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這這這……要不要告訴魏東流一聲?秦月明想了想,覺得魏東流跟個大孩子似的,好多時候都要靠自己拿主意,告訴他能起多大作用呢,難道靠他去跟他媽媽吵鬧?還是算了吧,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魏東流的母親果然氣勢凌人,她坐著加長版的豪車過來,直接將秦月明帶到一處豪華酒樓的包廂里,凌厲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掃視著他,半響,才冷笑一聲,說:「我還以為東流看上的是什麼國色天香呢,也不過如此,值得花一百五十萬!」

秦月明漲紅了臉,說:「阿姨,不要欺人太甚……」忽然想起,忙問,「一百五十萬是怎麼回事?」

鍾可盈的一隻帶著戴著豪鑽戒指和頂級女表的手敲擊著桌面,以加重語氣和傲慢的氣勢,倨傲地說:「呵,你不知道?東流賣掉的那一座玉雕可是有些年頭的,是乾隆年間的古董,估價至少一百五十萬!」

秦月明著了慌,忙說:「可是,東流只賣得了三十萬!阿姨,你別著急,我現在去找東流,叫他把玉雕贖回來!」

鍾可盈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說:「那是必須的,我自己會贖出來,不勞你操心。這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重點。」

秦月明坐直了身體,望著鍾可盈,懇切地說:「阿姨,我和東流是真心……」

鍾可盈面無表情地搖頭,說:「不可能的。東流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也不想想他什麼身份,將來是要做我們魏家的繼承人的!當然,你只要乖乖地聽話,和東流分手,有的是好處給你。你那個工作單位雖然沒有了,但是,我託人給你在你老家聯繫了單位,待遇很不錯,憑你自己根本找不到。還有那三十萬,就給你了,我們不再追究,算是分手費。怎麼樣?你單位也有了,錢也得了,可以放手了吧。」

秦月明咬著下唇,終於還是說:「不,阿姨,我對東流是真心的,東流也真心地喜歡……」

鍾可盈凌厲的眼鋒掃過他,打斷說:「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你執迷不悟,還要勾引我家東流,不識好歹的話,到時候別說工作單位什麼的,你信不信,我弄得你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叫你們學校開除你!」

秦月明漲紅了臉,憤怒地看著鍾可盈,說:「阿姨,你不能那麼不講道理!再說,我也沒有違反過學校的什麼……」

鍾可盈冷哼一聲,說:「呵呵,到底是學生啊,還真是天真!難道你學了那麼多年的書,沒聽說過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要整你,還愁挑不出錯來?然後呢,學校整理整頓校風校紀,向來是可松可緊的。我們魏氏和你們學校關係深得很。那一棟叫XX樓的教學樓就是我們魏氏投資建造送你們學校的,而且馬上還打算捐贈一批圖書。所以,只要我給你們學校方面說一聲,下個話,哼,開除個把不守規矩的學生,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是,對你來說就不一樣了,畢業證是關係到一輩子的大事吧,還有畢業單位的落實問題,呵呵,十幾年寒窗,你不會願意就這麼灰溜溜地回老家吧?所以,識相的就趕緊拿了錢跑路,再也不許糾纏我家東流了!」

見秦月明雖然低著頭,卻倔強地不肯回答,鍾可盈在心裡罵著,卻又軟了聲氣,溫言細語地說:「我知道你對東流有情,是真的愛情,可是,愛情是有門檻的,不門當戶對的愛情註定是個悲劇!」

說著勸著,鍾可盈又放出狠話,說:「我跟你說,這事兒現在東流他爸還不知道呢,要是他知道了,可不會像我這樣好說話,那雷霆手段使出來,你信不信有一天你會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我也是不想平白出那等事,到時候惹得東流怨恨。所以啊,算是阿姨求你了,你喜歡男人,儘管找去,別沾惹我家東流就是,別把他好好的如花似錦的前程全攪合了。」

說老實話,不心虛害怕是不可能的,畢竟對方一出手就是狠招大招,秦月明到底是個還沒有走上社會的學生,對付這樣棘手的事情,又是孤立無援的,心裡完全沒有譜,被她這麼一軟硬兼施地恐嚇,再一想到家裡患病的老父和焦急的老母,便屈服了,口頭答應會和魏東流一刀兩斷。

鍾可盈志得意滿地說:「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嗯……還要交代你一句話,這個事情,你要好好處理,我不希望東流知道我在其中做過什麼小動作,你懂的?」

秦月明滿腔悲憤,垂眸不看她,微一點頭。

※※※※※

魏東流遽然被分手,自是痛苦不堪,追問理由,秦月明只得狠心地掰出個家裡有青梅竹馬的表哥,想來想去,覺得表哥更適合的理由,魏東流氣急怒急,兩人不歡而散。

分手之後的各種虐心就不說了,魏東流變得跟個刺蝟一樣,沒事就出來扎秦月明的眼,秦月明心裡痛苦,面上卻掙出雲淡風輕的表情,對魏東流的挑釁視若無睹。

可是,外表的偽裝到底抵不過心裡的情意,一次借酒澆愁酩酊大醉之後,秦月明終於吐露真言,將他母親橫加阻攔的話告訴了魏東流。

魏東流怒氣沖衝去找母親質問。

鍾可盈見自己苦心策劃了半天的計謀破滅了,兒子還一副不知道母親的良苦用心,反而興師問罪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對上兩句話就吵了起來,雙方各執一詞,言辭激烈。

正吵著不可開交,卻不知道魏青山什麼時候回了家,修長的身體斜斜地倚在牆上,似乎在饒有興緻地聽母子間的爭吵。

鍾可盈馬上閉上嘴,又狠狠地瞪了魏東流的一眼,暫時休戰。

魏東流知道母親忌憚這前妻之子魏青山,任是心裡一堆不滿意,這時候也識時務地閉口不言了。

魏青山輕笑著問:「喲,這是怎麼了?剛才你們是在吵架?東流,你可一貫是被鍾姨誇到天上去的,孝順啊能幹啊,怎麼,今天也頂撞起她來了?呵呵。」

魏東流硬梆梆地回說:「關你什麼事?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了。」「還有,」魏青山皺著眉加了一句,「你跟媽媽說話注意點!」

鍾可盈儘管嫌棄得魏青山跟狗屎一樣,卻為了不節外生枝,從來不和他正面交鋒,忙拉著魏東流,說:「行了,東流,別說了,你哥才回來,也許想歇著,咱們別影響他休息了!」就想把這一對素來不對付的兄弟拉開。

魏青山偏是不依不饒地說:「我說話怎麼不注意了?魏東流,你說話說半句,是智力低下呢,還是慫了?」

魏東流盯著他,不甘示弱地,說:「智力低下的是你才對吧?爸爸說了幾次了,叫你喊她『媽媽』,你不喊也就算了,幹嘛用拿著喊傭人的口氣來喊她!」魏家的傭人不少,有幾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家裡人一般喊的「X媽X嫂」什麼的,偏偏魏青山就喊她們「X姨」,同時又管後母叫鍾姨,加上微妙的語氣,就跟使喚傭人一樣,偏偏還很難挑錯,鍾可盈只好忍氣吞聲,魏東流聽了難免暴躁,為母親打抱不平,低聲怒吼:「你他媽的故意挑事是不是?你敢不敢當著爸爸的面這麼說話?」

魏青山本來就是有心來找茬,故而鍾可盈怎麼拉架都沒用,兩人先是惡言相加,繼而大打出手,雙方的臉上都掛了彩。

鍾可盈急得快要哭了,叫了幾個家裡的男佣人才把兩人分開,拉著魏東流上樓。

到了樓上的起居室,鍾可盈一邊用棉簽沾了碘伏幫魏東流擦拭臉上的傷口,一邊低聲埋怨著兒子:「你跟他吵什麼啊?你爸爸不在家,沒人矜壓得住他,看他囂張得!」

魏東流不悅地說:「他說我兩句我還可以忍,他當著我的面埋汰媽媽你,這怎麼能忍?」

鍾可盈嘆氣說:「就一句這個話就不能忍了?好吧,東流,媽媽知道,你一貫是孝順媽媽的,只是,孝順媽媽要孝順在大的方面,這點小氣倒是無所謂。他能怎麼樣,無非也就是這樣,貓爪子一般撓兩下,傷不了人,我心裡不生氣也就過了。他奈何不了我,就好像我也奈何不了他一樣。不過,兒子,若是你以後出息了,在公司里完全把他擠下去了,那才是真正地出了一口惡氣呢!」

魏東流低頭不語。

鍾可盈趁機做攻心戰:「可是,你要還是執迷不悟的話,就麻煩大了!你自己也看到了,魏青山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時候,無理都要攪三分呢,你還有送把柄上門給他?要是你爸爸知道了你和一個男人鬼混,信不信他趕你出家門?那魏家這偌大的家業,就全落你哥哥手裡了!……」

鍾可盈流著淚說:「不行!我絕不同意!東流,你知道你爸爸最愛面子,他現在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真會趕你出家門的,那媽媽又怎麼在魏家立足呢,還不得被魏青山欺負死了?你是真心孝順媽媽嗎?你要是真心孝順,能叫媽媽處於那種境地?」

可是,任憑鍾可盈怎麼苦口婆心,魏東流就是不鬆口,最後被逼急了,就是一句話:「我就這樣了,離不了他了!」

鍾可盈又是著急又是氣惱又是恨鐵不成鋼,終於抹下了一貫的慈母面貌,疾言厲色地斥責加數落:「……你怎麼可以這樣?媽媽生你養你,教育你,難道是為了眼看著你和男人攪基,將來斷子絕孫的嗎?你這才是大不孝!」

辜負了媽媽的期望,魏東流也很痛苦加內疚,可是,愛情這種東西,阻力越大,反作用力越大,身在其中的有情人就越是堅定不移地想要在一起,特別是魏東流才經歷了一番和情人分手的痛苦,這時候任憑母親如何哭求數落都不答應,堅持要和秦月明在一起,甚至跪在母親腳下請求,因為母親不肯魏東流焦躁之下搬出狠話:「媽媽,你同不同意都不影響結果,我現在是成年人了,我將來的路,還有我的感情生活,都只能是我自己做主。你可以不同意不贊成,但是,不可以陰險地在背後搞小動作!你要是再胡作非為,害得月明不能正常畢業的話,我就……和你脫離母子關係!」

鍾可盈呆了,怔了,緊跟著想都沒想,揚起了手。

自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很少聽到的魏東流被母親扇了一個耳光。

隨後,鍾可盈自己也傷心得哭了。

這一場對峙持續了幾天,母子冷戰。

鍾可盈氣惱得連續兩天絕食,然後向趕來探望的妹妹吐露了這一場大煩惱的真實原因,嘆氣著說:「我要是由著東流胡來,不光是他完了,我也完了!光輝那人最是愛面子,他絕不能忍的,偏生東流這會兒被那人灌了迷魂湯一樣,完全聽不進去我說話,那天就和我硬頂,氣得我打了他一巴掌,唉,從小到大,我一指頭都沒戳過他,你不知道,當時他那表情,肯定是沒想到我會打他,哪裡會知道我打了他,心裡也疼得很,一晚上都沒睡著呢!」

妹妹也陪著發了會兒愁,說:「可是,姐姐,這小年輕正在熱頭上,根本體會不了父母的苦心啊。東流的性子我知道,平時還是乖的,可是,骨子裡有股子九牛不回的犟脾氣,你越是不許,他越是不會依的,不如……」

鍾可盈忙說:「不如什麼?你快說!」

妹妹說:「我也就是說說啊,究竟要怎麼,還是姐姐你自己拿主意。我是琢磨著,咱們這些年也見多了社交場上的名媛們收拾老公在外面的小三外室,是不是?當然,這事兒有區別,不過,區別不大,總之,男人的特性呢,就是圖個新鮮勁兒,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對不對?一旦吃到嘴了砸吧砸吧嘴,也就那麼回事,這新鮮勁兒過了也就丟到腦後了,誰能為了情啊愛啊的就放棄掉現在過的好好的日子呢?對不對?我覺得你可以這樣,趁著姐夫不在,不知道這事兒,索性放東流出去,就讓他和那個男的過些時日,但是呢,封鎖他的經濟來源,讓他過一段苦日子。這樣,他和那男的在一起了,味道嘗到了,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嘛,硬梆梆的男人哪裡比得上嬌柔可人的女孩子呢?再者,大少爺的日子也過不成了,說不定啊,要不了幾天,他自己就乖乖地回來給你認錯來了。豈不比現在這樣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的好?對吧?而且,橫豎兒子不是女兒,又不會損失□□,浪子回頭總也不晚的,你就索性丟開手幾天吧!」

鍾可盈沒想到妹妹的提議是這樣,先是搖頭說:「那不成,我家東流嬌生慣養地,哪裡吃得那些苦頭?算了算了。」

妹妹說:「就是嬌生慣養,他受不了了才好幡然醒悟呀!他要是吃得苦,這招也就沒用了!」

鍾可盈翻來覆去想了許久,終於拿定了主意,就依著妹妹的說法,試一試又何妨?就暫且由他去,看他能新鮮幾日?

還有,他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就叫他小子吃點苦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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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橫「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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