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曖昧(二)
「咔嗒」一聲輕響門開了。
房間里沒人但卻亮著一盞燈。
燈光是粉紅色的。窗檯前矗立著一隻透明精緻的淺紫色冰裂玻璃花瓶瓶內插著的十三枝玫瑰花開得正艷。
氣氛寧靜而浪漫。謝小樓從懷裡掏出白靈送給他的那個水晶音樂盒擺放在桌上小心地把蓋子翻開。那他們摯愛的《梁祝》插曲立即從音樂盒裡面傾瀉出來。
謝小樓跟著這調子輕輕哼唱著從入牆櫃里找出內褲和一套睡衣然後灰沓沓地走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音樂盒早不響了。他於是打開電視來看。
凌晨三點四十五分已沒有什麼節目好看。謝小樓百無聊賴地拿著遙控器歪在床頭不斷地換台。
凌晨四點電視屏幕上只剩下一部粵語長片的畫面在閃動顏色只有黑白兩種。
四點零七分謝小樓仍舊軟綿綿地半躺在床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機一顆心卻早已不知飛到哪裡去。
又過了將近十分鐘一陣突如其來的倦意襲遍了謝小樓的全身。
謝小樓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抖抖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將電視機的音量調到最小然後就蓋上被子睡覺。
門窗都關得嚴實但仍隱隱約約聽得到外面雷聲陣陣風雨飄搖。
只是謝小樓累極了他不到兩分鐘便已睡著。
凌晨四點三十九分一個女人用鑰匙打開了五o一號房間的門。
她身上穿著的睡袍是猩紅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堆熊熊燃燒的火。
她靜悄悄地拔出鑰匙把門關上接著又靜悄悄地走近謝小樓的床邊。
她伸手關掉了電視機順便低頭聞了一下窗檯前的玫瑰花。
最後她把系在腰間的蝴蝶結往兩邊輕輕一拉睡袍上的海藍色絲帶立即鬆脫下來。
睡袍從中間慢慢散開。柔和的燈光照著她美妙的**。她穿著一套肉色的比基尼內衣渾身上下都散出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當中包括一對渾圓的呼之欲出的**以及由此形成的乳溝尼龍褲襪裡面套著的兩條豐腴結實的修長美腿。
她高挑勻稱的身材沒有一點贅肉她緩緩擺動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從胸部到臀部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雪白細膩光滑得如同綢緞一般。
她真是個天生麗質的性感尤物。對任何正常的男人來說她都無疑是種誘惑。
她低下頭默默地自我欣賞了一番心裡覺得滿意極了。
她只希望謝小樓也會同樣滿意。
因為她已等了太久她已不能再等下去。
她臉上帶著陶醉的表情用一種相當優雅的姿勢斜斜地靠在床沿然後拉起謝小樓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並且一點一點地朝下方遊動。
她的胸部堅挺她的小腹滾燙。
在謝小樓的面前她本來就是個熱情如火的女人。
謝小樓被燙著了。
他悠悠地醒轉過來但卻並沒有縮手。
就在這剎那之間他已明白生了什麼事。
接下來還會生什麼事他也可想而知。
只是他的精神有點恍惚他的目光有點獃滯。
他痴痴地看著這女人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的手還在下滑。
這女人漸漸生了呻吟。
她已潮濕。
「你還等什麼?」她溫柔地問道。
謝小樓的回答只是一聲嘆息。
冷冷的嘆息淡淡的微笑。
然而他的動作一點也不冷淡。他輕輕地反手捉住了這女人的胳膊往後一拉。
這女人肩膀一歪順勢倒在了謝小樓的身上。
謝小樓喘著氣本想要對這女人說些什麼這女人卻已用舌頭將他的嘴堵住。
他頓時有了一種嬰兒般的反應。
這女人的嘴唇是那樣柔軟舌頭是那樣香滑。
她的體香陣陣撲鼻迅蔓延使整個房間里充滿了曖昧的空氣。
是的這女人是對的。謝小樓心想她已為我付出太多她已等了我太久。所以什麼都已不必再說不必再等了……。
沉默。
沒有言語只有動作……
……
「這兩天你不是一直呆在家裡么?」
「不我沒有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楊先生跟你離婚了么?」
「是的他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那麼……孩子呢?」
「被他帶走了帶去了美國。」
「……」
「小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過得多麼空虛多麼寂寞?我感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就只剩下你了。」
「怎麼會呢?你怎麼會一無所有呢……你不是還有平安旅館么?」
「榮華富貴猶如過眼雲煙根本不值一提。平安旅館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財富的象徵除此之外毫無意義。而如今我最需要的是一個真實可靠的男人一個能夠全心全意地愛著我、不舍不棄地陪伴我的男人。因為只有感情才是女人的終生抱負別的都不是;一個女人的感情生活若是枯燥無味的那麼她的一生就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了她這輩子就算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所以……小樓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我是說真的……」
「我相信你是說真的我相信!……三年前這樣的話我也曾聽你說過一次可惜當時……」
「小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我可以不提但我不可以忘記!」
「這三個月來難道你一直都沒有忘記?」
「如果只用三個月時間就能夠將那一切忘記我又何來那麼多辛酸和怨恨?」
「回憶是痛苦的根源。小樓就當一切都沒有生過不要再去想它了。」
「我也常常這樣告誡自己不要再迷戀過去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徹底崩潰。可是我卻偏偏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我真的很沒有用!」
「不不小樓不是你沒有用而是現實太殘酷一切生得太突然而我……我給你的時間也太少。」
「不少了。芳姐你已等了我三年。」
「但若白靈不離開我知道這種等待將會遙遙無期。所以我想我本應該給你更多時間考慮……」
「不必了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芳姐我已在外面漂泊流浪了太久現在是時候兌現三個月前的承諾了。」
「可是我不希望你帶著那些感情回到我的身邊要是那樣的話我會覺得你很勉強你回到我的身邊只是為了敷衍我而不是給我帶來幸福和快樂。」
「幸福和快樂是一種責任我怕我擔負不起這種責任。」
「你我都是喜歡放縱和自由的人不太適合處處受縛的婚姻生活。因此我要你給我的幸福和快樂不是一種責任而是一種慰藉和滿足。」
「慰藉和滿足……是心靈上的還是**上的?」
「兩者都有。……小樓我們只是情人情人之間何必計較這些?」
「芳姐你不要誤會我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你有恩於我我報答你都只怕來不及還能夠拿什麼跟你計較?」
「其實你肯回來陪我就已經是給我最好的報答了。小樓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否真心喜歡我?」
「嗯是的。可是……我對你的愛沒有白靈那麼深。」
「為什麼每次談到這種問題你總要將我和白靈牽扯在一起?」
「芳姐我……」
「忘了她吧!小樓就算你忘不了至少在我面前你也要假裝把她忘掉!好不好?」
「……」
「小樓你應該知道我和她是不能比較的我也無法和她比較。」
「是的芳姐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有多愛她我只要一想起她就很難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不錯這我也知道。她畢竟是你的初戀情人初戀總是最令人難以忘懷的。可事到如今你們分開兩地相隔遙遠無論你有多愛她多想她她都已經看不見也聽不到了。你這樣為她付出值得嗎?」
「……」
「還有忘了告訴你:三個月已經過去了她一個電話都沒來過。」
「……真的嗎?」
「我沒必要騙你。」
「……」
「丁飛那邊有沒有她的消息?」
「沒有。」
「兩邊都沒有消息你覺得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
「這隻能說明你們緣份已盡她已經不再愛你了。」
「不……這不可能。」
「就算這不可能但至少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愛你了這點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像從前那樣愛著她呢?」
「芳姐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
「我想要跟你說的話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小樓白靈曾經與你朝夕相處、形影不分可是她的母親身體一出毛病她就立刻拋下你不管;丁飛曾經與你稱兄道弟是可以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莫逆之交可是白靈一離開你他就立刻變得判若兩人。小樓你看他們都變了每個人都變了……可是我沒有變我仍然那麼愛你儘管我自己也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可是我對你的感情還仍像過去那樣濃烈那樣真實!小樓你能否感受得到?」
「是的芳姐我感受到了。這世上除了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對我如此情深意重不舍不棄!說實在的芳姐我心裡真的對你充滿了感激!」
「小樓從此以後你就跟了我吧……」
「跟了你?什麼意思?」
「做我背後的男人服從我伺候我在我傷心失意的時候給我關懷和呵護在我空虛寂寞的時候給我慰藉和滿足。如果你想報答我的話我想我要的就是這些。」
「為何選擇我來做這些事情?」
「因為你很優秀很出色你有符合做這些事情的基本條件也就是『三好』。」
「『三好』……哪三好?「
「模樣好身材好脾氣好。」
「我的脾氣不太好而且……我不是很有耐性。」
「這隻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小樓你想不想變得有錢?」
「……想做夢都想!如果不是因為沒錢我就不會被人看扁更加不會失戀……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
「這就對了。錢可是非常有用的東西——它不但能使你的脾氣變好而且還能使你變得有耐性。」
「芳姐你這樣說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每天都來陪你?」
「不小樓你錯了。你只需要偶爾來陪我就行了。這世上孤獨而有錢的女人太多想讓你陪的女人也許還遠不止我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