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9章 見當事人

第0139章 見當事人

張鐵柱將大貨車停在路面寬闊處,就下了車。

車修好了,大小個子態度迥異,小個子虎著個臉,顯得有點不高興,大個子則滿臉笑容,向張鐵柱連連道謝。

張鐵柱一走開,小個子朝大個子,嘟囔著個嘴道「瞅,兩千塊的獎金沒有了。」

大個子一巴掌搧乎過去,罵道:「錢,錢,錢,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錢,我們能把自己擇出去就不錯了。」

小個子一手護住剛被搧過的火辣辣的右臉,一邊不服氣地道:「怎麼啦,還有胡鄉長擺不平的嗎?」

大個子瞅了一眼張鐵柱呼嘯而過的警車,悠悠道:「井底之蛙。胡修武,不過是個土皇帝,你瞅瞅,警車護送,還是青山刑警的車子護送,來頭不小呀。」

小個子這才頓悟過來:「還是黑皮哥腦子好使,今天要不是你在,肯定出事。」

大個子又一把掌搧乎過來,小個子剛才動了一番腦筋,腦子終於好使了,他頭稍微一偏,大個子削偏了,一下子打在車窗的鐵框上,直痛得呲牙裂嘴。

小個子笑了,露出一嘴有黃牙,嘿嘿直樂道:「我現在也腦子好使了吧,瞅你,中計了吧......」

田裕民上了張鐵柱的車,一上車,田裕民翹起大拇指表揚道:「行呀,張大隊,技術見長呀!」

張鐵柱換了一個檔位,調侃道:「我是誰呀,有我在,沒我擺不平的......」

田裕民掏出一根香煙,點上火,悠然吸了一口,然後緩緩道:「吹吧你,張鐵柱,以為我沒看出來呢?那輛車子根本就沒壞,是不?」

張鐵柱打了一個愣怔,他腳下一松,將車速降了下來,無可奈何地回答道:「首長,你還是那麼英明,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要不,我們把倆司機給拘了?」

田裕民深吸一口香煙,吐出圈圈煙霧道:「怎麼拘?理由呢?」

「什麼理由?老......子就是理由,只要我把他們往我車上一請,不相信他們還敢不開口。」張鐵柱氣壯山河地說。

「算了吧,他們也是受人指使,我們先去吉山村找到當事人再說......」

車子才駛了不過幾分鐘,就看到一塊「吉山村」的指示牌,估計吉山村到了,張鐵柱將前車窗搖了下來,問一路邊的小賣部老闆,老闆慌忙說這兒就是吉山村,張鐵柱再問山口鄭組,那大約五十來歲的老闆,慌忙趨近一步,指給張鐵柱看,說過了那座橋,大樹下那片村莊就是,張鐵柱還想再問,田裕民趕忙在後面說道:「謝謝你了,老闆。」

張鐵柱一踩油門,警車呼地躥出老遠,看到警車走遠了。剛才指點路的小賣部老闆,嚇得後背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喃喃道:「是誰犯了案子,刑警隊都出動了。」

到了山口鄭組那棵大銀杏樹,張鐵柱一個緊急剎車,車子穩穩地停住了,再看後面的桑塔納2000,它也停在了大樹邊上,王一波走了下來,張鐵柱剛要下去,讓田裕民叫住了,田裕民說道:「鐵柱,你就在車上,我和王一波去就是。」

「是。」張鐵柱響亮地回答道。

銀杏樹旁邊,也有一個小賣部,幾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們也讓警車給嚇愣怔了,不敢上前,幾個四、五歲,流著鼻涕的小孩子圍攏了過來,他們圍著田裕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田裕民傾下身子,問一個渾身沾滿泥巴的小男孩道:「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鄭帶弟家?」

小男孩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

「你帶我們去,好不好?」說完,田裕民向王一波示意,王一波趕忙跑向小賣部,買來了大堆的零食,分給那幾個小孩子。

於是,他們興高采烈地向鄭帶弟家走去,田裕民和王一波緊跟在他們後面。

微風中,坐在小賣部的幾個老人,還是知曉了田裕民他們是來找鄭帶弟家的,其中一個老人長嘆一聲道:「看來,鄭昌鈺又要倒霉了......」

另一個老人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看了看警車,輕聲道:「小聲點,小心禍從口出。」

於是,他們不再言語,只是緊張地盯著兩輛車子。

走到一處低矮的紅磚瓦房前,領頭的小男孩十分興奮,他高聲叫道:「正慶,正慶,有人找你家。」

這時,紅磚瓦房裡出來一個小男孩,上身穿著一件破舊的汗衫,下身沒穿衣服,一隻小**凸然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時,跟在正慶後面,還出現了一個木訥的中年男人,見有來客,不覺一楞,他轉身就想走。

王一波向前一步攔住他,他想轉身,田裕民又靠近了上去,中年人嚇得臉色發白,囁嚅道:「我沒告了,你們怎麼還不放過我們?」

田裕民近前一步道:「老鄉,我們是從省里下來的,找你了解點情況。」田裕民就了一口標準的吳都話。

王一波詫異,田裕民怎麼又說上了吳都話。

只見到這個木訥的中年漢子,朝田裕民他們看了半晌,然後雙腿一屈,跪了下來,哽咽道:「您們,可算來了。」

田裕民趕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這個中年漢子早已泣不成聲,王一波趕忙遞給他一包紙巾。

平復了一下情緒,鄭昌鈺又似信非信地問道:「您們,真是省里派下來的嗎?」

田裕民遞給鄭昌鈺一根香煙,然後自己也點燃一根香煙,反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我們是省里派來的嗎?」說完,他將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鄭昌鈺。

鄭昌鈺接過田裕民的工作證,看了看,喃喃道:「是真的,您們真是省里來的,這下好了。」說完,他銜著香煙,四處找火,田裕民忙掏出火機,「撲哧」一下,給他點燃火。

吸了幾口香煙,鄭昌鈺這才發現田裕民還沒坐,他低頭尋找,找到了一條長凳,只見上面髒亂不堪,鄭昌鈺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田裕民不待他擦拭,一屁股坐了下去,嚇得鄭昌鈺一陣驚呼道:「臟,臟,可使不得,田主任。」

田裕民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一邊拍打著身旁道:「老鄭,你也坐下。」

此時,王一波也找到一條用木板釘成的小凳子,他忙搬近過來,挨著他們坐了下來,然後,從身旁的背包里掏出了筆記本。

鄭昌鈺還在渾身不自在,連連說道:「這怎麼行,這怎麼行......原來,我家裡倒是有幾把椅子,可是,帶弟一犯病,全給他們砸了。」

「犯病?鄭帶弟怎麼犯病了?」

田裕民這麼一問,鄭昌鈺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出來。

原來,鄭昌鈺帶著鄭帶弟去縣人民醫院做了流產手術后,他們想讓鄉中學給他還一個公道,就悄悄地不聲張算了,沒想到,那個牛校長不但沒給他們一個公道,反而污衊他們「訛詐」,威脅說若是再糾纏,就將他們送去坐牢,鄭昌鈺眼見自己女兒讓人糟塌了,還落個「訛詐」的名聲,他一不服氣,就高聲理論了起來,沒想到,牛校長一個電話,鄉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將自己送到了派出所,然後,又將他送往拘留所,拘留了三天,還罰款了五百塊。

鄭昌鈺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回家以後,他打算再告,沒想到,前一天,鄉長鬍修武帶著鄉派出所的一幫民警,去了他家,找到鄭帶弟,龍形虎勢,給鄭昌鈺家掀了個底朝天,手銬、警棍都拿出來直晃悠,警告說若是鄭帶弟不改口,他父親就蹲在大牢里,一輩子都放不出來,威逼鄭帶弟寫了一份承認誣告的材料。

鄭帶弟才只十三歲,如何承受得了這般陣仗,於是,最後,她按照他們的授意,寫下了一份承認自己誣告的材料,胡鄉長一伙人這才揚長而去,第二天,自己才放出來。

可,女兒,卻讓他們給逼瘋了,發作起來,見什麼砸什麼,家裡僅有的幾條椅子,全部讓他砸得稀巴爛。

鄭昌鈺眼見自己專程從打工位置趕回來,原本是想給女兒治病,結果女兒病沒治好,反而落得個精神病,他如何不愁苦。

正在這時,田裕民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窸窸索索」的聲音,間雜著還有怪叫聲,田裕民詫異地將目光投向鄭昌鈺。

「那是帶弟,沒辦法,我只能將她捆住,免得再砸東西。」

「走,我們去看看。」田裕民站了起來,王一波也跟著走了進去。

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佝僂著身子躺在床上,身子反剪著捆了一條麻繩,腳上也捆了一條麻繩,她正在床上努力掙扎著,嘴裡也被塞了一條舊毛巾。

田裕民轉向鄭昌鈺道:「怎麼嘴裡還塞上毛巾?」

「您不知道,田主任,不塞上毛巾,她就大喊大叫,吵得四鄰不得安寧。」

「那怎麼不給他治病?」王一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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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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