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思念成狂

61思念成狂

住院的這段時間宋君蘭和棠棠來看過何寓,對他們來說,她不僅僅是過去的兒媳婦,而是恩人。……www.……杜竣因為工作繁忙,一天到頭全世界飛,人沒來過,禮物倒是送到了。

「我那個兒子不爭氣,回家以後老爺子聽說他擅作主張跟你離婚,又把他訓了一頓,這件事上是我們對不起你。」宋君蘭面色不大精神,無精打採的樣子,估摸著這些日子也夠操心了。

何寓擠出笑安慰她:「媽……」話音剛落,突然一頓,澀澀地改了口叫「伯母」。

宋君蘭一聽這稱呼,眼圈都紅了,這些日子她對這個兒媳婦當小女兒看待,從心裡喜歡她,叫媽叫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不那麼生分了,關係又斷了。

「別跟我說道歉啊,我們也是好聚好散,他以後能找到更好的。」何寓裝沒事兒人一樣哄她,心裡怎麼想呢?他肯定找不到比她還好的人了,再找個女人結婚都難。

這些場面話宋君蘭都聽得出來,在心裡直嘆氣,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能給兒子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又能孝敬婆婆,各方面人品俱佳,身家清白,這樣的女人找起來何其困難呢?那一個商諜兒媳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了,現在這一個,已經不屬於杜家了。

「以後不管有什麼事,來找我們都能幫你,我在心裡還是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別因為這事再鬧什麼尷尬。」

何寓點頭說好,看看一旁的棠棠,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問宋君蘭:「棠棠最近怎麼樣?還有沒有再想她們?」這孩子太可憐了,親媽被父親送進了監獄,看了她兩年多的保姆也進了監獄,身邊連個親近人都沒有。自從肖鳳琪回到杜家,她跟棠棠之間的關係就變得特別微妙,肖鳳琪一走,關係又恢復如初,現在看棠棠,還是很疼惜。

「孩子不大愛說話了,唉,也是沒法子的事,家裡又請了個學過心理的幼師開導他,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等孩子長大會好起來的。」她輕聲說。

人各有各的無奈,大人是這樣,孩子也是這樣,一生總要經歷這樣那樣的悲苦,這些日子她的心境又變了不少,常常沒由來地嘆氣。

當初在廣場他給了她一枚婚戒,分量很足,重到她無法承擔。轉手賣了估計也夠自己過好長一段時間,可她沒辦法留戀,包裝起來讓宋君蘭帶了回去。

出院以後花自己的錢租了房子,把近鄉月接手過來改婚慶公司,一個剛離婚的女人搞婚慶,總是有種莫名的諷刺。搬東西的時候是鄭老闆在看著,怕她身體不適,讓她找地方坐著休息。

何寓一個人閑著沒事在走廊里閑逛,無意瞥見窗前的清瘦背影,再看清一些,看到繚繞在他身側的淡淡煙圈和冷肅的眉目。

她走過去站到窗檯一邊望向外面,外頭是川流不息的車與人,在近年時又異常忙亂起來。曾諳出神時未能察覺她到了身邊,待看清時連忙摁滅了煙頭。

「什麼時候學的?」何寓淺淺一笑,在相處的那三年裡他可沒這些習慣,煙酒不沾,幾乎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

他垂眸,抿唇不語,何寓卻已經猜中七八,心裡多了幾分內疚:「注意身體。」

曾諳沉默一會,說:「以後不會了,我現在就戒掉。」

她相信他說到做到,可又何必呢?她覺得曾諳這樣的人太難了,對自己的要求達到了嚴苛的程度,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松泛。尋常人會有一千一百種方式發|泄自己,他慣藏心事,不願吐露,所有的悲喜都不會主動找人分擔。

「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嗎?」

他長嘆一口氣,視線飄向遠處,目光里起了茫然的微光。「我的生父找到我了。」

何寓落入驚詫。曾諳從小生在單親家庭,靠母親撫養,到現在這個年紀名聲大起,也不再需要父親這種角色,生父再找上來給的也並不是喜悅。

「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諸葛的父親。」

何寓完全驚呆了,他口中的諸葛正是當紅的演員諸葛握龍,跟曾諳的關係是幾年的室友以及交心的摯友,雖然親如兄弟,但是真正成了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感情立馬就微妙難言了。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看著曾諳。

他這個人從小就性格孤僻,敏感早慧,對誰的脾氣都差不多,不親不疏,很難得能有個牢固的朋友,因此內心深處把諸葛看得非常重。

「小時候我就不太愛跟人說話,每次有了心事,我媽就說,你把它畫出來吧。慢慢的這點繪畫設計天賦就顯露出來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遺傳了那個人的基因。可是他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而是一個在私生活方面非常混亂的人。我的生日只比諸葛小兩個月,也就是說他的妻子在懷孕的時候他就出來沾花惹草,假裝未婚欺騙了我媽的感情,這樣的父親……我很難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諸葛。」

這渣爹也……何寓其實很氣憤的,要是杜陵沒有悔改,說不定晚年也這樣,私生子成群,舊情人一堆,可孩子都是無辜的,甚至是受害的一方。她安慰他:「諸葛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他多重情義,不會因為上一代的恩怨對你怎麼樣,以後相見,還會是最好的朋友。」

曾諳聽後面色微緩,目光依舊深邃,叫人看不進他的心裡。

何寓又問他:「這麼些天一直照顧我,你那個混血小女友沒有看法嗎?」

「其實……」曾諳面色略有些晦暗,「實話跟你說,她對我有意,我還在猶豫,上次為了安你的心故意那麼說的。」

「……」何寓無奈,「多漂亮的姑娘啊,不過你不喜歡也沒辦法,別勉強自己。」

「性格上面其實還好,她有點粗心,也比較……open,中國文化了解得少,溝通起來也有困難。好在開朗大方不記仇,相處起來還算輕鬆。」

他心裡喜歡的女孩的類型偏向於傳統美,溫婉安靜的那種,也就是何寓以前那個樣子。其實她本質也不是,不過在曾諳面前一直都擅長偽裝,並且成功地把形象維持了三年。「感情上面還是舒服最要緊,要說我呢,也未必跟你心中想的一樣,我跟人吵架,每次都能吵贏……當然大媽除外,還經常動手,喜歡往人身上扔東西潑水,要是當初你看見我做這些事也未必敢跟我在一起。」

現在兩個人都比較釋然,談起前塵往事都很隨意,曾諳聽后也輕聲一笑:「的確不知道,不過現在也沒覺得怎樣。」

她往前邁了一小步,很自然地把兩隻手搭在窗台上:「喜歡一個人會包容他的全部,看到他的優點缺點,原諒他的過去,相信他的將來。這些也不能夠堅持下去的,大概是因為除了相信對方以外,還需要自信。一方存在自卑的愛情很難繼續,比如我當初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切都那麼好的你,比如杜陵。」

他的退縮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卑,當初何母跟他打電話,問他如何能夠保證她女兒後半生衣食無憂,他也沒辦法給出明確的答案,倒是後來事業漸漸有了起色,才產生了跟她複合的念頭,這一些他不會跟何寓再去說,畢竟兩個人確實沒辦法回到過去了。「以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會刻意去忘一個人,有時候人的感情跟理智是對著乾的,你越去逼著自己不想,就越往心裡去。所以我能忘就忘,不能忘我就再找下一個人,人一生可以陸續有很多段愛情的,那種一輩子真愛唯一論只存在於小女孩的幻想當中,沒準忘了杜陵我還能找一個更帥更有錢對我更好的。」

真誠實!曾諳現在對她放心了不少,這是自從她遭受婚變以來第一次跟她說這些話,她比自己想象中承受力強,從容豁達,離開他的陪伴也依舊能夠過得很好。現在,他可以安心去追求自己的事業了。

過完年,曾諳陪著模特搭檔去俄羅斯遊學,何寓去電視台赴職,大家又分道揚鑣。到了大電視台的感覺太棒了,整個人都上了個檔次。一上任承攬了一個大型欄目,走全國各地的有文化特色的旅遊景區,一邊學習一邊對電視機前的觀眾講述,集合了導遊記者主播三方為一體。

剛一開始接下任務,家裡人非常不同意,覺得她身體剛好就四處跋山涉水肯定特別不利於恢復,不過她倒是覺得適度運動對身體更好,她現在還這麼年輕,沒必要太嬌貴,要是跟普通上班族一樣天天坐辦公室,估計身體機能老化得更快。家裡人勸不住她,只好同意,時不時催促她定期檢查身體,免得再有什麼不適。

對何寓來說,四處走走更能開闊心境,每天累一點,早睡早起,不會把自己拘泥在那段感情當中,慢慢的不去想了,心裡就能夠好受不少。

可是杜陵不行,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上班的時候一空下來就對著她送回來的婚戒發愣,上完班就回家把自己鎖在卧室哪也不去,對著房間睹物思人,切菜的時候時常切著切著就停下來,對著廚具走老長時間的神兒,再回過頭來,鍋里的菜燒糊了。比起那幾年家裡熱鬧了不少,除了板栗那隻鬧騰的貓,還有一隻成天昂頭挺胸的王八,可是心裡空了,外頭再熱鬧也暖不到自己心裡。

一晃過去半年,付亦歆失戀了。

難兄難弟又聚到了一起,坐在家裡木地板上喝酒,眼前擺一大堆酒瓶子。杜陵數落他:「你可真行啊你,四年的感情,把人姑娘從未成年養到大學畢業,屁大點事兒吵完了你都能扭頭離開,以後怎麼辦呢?怎麼哄?」

付亦歆搖頭說他沒想好,沉默半天說:「這一次我們都有錯,需要冷靜冷靜,過一段時間還會和好的。」

「別把女人看得太簡單,較真起來跪下來求她都沒有用,你自己不想著早一點彌補,說不定過兩天她就換男人了。」

「不會的,我相信。」付亦歆低聲說,喝了一大口酒,嗆得眼圈都紅了,「我現在想她想得都快瘋了,連她過得好不好都不知道。」

杜陵嘆一口氣:「我也想她,每個周只能有一次機會知道她好不好。」說完話匆匆忙忙翻出手機看時間,連忙用遙控打開電視,裡面是何寓最新一期節目的夜間重播,剛剛演過了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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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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