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阻攔不成
(www.)船上的夜晚雖不算靜謐.卻還算平靜.
船艙里的林婧鳶躺在船上並不寬敞的床上.與前兩個晚上的酣然入睡不同的是.今晚的她一直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漸漸地睡著.
朦朦朧朧的夢境中.林婧鳶彷彿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帥氣的臉上剛毅的線條.出色的五官即使在黑暗中仍是讓人無法忽視.
那張臉慢慢靠近.熟悉的氣息中帶著夜露的清涼漸漸襲來.就像在軍營里他巡營歸來一般.他帶著夜露的清涼漸漸靠近她.
他的唇也帶著微微的涼意.貼上了她的唇.輕觸.輕吮.難以抑制地加深.再加深.深吻.....
如此鮮明的觸覺.就彷彿是真的碰觸.彷彿是真的親吻.
不.就是真的親吻.真的是真的碰觸.他的微涼的手甚至伸進她的被子里.肆意地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軟.隔著薄薄的睡衣**著.
林婧鳶渾身一凜.推開他的手.同時一滾.就翻身而起.
「鳶兒.」是程霄鵬的聲音.如此熟悉的聲音.林婧鳶聽得眼眶就是一熱.但是.她沒有回應他的呼喚.
回應他的是.她指向他的手槍.
「不要動.別過來.」林婧鳶不自覺地又重複了一遍.並強調道：「槍里有子彈.而且已經上膛.」
「鳶兒.我是來接你回去的.」程霄鵬的手仍伸向她：「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回去吧.」
「我不跟你回去.」林婧鳶的聲音有些發抖.她的手抖得更是厲害.雙手握著槍.仍是抖得很厲害：「你走.」
「鳶兒.你是在惱我嗎.為什麼忽然要離開.」程霄鵬問道.見林婧鳶閉口不肯解釋.他又說道：「是因為那天在書房裡…….」
「不.」林婧鳶立刻回應道：「我一直想出國.你知道的.
「你想出國我知道.」程霄鵬忍住心頭翻騰的怒火：「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說走就走啊.」他耐心地哄道：「你先回去.出國的事情我們再慢慢籌劃……」
「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也不會跟你走.」林婧鳶回答道：「我已經上了船.就不會再回去.」
「鳶兒.」見他說得如此決絕.程霄鵬聞言皺眉.但他怒氣.上前一步想抱住她.
黑暗中有男性的氣息逼近.熟悉的氣息.林婧鳶感覺到了.
「別過來.」她的聲音簡直有些歇斯底里了：「我真的會開槍的.」
「你真的敢拿槍指著我.」程霄鵬的聲音著黑暗中似乎有些冷.
「為什麼不敢.」林婧鳶的聲音仍是顫著：「這次我一定要走.你不讓我走.我就開槍.」
「你開槍吧.」程霄鵬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畏懼.面對著槍炮.他從來沒有畏懼過.
「呯..」槍聲響了.之後.程霄鵬忽然悶哼了一聲.林婧鳶聽著.只覺得那聲悶哼彷彿一把錐子.一下子戳進她的心裡.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去詢問他傷到了哪裡.嚴不嚴重.她剛剛開槍的時候.特意抬高了槍.應該不會直接射到程霄鵬.不過.她擔心子彈反彈回來的時候傷到了他.
「你不走.我還會開槍.」林婧鳶狠了狠心.刻意讓自己的話語變得冷冰冰的.不過.顫抖的聲音.仍是泄露了她的緊張和擔心.
「今晚.就是死.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的.」她再次強調.
「誰死.」程霄鵬問道.他無聲地悄然逼近：「是你還是我.」
林婧鳶沒有回答.她的槍指著他.若說她死.顯得太可笑.而且.若是她死.還能威脅到他么.她記得他曾經說過的.她的死不能威脅到他.那時候.他心心念念的是六姐.而如今.似乎又回到了當初......
林婧鳶的思緒還未轉完.忽然手上一痛.手槍就被程霄鵬繳了去.
程霄鵬著她耳邊說道：「這次你變聰明了.」若她的槍指向的是她自己.他還未必敢輕易靠近去奪槍.雖然被她一直用槍指著.他心裡很是惱火.但他仍是寧願她的槍口是指向他的.
「放開我.」林婧鳶忽然感覺自己一輕.知道自己被程霄鵬抱了起來.
「我們快走.不要驚動別人.」程霄鵬說道.
「我不..」林婧鳶仍是掙扎著.她不想回去.她不想跟六姐爭.她也不想跟六姐分享程霄鵬.她說過要把本是六姐的一切奉還給她的.
「放我下來.唔..」林婧鳶的小嘴被堵住了.程霄鵬口中的淡淡的煙草味傳來..他怎麼又吸煙啦.
她最討厭煙味的.以前她聞到煙味就會感覺到難受的.但是.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居然沒有這樣的感覺.
出了船艙.程霄鵬停止了親吻.抬頭看了一眼守護著門外的唐駿.
「一切順利.」唐駿悄聲說道.程霄鵬點了點頭.抱著林婧鳶大步向前走.
「放我下來.」林婧鳶再次抗議道.
「閉嘴.」程霄鵬低聲喝道.低語道：「除非.你希望我親你.」
這招很靈.林婧鳶果然閉了嘴.程霄鵬的嘴角不由得彎了彎.他就知道只有這樣才可以治治她的.林婧鳶永遠是那麼害羞的人.
林婧鳶被抱著七拐八彎的.「噢..」她忽然悶哼了一聲.程霄鵬自己也感覺到了異樣.知道應該是拐彎的時候林婧鳶的頭碰到了並不寬敞的門.
「怎麼樣.很痛么.」程霄鵬焦急緊張地問道.
「放我下來.」這是林婧鳶的回答.
程霄鵬猶豫片刻.考慮到一會兒走的路仍是狹窄.他就放了林婧鳶下來.
「跟著我.別亂跑.」他把手放著她的肩頭.半摟著她往前走.他們很快就從一個側門出來.到了甲板上.
程霄鵬他們由於是臨時查到林婧鳶在這艘船上.他們悄悄上了船之後.只來得及跟船長打聲招呼而已.為了不驚動其他的乘客.他們的行動盡量簡潔快速.
幾個人從他們的軍艦過來這艘輪船的時候.是在兩艘船之間掛兩根繩索.悄悄溜滑過來的.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所以.行動起來沒有問題.可是.如今要帶著林婧鳶過去.就有些麻煩了.
程霄鵬打算抱著林婧鳶.兩個人一起溜滑過去.為了保險起見.他得用繩索把她和他綁在一起.
可是.林婧鳶自己並不想跟他過去.他放開她.去拿繩索的功夫.她轉身就跑開了.
程霄鵬氣急敗壞地解開纏著自己腰上的繩子去追她.可抬頭時.林婧鳶卻已經跑得沒影兒了.他追過去.轉了一個彎.就見到了遇到被唐駿堵住的林婧鳶.
見到程霄鵬和唐駿從兩面圍過來.林婧鳶急了：「你們別過來.否則.否則……」她一時也不知道「否則」怎樣.她心一慌.腳下就崴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扶住圍欄.
她手扶在圍欄往外面看了一眼.船外黑魆魆的.看得她的心一緊.這時.她腦袋裡靈光一閃：威脅道：「你們再過來.我.我就跳下去.」說著.她的身子靠向了圍欄.
「鳶兒.」程霄鵬氣急敗壞地低吼聲惱怒又嚴厲.見林婧鳶那麼靠近圍欄.他慌忙大步奔過來.就想抱住林婧鳶.
林婧鳶見他撲過來.本能地就想躲閃.她的身子剛剛靠向圍欄.重心尚且不穩.那一躲閃.就直直外圍欄外栽倒下去.
疾步奔過來的程霄鵬伸手一撈.堪堪抓住了林婧鳶一片飄飛的衣角.那衣角哪裡能承受得住林婧鳶的重量.
隨著衣料撕裂的聲響.程霄鵬抓的那片衣料被撕裂了.林婧鳶的身子繼續往下墜去.
程霄鵬預見到了這點.他著抓住林婧鳶衣角的同時.已經飛身而起.撲了下去.
見到少帥就這樣撲倒下去.唐駿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仔細一看.才發現少帥並不是真的跳下海.他的雙腳勾住了圍欄.身子倒掛下去.
唐駿往下看.救著朦朧的月光.隱約看到少帥抓住了少奶奶的腳..好厲害的身手.唐駿暗自喝彩.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斷裂的聲響傳來..是圍欄不堪重負.斷裂了.
他慌忙過去.剛想拉住少帥的倒勾著圍欄上的腳.卻忽然聽到少帥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鳶兒.」
唐駿看到船外.隱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墜落了下去.而與此同時.少帥的腳一蹬.就飛身撲了下去.
程霄鵬那一腳蹬在船沿上.是希望自己墜落得快一些.在林婧鳶墜海之前抓住她.
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林婧鳶先他一步落入海中.
雖然只是片刻.卻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他雖然記住了方位.可待他落入海中后立刻朝那個方位奮力游過去時.卻沒有找到林婧鳶.
程霄鵬他往下潛了一段.仍是沒有找到林婧鳶.
漆黑的夜裡.在茫茫大海里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又找了一會兒.仍是不見林婧鳶的身影.他越找.心就越慌：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裡長大的千金大小姐.肯定是不會水的.她在海里多呆一秒.危險就多增加一分.
可是.他找了好久.還是沒有找到她.甚至.連她的身影.他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