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離島
許廣花的身體日漸好轉,已經能行動自如了,但是劇烈動作還不行。
這幾日,程殷天天過來報到,溫柔小意地討好許廣花。
「喜歡禮服裙?」他低低地笑,拿起一件魚尾裙在許廣花身上比量,「真美,只有你才配得上這麼美的衣服。」
然後又拿出一套鑽石首飾,能閃瞎人眼的那種,親自給許廣花戴到脖子上。
許廣花低頭摸著鑽石項鏈喜不自禁,程殷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不過就是村野小姑娘罷了,幾套衣服幾件首飾就能輕易勾得她的心。
許廣花喜愛不已地摸了摸首飾,神色有些糾結,「這樣不好吧,你救了我,還送我這麼多東西。」話是這麼說,她的手卻一直沒離開過鑽石,在上頭摸來摸去。
真是小姑娘呀,程殷嘆息。
之前幾次見面還有她的表現,都很成熟穩重,但實際上孩子氣很重。
喜歡裝大人的壞孩子。
程殷心裡升起幾許甜蜜,他就喜歡這樣朝氣蓬勃的女子,彷彿能點燃他即將腐朽的生命。
「只有你才配得上這些東西。」程殷語氣曖昧,眼神帶著鉤子,一遍遍在許廣花身上環繞。
他湊上來一點,剛想伸手攬著她,突然心裡一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而就在此時,遠在魔界的鳳凰,突然睜開了雙眼,嫵媚的鳳眼中全是憤怒。
哼,都落魄成那個樣子了,居然還想著男人。
他就是下手太輕,居然還敢給他亂動心思。鳳凰氣極,手指一勾,只見一抹淡藍色的光暈在指尖閃耀。
另一邊,許廣花身體突然一僵,似乎有強烈的吸力猛地將她體內用源文得來的少數靈氣抽了一空。五臟六腑沒了靈氣的浸潤,頓時疼痛難忍。
靠!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臉色難看起來。
好在她意志堅定,迅速念動源文,源源不斷的靈氣湧入,疼痛才消減。
她臉色蒼白,目光濕潤,看起來嬌弱得像只小白兔。
看得程殷愛憐頓起,「怎麼了?」他目光關切,「不舒服嗎。」
許廣花勉強笑了一下,心道這疼痛來得還真及時,不用裝了都,「你真的喜歡我嗎?」話一出口,她就紅了臉,唰地低頭。
聞言程殷一愣,而後嘴角翹起滿心愉悅。
「當然,我最喜歡你。」他情話隨手拈來。
「那陸嬈呢。」小姑娘噘著嘴,似乎生氣了。
「小醋精。」程殷羞她,「有了你,還要什麼陸嬈啊。」
程殷眼中晶亮,採補了許廣花,他還需要屁個純陰女,有她一個就夠了。
小丫頭漂亮又可愛,實力又強,可比陸嬈強多了。
「那小白呢。」女孩還不高興,嘴巴嘟得老高。
「你呀你。」程殷嘆息著搖頭,然後情深脈脈地注視著許廣花,語氣柔得彷彿春天的第一縷春風,「誰能比過你。」
「討厭。」許廣花瞪他一眼,又扭過神,「天晚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不留我?」
「流氓!」
「哈哈哈——」
程殷今天晚上特別興奮,將小白翻過去壓在床上要了三遍,之後耗盡精力,沉沉睡去。一點都沒注意到小白的異常。
小白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低聲抽噎起來,沒人比她更了解他了。
他雖然嘴上說是利用許廣花,但是他的心已經背叛了。他一天一天跟她在一塊,為了討好她,做各種幼稚的事,甚至還罵了陸嬈。
小白睜著眼睛流淚到天明。
不得不說,小白真是看到程殷心眼裡了。
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光芒萬丈,宛若太陽,讓人不自覺圍繞。更何況,程殷只不過就是個凡夫俗子,哪裡逃得過許廣花的吸引。
第一次見面,他就動了心,只是那時太輕淺,讓人察覺不到。
小白捂住嘴,制止口中的嗚咽,那樣耀眼的女子,第一次見到她,自己就生出擔憂,擔憂她奪走程殷。
她和陸嬈互相看不順眼,但實際上誰也看不起誰,而那個女子,甫一出現,就讓二人齊齊生出危機之感。
因為夜間太興奮,程殷起的晚了些,他起床收拾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許廣花。
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在房間,問了紫衣才知道,原來是去了海邊。
程殷活了很多年,卻第一次這般忐忑,像是毛頭小子,他以為那樣青蔥的情感早已離他遠去,想不到竟然能重溫。
海邊很大,程殷無頭蒼蠅般找了許久,才看到海邊上纖細的身影。她穿著一襲紅衣,全身上下都火紅火紅的,讓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之後眼中再無旁人。
定了定神,程殷深呼吸一口氣,慢慢靠近。
「廣花?」他聲音輕柔。
過了許久她都不回聲。
「廣花?」他又道。
「唉~」一聲嘆氣。
程殷心裡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緊張的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
許廣花轉頭,看著程殷,神色複雜。
她不過是用了一點點攝魂術,再稍加勾引,他就成這個樣子了。
這般實力,怎麼可能將她丹田內的靈力抽空。
許廣花突然覺得自己被得意迷失了雙眼,不僅意氣用事,連腦子都銹住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誰都不看在眼裡。
她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在還沒有坐上魔君的位置之前,她雖說是個高傲的小魔女,但是內心還是很有成算的。
也許是塵封多年的記憶突然出現,讓她開始審視自己。
魔界眾人的吹捧,魔帝的退讓,讓她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捧殺。
她死得太蹊蹺,蹊蹺得讓她不敢去想。
「你怎麼了?」程殷小心翼翼問。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許廣花的語氣很淡,卻讓程殷心中一凜。
他眯了眯眼睛,不明白許廣花為何一夜之間就轉變了態度,「這是孤島,你走不了的。」
「呵。」許廣花嗤笑,突然看了他一眼,眼中波光流轉。
她嘴唇翕動,似乎要說什麼,程殷心中恐懼起來,「你——」
剛吐出一個字,他就不能動了。
許廣花上前,看著一動不能動僵硬的程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我是怎麼讓人不能動得了?」
一直以為是他們做了手腳讓她靈力抽空,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確定不是他們,那她還忌諱什麼。
「在這裡等著吧。」許廣花突然坐到地上,招來遠處的小紫衣,「去,把小白找來。」
小白和陸嬈過來的時候,就見程殷跟雕塑一般,僵在一旁,而許廣花悠閑的坐在沙灘上。
陸嬈擔心,緊跑幾步上前,「先生。」她握住程殷的間晃了晃,發現不能動,猛然想起在清微派別墅看到的場景,轉頭惡狠狠盯著許廣花,「是你,是你對不對。」
許廣花整個人都沉靜起來,褪去了囂張和奪目,整個人像是一塊玉,溫潤內斂。
她沒有回答陸嬈的話,而是偏過頭,靜靜地看著小白,「準備一架飛機,我要離開這。」說到這,她頓了頓,「我不會透露出這個島嶼的消息。」
他們雖然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想將她變傻,但並沒有實質性地傷害到她。
許廣花覺得自己回想起鳳凰之後,心胸也變得開闊了,甚至都沒有心情恨,去怨恨自己的意外死亡。
不過是她自找的,是她技不如人,有什麼好怨的。
如果她真正強大,那麼誰也算計不了她。
小白定定地看了許廣花一眼,「你說話要算數。」
許廣花扭過頭,默不作聲。
她不想解釋,她們也沒資格跟她要承諾。
飛機很快準備好,別看島上都是一群女人,但是各個身懷絕技,別說是飛機了,估計宇宙飛船都能開。
許廣花帶著程殷上了飛機,小白和陸嬈也跟了上來。
上來之後,許廣花就一直懶懶的,什麼都提不起勁,靜靜地趴在床上,不知道想什麼。
甭管兩個女人多麼看對方不順眼,但在對外上確實一致的。
「她怎麼回事?」陸嬈指指許廣花。
小白搖了搖了頭,她目光複雜,定定地看著許廣花,心中有一抹難掩的嫉妒。
不過是一天而已,這個少女就蛻變如此之大,如果說之前她是光華奪目的,那麼現在就是樸實無華。如果說之前看不透她,那現在就宛若透明,情緒清晰瞭然,這不是簡單,而是返璞歸真。
這種狀態最最難得,非得大智者大徹大悟后,才能達到。
不過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怎麼會有如此感悟。
飛機很快就降落在南部沿海的一個港口上,許廣花解除了程殷身上的定字源文,就隨便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打電話。
「你——」程殷開口。
許廣花回頭,「有事?」
神情平靜得就像是兩人毫無恩怨,淡漠如水,讓程殷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你之前——」想了想,程殷還是不甘心,艱難開口。
說到一半就被許廣花打斷了,「騙你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雖然心中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聽到的一刻,程殷還是難受了,半天呼吸不上。
「沒事我走了。」許廣花語氣平靜,還笑了笑,像個小孩子。
她撥打電話,電話接通,「喵喵。」
「廣花!」那頭驚叫。
「我在X市,沒有通行證,暫時不能回去,過來接我。」
喵喵連連點頭,「嗯嗯,你在那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