隨意的一句話或許就會影響這些村民們的未來,所以仔細地慢慢研究。

徐妮跟在邊上,手裡拿著手電筒,幫忙照光,順便在教授需要什麼幫手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幫上忙。

教授看的時間有些長,這會兒已經入秋,尤其又是在野外的,所以天氣還挺涼,風吹在身上怪冷的,村長注意到教授衣著單薄,忙叫人拿了衣服過來,給教授披著。

胖嬸輕聲說:「村長,你看著半天不出聲,是不是……」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全,可是村長卻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村長搖搖頭,道:「哪裡那麼容易就能說出個子丑寅卯的,要真那麼容易,你看妮子她們至於大老遠的請人過來,我們啊,現在這會兒也就耐心等著吧。」

胖嬸也知道自己著急了,苦笑了一下,她這段時間愁得白頭髮都多了好幾根了,眼瞧著教授總算來了,要是還是不行的話,她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餘幾個種藥草的人也是跟胖嬸一樣的想法,當然村上一些沒有種藥草的也過來,他們中間或許有一些是湊熱鬧的,但是大多數還是希望著可以解決的,要知道如果藥草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對他們來說雖然沒有什麼損失,可是也代表著他們未來也不可能有多的進項了。

在眾人的期盼中,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教授才慢悠悠地取下眼鏡,對眾人說:「約莫有些想法,不過還不能確定,我還要再看看。」他說話慢條斯理的,給人一種強烈的說服力。

雖然這話不多,可是卻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村長一聽自然高興,他當然可以聽出來教授說的意思,心裡歡喜:果然是內行人,一出手就知道關鍵在哪裡。也是徐妮他們把他請過來,村子才算有救了。他感激地說:「當然,教授你要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們說,我們這些人別的沒有,這力氣倒是有的。」

村長說完,大家紛紛都應和著,這幫忙解決了藥草的事情,那就是幫了村子的大忙了,說得誇張一點,那真的是大家的恩人呢!胖嬸拍著胸脯道:「教授,俺們都是粗人,什麼也不懂的,不過你儘管交代,別看是個女的,可是不比他們男的差哩!」胖嬸這麼一打岔,原本還有些嚴肅的氣氛,一下子就歡樂起來,也是由於放鬆下來,大家紛紛邀請教授一定要去自家裡去做客。

教授其實一直都很受尊敬,畢竟他的成就和聲望卻是一般人無法比擬,可是說句實話,被這麼多人包圍著,聽著他們那極有生活化的語音,他反而覺得這一次的經歷異常的寶貴,他能夠深刻地感受到村裡人的淳樸,剛才主要都在研究藥草,現在抬頭間看到這麼多人熱情而殷切的目光,著實被嚇了一跳,忙道:「大家都不用這麼客氣,另外,我還得跟大家說在前頭,這問題呢我大概算是弄明白了,可是也不是很肯定,等今天晚上徹底確認了以後,明天我們就開始對症下藥,好不好。」

「只要你一句話,我們都聽你的。我們相信你!」村長發話。

教授聽了打趣說:「就是沖你們說相信我,我這也不能叫你們失望啊!」眾人聽出他語氣當中的輕鬆,最後一絲的擔憂也去除了。

「走走,咱們回去吧,大家也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啊,明天咱們就等教授發號施令了。」教授微笑著跟大家打完招呼,甩甩手,同他們一道回村子了。

由於教授放話了,所以大家也都輕鬆下來,有時候人們就是依靠這種信念而讓自己支撐下去的,無疑,現在的教授就是能夠給他們信念的人。教授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是秉承著科學的原則,還是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疑點,他帶回了幾根藥草,晚上準備再好好地研究一下。

村子裡面按照住房條件來說,村長家算是不錯的了,而且作為一村之長,當然要做表示了,於是毫無疑問的,教授就被安排住在了村長的家裡面,而同行的厲旭也是一起。

當然這是村長的一片好心,不過顯然厲旭不想領情,因為他還挺想住到徐妮那兒去的,他想要多跟徐妮相處相處培養感情,但是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好苦逼地跟著村長走,走到半路,他看見了牛拐子,這牛拐子整天神出鬼沒的,這會兒也是,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面,要不是厲旭眼神好,都看不見他,牛拐子看到有人朝這兒走過來,不知道想什麼,一扭身就跑遠了。

厲旭皺了皺眉,他對牛拐子印象很不好,這會兒看到人,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小厲,看什麼呢!」村長見厲旭停下來沒走,關心地問了一句,厲旭搖搖頭,又看了一眼牛拐子消失的地方,他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沒什麼,這就來。」

晚上的村子很安靜,走在路上可以聽到斑蝥等蟲子的叫聲,這裡與大城市完全不一樣,你脫離了網路脫離了高科技,好像回到了原始。教授顯然還挺喜歡這裡的,背著手左看看右瞧瞧。要不是因為太晚了,他都恨不得四處轉轉了:「你說這城市和農村究竟哪個好呢,果然各有各的優點,雖然科技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方便,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我們也失去了很多。」

村長在邊上道:「這也就是在你們眼裡好,哎,你不知道我們這根本留不住人。」他頓了頓說,「但凡出去的,都不想回來了。」

厲旭想到了徐妮跟他說的那些留守兒童的事情,沉默了。教授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是聽到村長說的這個話,心裡也不大好受。

「哈,瞧我這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得了,教授要是喜歡可以常來啊,你看我們這裡也準備大規模的種藥草呢,以後還要你多多指點呢!」村長舔著臉說,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厚臉皮的說這個話,實在是太佔便宜了。

教授倒是不以為意,很是爽快地點點頭。

到了村長家,村長很隆重地拿出了他珍藏了許久的茶葉,他這一生,也是頭一次近距離的跟這麼有學問的人接觸,其實心裡還是挺七上八下的,尤其是這位大教授可以說是整個村子的希望,他就更加希望可以給教授留下好印象了。

教授看村長誠惶誠恐的樣子,被這麼樸實的鄉里人感染了,他忙說:「村長,我就是一平常人,你也別把我當什麼怪獸的,我跟你們也一樣,或許在很多方面我還要請教你們呢。」他這話說的誠懇,沒有半點虛偽,誠然他在研究方面很卓越,可是如果論起種地這些活的話,這些人必定要比他有經驗的多。

人就是這樣,越是厲害的人,反而越是謙虛,就好像是一瓶水不響,半瓶水叮噹一樣。

村長聽了教授的話以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他撓撓自己的手背:「說的是說的是。」雖然這麼說,到底還是請教授喝茶,教授因為還要研究一下,而喝茶正好可以解乏,倒是沒有拒絕。

厲旭也是一個夜貓子,這會兒時間,要是平常的話,他還在處理事情,現在到了這裡沒什麼事情做,索性坐在那兒跟村長聊起天來。

村長是個健談的人,再加上厲旭又是個極會引導話題的人,兩個人可謂是一拍即合,到了後來,完全是把教授忘記了,兩個人高興地都拿出桌子坐在月下喝起酒來了。

徐妮看著厲旭他們離開,才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跟奶奶簡單說了幾句,聽到沒有問題了以後,奶奶也放心不少。由於心中有事,徐妮沒有同奶奶多聊,洗漱完了就爬上了床,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明明很累很困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面亂鬨哄的,不,應該說,還有一個最主要的聲音,那就是厲旭。

他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反覆地出現在腦海裡面。

就算是過了時候,只是回想,依然覺得異常害臊,徐妮蒙住了臉,對自己說:「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她明明想好了應該如何處理同厲旭的關係,明明已經決定要同他保持距離,可是卻發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

「徐妮!你真是一個彆扭而討厭的女人!」徐妮恨恨地對自己說,不過這樣的話,依然不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到了後來,徐妮不得不跑到空間裡面去了,在這個只屬於她的秘密空間裡面,她才能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自己所想的事情。

徐妮坐在靈水邊上,看著汩汩的靈水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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