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夾縫中謀生存

第2章 夾縫中謀生存

?安蓉見雲惠並未接下自己的話語又見她愣神便以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酸事兒,心中頓時生出幾分得色來,所謂的八旗女又能如何?即便長得齊整不也是跟自己這般包衣奴才一樣連伺候主子都輪不上,只是個伺候姑姑的最低等的宮女。

心中這般,嘴兒上卻是另一番模樣「雲惠,你是知道的,我最是不會說話的,不然也不會那日連累了你一同挨竹板子不是。如若哪句惹你不樂意了,可是不能跟我計較,咱們可是要做一輩子共患難的好姐妹呢。」

雲惠抬起手來扶了扶髮鬢上的絹花,順勢解救了被安蓉攥住搖晃的手臂。安撫的對她笑了笑「我自是知曉,你是有口無心的,又怎麼會生你的氣,只是突然有些想我姨娘了。」

「你不氣我就好,你也不要太難過,以你的模樣說不準哪天就能有了潑天的富貴呢,到那時你姨娘自然有好日子過,當然你也不許忘了我。」安蓉的聲音並不大,但也足以讓身邊三兩個排隊的宮人聽清楚。

雲惠心中算是真的惱了安蓉,平日里她的小算計頂多是自己受些委屈,吃些小虧罷了。有道是吃虧是福,就當是給自己攢福源了。可如今這番話說出來,萬一傳到有心人耳中,鬧不好自己就能糊裡糊塗的去了命!要知道這紫禁城裡面的女人有得是偏激的。看來一味的容忍也還是逃不過這渾濁的漩渦,此時不論自己如何反駁她的話都非明智之舉。鬧不好又會被加上一條『欲擒故縱』來。

安蓉又好似後知後覺那般,有些誇張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一副祈求雲惠不要計較的模樣,對此雲惠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便不想再做搭理,一直容忍安蓉的小動作也只不過是因為念及同屋相處,不想鬧得太僵到時要日日提防,可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的太過於美好,這主兒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是想往死了算計自己,既然交好交惡結果都同樣,自己又何必還委曲求『全』?著實也是跟自己一般,無任何根基背景罷了,否則又怎會同自己一樣被分配伺候姑姑。

在這紫禁城中,上至嬪妃下至宮女如若去信那所謂的『姐妹情誼』那與老壽星吃砒霜又有何分別?

輪到雲惠之時,小太監滿臉不耐之色,胡亂測量了一番便擺了擺手讓其下去。

雲惠住在儲秀宮南門宮牆處的一排宮舍內,總算離著體和殿不算太遠,走出東廊屋迎面寒風灌了脖子,不禁又打了個哆嗦,不理身後安蓉讓她等一等慢些走的話,宮中對宮人走路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必須安安閑閑的走,頭不許左右亂搖,更不許回頭亂看。雖然此時雲惠恨不得飛奔回儲秀宮,但還是不敢小跑,只是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與安蓉前後腳進了屋,身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雲惠對此卻也是不理,安蓉見此心中自是知道她是真惱了自己。冷哼了一聲一邊爬到通鋪上把自己裹在被子中又惡狠狠的瞪了雲惠一眼「原想著你是不同,不成想也是那般表裡不一的,嘴兒上說不會怨我,心中恐是罵上了。如此也好,省的以後被你這般兩面三刀的害了,還不知道呢,以後咱們就各過各的,誰也不要給誰下絆子,否則我也不是好欺辱的。」

安蓉的言外之意雲惠自然明白,嘴角流露出幾分諷意聲色淡然道「如此甚好,就用剛才你所言,誰也不是好欺負的,自然誰也都不是傻子,沒有練到家就不要輕易暴露,總歸是讓人瞧做笑話罷了。」

雲惠的話就好似扒開了安蓉的衣裳,原來自己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心中所想她都知道?那自己還整日里偷偷的洋洋得意個什麼勁兒,鬧了半天自己竟然成了她眼中的笑話!咬了咬下嘴唇,眼中流露出一絲嫉恨來!等著,總有一天我給讓你跪著求上我!

專管雲惠、安蓉學規矩的姑姑妙竹是最不好伺候的,即便是如今這二月寒,每日都要十幾桶熱水洗身子,除此就連每晚泡腳都給上前伺候著,更別提日常那些針線活了。雖說入了宮的宮女除了犯了事兒的,最低等的每年都能領到六兩年銀,六匹針織品以及兩斤棉花的分例。但如若你想在這紫禁城內活的好一些,少受些罪,又或者想謀個高處。那些個分例卻是連皮毛都不夠的,何況被上面剋扣分例的事兒也不在少數。更別提有些宮人還想存些體己等將來到歲數出宮后多些保障了。

可在這紅牆內,想要有銀子,除了自家底兒厚,又或者得了運氣有主子們的打賞。便只能靠做些綉品托採辦公公帶出宮去換銀子,自然採辦公公會從中扣下兩成作為跑腿兒錢。可想而知妙竹姑姑交給她們的『日常針線活』是多繁重了。

在這等級森嚴又毫無人權的紫禁城內,除非你身後有靠著的,不然你便只能聽從。要知道妙竹姑姑是正七品芳婉,芳婉的權利對於無品級的宮人來言則很大,尋了由頭便能賞你竹板子吃。甚至可以說你不伶俐無法□□出來給送到辛者庫受苦去。

如今雲惠只能期盼著快些熬過這一年,等那時按規矩領了差事,哪怕是打掃庭院苦差都好。

孤館度日如年,風露漸變,悄悄至更闌。

剛剛燒好熱水的雲惠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妙竹打發去廣儲司領針線。瞅了一眼站在妙竹身後為她捏肩捶背的安蓉,那臉上的得色自然明了,這幾日來為何妙竹如此折騰自己。想必其中少不了安蓉的挑撥。

走出儲秀宮,雲惠不禁打了個哆嗦。剛剛燒熱水冒了汗,還沒落凈。如今又在外面被吹冷風,雲惠不敢耽擱,腳下也加快了速度,否則萬一不慎感染上了風寒,那日子恐怕就更加難熬了。

初進宮之時,雲惠與同進宮的小宮女們在掌事嬤嬤的帶領下曾來過廣儲司,確是未曾進去過,走到門口卻是不知該往哪裡邁步,要知道宮中規矩森嚴,如若像無頭蒼蠅那般亂闖少不得要挨訓的,賞板子都是輕的,重則是要丟命的。

就在雲惠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時,身後傳來聲音「你這個小宮女面生的很?在此處做什麼?」

雲惠才轉過身去,還未來得及開口另外一位與自己穿著相同的小宮女開口訓斥道「這是我們柔婉姑姑,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回話。」

「請柔婉姑姑安,奴婢奉儲秀宮芳婉,妙竹姑姑之令來廣儲司針線房取針線,因從未來過,奴婢不敢亂闖所以在門口徘徊,還請姑姑恕罪。」雲惠保持著福禮不敢擅自起身。

「哦,原來是跟在妙竹身邊學規矩的,倒是學的齊整,成了,起來吧。蓉月你帶她去針線房。」

雲惠暗中鬆了口氣「奴婢謝謝姑姑,勞煩這位姐姐了。」後面的話自然是對蓉月所說,只見蓉月斜了雲惠一眼便冷冷的開口「隨我來吧,也是你運氣碰到我們姑姑這般兒善心的,不然少不得給你按一個亂闖的罪名賞頓板子吃。」

「是,謝謝姐姐提點。」

蓉月見她這般,心中染上幾分得色來「走吧,跟緊些。」

領了針線,雲惠不敢耽擱,忙趕回了儲秀宮,一隻腳才邁進妙竹的屋子就見一茶碗沖著自己扔了過來下意識的低頭一躲,倒是被砸了腦袋。茶碗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妙竹一邊沖著雲惠扔過去茶碗一邊開口道「取個針線都要這麼久,去哪裡躲...」只是這『懶』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見茶碗直接砸上了雲惠的腦袋,頓時一愣,原本計算好的,這茶碗會砸到她肩上,然後自己再給她按上一個摔碎東西的罪名,賞一頓竹板子的。誰能想她竟然會低頭。

眼瞧著一抹鮮紅順著雲惠的臉頰便流了下來。

此時,雲惠只是感覺額頭上方有些麻麻的,並未感覺特別痛......緊接著就感覺臉上一濕,下意識一摸竟滿手的紅。

這是個機會!雲惠抿了抿唇,從后側著摔倒在地,正巧上半身躺在門檻外面,血也順著額頭流到地上。

此時路過的小宮女見此情景不禁大聲尖叫。

沒一會兒的功夫儲秀宮掌事嬤嬤便匆匆趕了過來。

此時妙竹見來人是林嬤嬤身子怔了怔,心中忐忑.....這林嬤嬤與自己姨媽最是不合的了,恐怕不能善了。至於.一旁的安蓉更是嚇得跪在地上。

林嬤嬤掃了一眼躺在血泊中『昏迷』的雲惠,蹙了眉上前撩開她已沾染血的髮絲,看了眼傷口心中鬆了口氣,傷口雖然不小,血流的也多但並不是致命的傷。否則在自己管轄下出了人命自己也是要惹上一身騷的。少不得吃一個管教不嚴的罪。便吩咐身邊的宮女「尋兩人來把她抬進屋裡。」

「嬤嬤,這丫頭向來毛手毛腳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林嬤嬤話音才落下妙竹便緊忙開口。

掃了一眼臉色不自然的妙竹以及地上的茶碗碎片冷哼了一聲「平日里我瞧著你們這些姑姑們作威作福的,見未惹出事端,底下的人也都服帖,便容了你們,卻是未能想到這膽子是越發的大了!此事我會稟了上邊,來人把妙竹還有這個小丫頭壓下去等候處置。」

妙竹睜開上前拉住自己的兩位嬤嬤「我姨媽可是德妃娘娘身邊的周嬤嬤,林嬤嬤您確定要把才事兒弄大了不成。」

見她提了周嬤嬤,林嬤嬤冷笑了一聲並不作搭理對身後的幾個小宮女道「愣著做什麼,堵了嘴巴壓下去,宮廷之內也容得她放肆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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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農門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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