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穿越前夕
——「好想,見你。」
這個聲音是……?又是那個夢嗎?說起來,最近好像夢見過好幾次了。
——「好想……見你。」
聲音又再次空洞地響起,在我的周圍回蕩著。
夢中是一片黑暗,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覺得恐懼。就像理所當然似的,我踏著步子往前走,前方稀稀落落飄零的山櫻花瓣,撓過我的臉頰,我怕癢地縮了縮脖子。
我伸出手去想要接住花瓣,可花瓣卻像幻影似的從我手心穿過,靜悄悄地飄落在地。
愈走花瓣愈多,直至周圍整個都變成粉色的花海。
——「一直都好想見你。」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就像從喉間用力擠出一般,帶著點悲愴的力道。
這是誰的聲音?
好熟悉……我的聲音!?
意外地,在夢中我並未驚訝,只是眯著眼睛,任由花瓣嘩啦啦地拍落在我身上。
視線由清晰變得模糊,周圍的景物漸漸化為了一抹淺淡的粉色。
我……想要見誰?
忽然颳起的大風打亂了我的思緒,我下意識地抬起手來阻擋,花瓣被風卷為一個溫柔的漩渦,把我緊緊包裹其中。
眼前劇烈飄動的花瓣惹得我睜不開眼……
意識漸漸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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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嘀嘀嘀!
床邊的鬧鐘像是卯足了一晚的勁,邊嘀嘀叫喚邊打鈴在桌上跳動著。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狠狠地按掉鬧鐘,繼續縮回了被窩翻了個身。很快,我還是心一橫皺著眉頭坐起來。
屋外淅淅瀝瀝飄著小雨,打在玻璃窗上,又小心翼翼地滑落下來。空調再次發出輕微的運作聲……我的表情總算有所緩和。
從床上爬起來,眼皮還是酸酸的。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明明應該是個睡懶覺的日子。
窗帘間漏出了小半片陰天,我索性起身去嘩啦一下把窗帘整個拉開。
偏偏還下雨了!
我小聲嘟噥了一句,就再次躺回床上。
時值盛夏七月,暑假第一天,我卻得早起準備參加一場市裡的高中生羽毛球比賽。
昨晚因為剛考完期末考太過於興奮,一不小心打遊戲到了凌晨2點,果然現在就得到報應了。
我再次躺回床上后,努力睜大酸溜溜的眼睛,但哈欠怎也停不下來。
帶著深深的罪惡感又再次睡了過去,直至枕頭邊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震動。看了下時間,才睡了10分鐘。
手機屏幕顯示的是一組未註明的號碼。
我是臨時決定參賽,估計是一同前往的老師或者同學打來的吧。瞥了一眼時鐘,離集合時間還早。我接起電話。
「喂?」
「喂?林欣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
我馬上聽出了是誰,「余夕?」
另一邊的余夕因為難為情而壓低了聲音,「不好意思啊林欣,能幫我帶根發繩嗎?因為家離學校比較遠,我已經出發了,剛發繩斷了,學校的小店放假了也不開門。」電話的那邊還不時傳來汽車的呼嘯聲與吆喝聲,余夕一直儘力扯大嗓門。
「嗯,好的。」我答應道。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支吾了兩句,隨即語速極快地道歉,「對不起啊!硬把你拉來參賽!」
正在換睡褲的我停下動作,雖確實想好好抱怨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也挺期待的。」相應地擠出笑容。
余夕鬆了口氣,語氣變得緩和,「那就好。」
不知接下去該說什麼,小段的沉默后,我匆匆忙說:「那待會見?我收拾東西了!」
「啊……好!」余夕似乎在走神。
掛下電話后,我就離開房間走向客廳。從空調室出來,瞬間像是被丟入蒸籠,汗液開始分泌,長發覆蓋的脖間馬上變得油膩膩的。我隨手擦了擦,用手當扇子扇著,把放在茶几上的礦泉水和餅乾塞進背包。
好熱啊……我幾乎快融化。急匆匆地從冰箱拿出昨天冷凍的排骨,放入微波爐設置好時間,我就快步跑回了房間。
決定參賽是在昨天。想起昨晚的事我就煩惱地抓了抓頭髮。
昨晚結束了全部考試后,我逃也似的跑回家裡,匆忙洗了個澡,開好空調,就這麼蹦躂到了床上,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事不過於此。
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打開遊戲,QQ上班級群的圖標突然跳動起來,隨手點開……大家在聊明天羽毛球比賽有人受傷來不了的事。
本來這不管我什麼事,我一邊扒著飯一邊看她們的聊天內容,直至屏幕上出現了我的名字。
「要不讓林欣來頂替吧!她打得挺好!」
我差點噎著了,急忙喝了口水。
說這句話的是一位叫作朱曉霞的女孩,在校我和她並沒有太多交際,只是體育課上正好被分在一組打球。她也是這次的參賽選手之一。
我連忙放下碗筷,伸出手在鍵盤上啪嗒啪嗒敲打著想推脫掉,但並沒有按回車鍵發送……感覺就這樣裝作沒看見比較好吧?
我訕訕地刪除掉,並收回手,繼續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對話。
其實我並不擅長羽毛球,只是比起成天坐在教室內一動不動,體育課也只是圍攏在一起八卦的女生來說,我比較體力充沛罷了,所以體育課表現一直不錯。即便在校我存在感極低,但一遇到運動會長跑之類的總會被第一個指名。
她們仍然在繼續聊著找誰頂替的事,一個個候選人名單都冒了出來,我覺得能順利逃脫了,正準備不再管繼續打遊戲時……班主任周老師突然冒了出來,偏偏指名了我就說,「要不我打個林欣同學的電話問問?」
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電話鈴就響了。
我慌慌張張得接起來,又慌慌張張地找理由說打得不好,卻被老師的一句重在參與給塞了回來。一時找不到話的我只好答應了。
參賽的緣由就是這樣。老實說我連規則都不太清楚,但事到如今只能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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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排骨和粥端到屋內書桌上,一邊吃一邊搗鼓著手機看新聞。
外面響起雷聲,屋內卻靜悄悄的,我抬起眼望了望屋外閃過的白光,低頭繼續吃早飯。
我家是離異家庭,我和我媽媽住。媽媽還沒有起床,平時工作是在附近的便利店打下午的工,一直都很晚起。但我家並不算拮据,爸爸每個月會給一定的生活費我們。
結束了無味的早餐時間,我隨意的把長發紮成馬尾,雙手叉腰環顧了下房間,沒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了吧?
接著我就出門了,離開前,我特意注意了下有沒有帶鑰匙,屋內冷冷清清,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真看了一眼,內心在思考的是今晚回來繼續打昨晚的那個RPG遊戲吧!這麼想著,心情沒那麼糟糕了,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遊戲時點擊滑鼠的觸感,我摸了摸手指,拉過背包,關上門。
坐著電梯下樓,我離開了小區。雨並不算大,只是雷聲有點嚇人。一路上我踩著水啪嗒啪嗒走著,不時低頭看看倒映著我身影的小水塘。雖時間還早,可小區門口的早點攤早已湊滿了人,我艱難地在其中穿梭著,總算拐進了一條人少的小道。
一邊走,我一邊思考著各式各樣的事,學校的事,家裡的事……
老實說我不想參賽的一大原因是,不想和同學單獨相處。從這點看我就像個怪人一樣。學校里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只是我不擅長交際,這樣兩三個人單獨相處總覺得有點尷尬。
雖不擅長交際但我並不覺得悶,可能是受家庭環境還是其他的種種因素影響,我更喜歡獨處,覺得並沒有什麼一個人辦不到的事,一個人也能好好活下去之類的。
可能我這番話容易引得一群大人們的鬨笑,會被指責你上了社會後該怎麼辦等等,但這些都不是我覺得重要的事。
說起未來,我沒有什麼特別遠大的抱負,只希望能幸福快樂過一輩子。
不用煩惱太多,不用太拚命,以後畢業做份薪水不多但相對輕鬆的工作就行,然後每天回家洗個澡就能消除疲勞,玩玩遊戲看看動畫。
這樣就夠了吧?感覺自己就像個老婆婆一樣,但我覺得我活得還是挺有意思的。
不過唯一讓我覺得遺憾的是,沒有很好的體驗過校園生活啊。雖然我也像普通學生一樣每天準時到校,認真聽課,做作業準備考試……但因為與他人沒有太多交際,所以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其他活動了。
但,如果不是受一些動畫的影響,我並不覺得校園生活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大概是我中學時候受過欺負才會這麼覺得的吧。雖然我現在處於一個很友善的集體中,但仍難以提起交朋友的幹勁,對女生中的小團體也並無好感。
站在便利店門口,感應到我的門叮一聲打開,我把傘摺疊放在拐角處,拿了兩根發繩走向櫃檯。
真的會這樣過一輩子嗎?
我攥緊了發繩,直到收銀員提醒我,我才如夢初醒般睜大了雙眼。
從便利店出來后,雨勢有所減小,我把傘收了起來,雨水還不時滴落在我的白色校服T恤上,化為一個深色的點,我就看著這一個點發愣。
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花瓣,我認不出是什麼花,淡淡的淺粉色,小巧玲瓏地跳動著,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又想起了那個夢,以及那句不明所以的話……
——好想見你?
這個夢我已經不知做了多少次,這大概是我平淡無奇的生活中唯一的一絲起伏。
夢裡的確實是我的聲音,是我在說話嗎?我……到底想見誰?
我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似乎還能看見淅瀝的小雨無聲無息地滴落。
如果可以的話……來一場冒險吧!
但我很快就被我的想法逗笑,即便如此我還是微笑著掏出手機在微博上打上了這句話並按下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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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我知道將會發生什麼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許下這樣隨意的願望吧……
或者……我仍然會選擇……來一場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