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0
提及到錦囊,修名楚的神色似乎有些細微的變化,「姐姐對我這錦囊似乎,很是上心?」她雖然沒有直接提出來這個問題,不過盞唯時常探究的目光她是看見了的,好像對這錦囊頗有幾分特別的情愫。
「……沒有。」盞唯收回目光,隨即否認,「只是,有點好奇。」
修名楚伸手撓了撓額頭,她看起來這麼好騙么?不過盞唯既然這麼說了,她也不好說穿,想了想,還是低頭將腰間的錦囊的細繩解開,拿在手裡遞到盞唯的面前,「喏,你想知道的話,我給你看看也沒什麼。」
盞唯有點蒙,事情發生的太順利總讓人心裡不自覺的產生點擔心。凝香石是極其珍貴罕見的靈石,修名楚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給她看?若說是信任,她絕對不會相信。難道是她猜錯了?
一時間各種猜測從她的腦中閃過,緊鎖的眉頭始終不得鬆懈,直到修名楚手舉得酸了,才在她的眼前提醒似的揮了揮,「喂?姐姐若是不想看,我可就收起來了。」說罷還佯作往回收的動作。
盞唯頓時回神,「等一下。」她忽然伸手抓住修名楚的手腕,不讓她有反悔的餘地。既然真相擺在她的眼前,只一步之遙,不管結論如何,都無關她看上一看。
修名楚仍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她,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而後攤開五指,讓盞唯能夠輕易地把錦囊拿到自己的手裡。
盞唯是想在這囊中看到些什麼呢,才會這麼小心翼翼?修名楚甚至感覺她正在打開錦囊的雙手在微微才顫抖,抬眼更是一臉凝重。
從第一次擂台上相見時,修名楚就覺得盞唯與她之間似乎是有一道無形的牽扯,然而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條線從何而來?盞唯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像是久別多時,相思極致的故人,可她們分明從未見過。
神遊間,盞唯已將那錦囊打開,當她把立馬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眉頭便皺的更深了。詫異,懷疑,到最演變成失落,以及閉上眼眸后,萬般的感傷。
這股濃濃的傷感甚至要渲染到修名楚的心裡,不知為何,她似乎從不曾體會到如此深刻的痛心,看的出來,此刻的盞唯很難過!可是修名楚卻並不知道為什麼。
「玉佩?」盞唯的這兩字問句早已沒了力氣,也聽不出幾分問意來。皎潔無瑕的羊脂玉佩晃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盞唯接過她手裡的玉佩,重新放回錦囊里,「嗯,這羊脂玉是小的時候,義父給我的,跟了我許多年了。」
她早知修名楚不是辛雅,卻為何還會有這般強烈的失望感?
「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很難過?」
「沒有,沒什麼。」盞唯搖搖頭,她料想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眼眶一定是紅了,修名楚才會這麼問。偏了偏頭,「你可以走了。」
「說好的,我回答姐姐的問題,就可以不走了。」修名楚據理力爭的強調,過了一會見盞唯也沒心思給她接話,便也泄了些氣:「好了,給你療完傷我就走。」
「……隨你。」
好在盞唯的修為本也不淺,只不過靈力虛竭導致的氣息不穩,稍作輔助調息便沒什麼大礙了。修名楚走的很不甘心,她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和盞唯好好熟悉熟悉,至少也得多聊會天,吃吃飯什麼的,交流一下感情吧,說好的陪一夜,她都已經打折了!可是盞唯壓根就沒打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說話也是三句兩不理,感情自己在她眼裡還沒有一個錦囊來的重要。
想想就覺得心堵啊!
「還你。」走回自己房間時,修名楚注意到環胸倚牆站著的某面具哥們,隨手把裝著玉佩的錦囊塞進他的手臂之間,顯得有氣無力。
俢余跟著她進屋,關上門。而後從懷裡拿出一塊青石,放在桌上。修名楚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有一眼沒一眼的打量著那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青石,不負責任的開口:「沒給掉包吧?」
「自然沒有!」俢余語氣不善的澄清道。
「誒誒,別激動,我就這麼隨口一問。」喝了口水,修名楚立馬解釋:「這玩意太搶手了,我確認一下而已。」
「……」從錦囊中拿出玉佩,而後把錦囊同樣放在修名楚面前的桌上。俢余轉身出門,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打算說。
真真是和盞唯一個性子,惜字如金!修名楚對著他的背影擠眉弄眼的腹誹著。這倆該不會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吧?
「噗…咳咳…」修名楚一口水把自己嗆了個半死。
目光重新回到桌山的熒清石,腦中反映著盞唯凝重的神色。修名楚不由好奇,盞唯與她之間可能存在的淵源。她刻意用熒清為抵壓,借來俢餘珍視為命的玉佩,沒想到盞唯真的問起了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若盞唯看到的熒清石,又會是什麼結果?
不過義父說過,除了俢余,不能讓任何看到錦囊裡面的東西,否則就會有無法避及的危難。說的甚是嚇人,反倒是讓修名楚更疑惑了。
本想著在外的最後一日,再找點樂子不枉這次出行吧,但修名楚仰頭倒在床上,卻是哪也不想去。不僅如此,她還失眠了,胡思亂想一夜后也愣是什麼也沒想明白。五歲之前的記憶她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直覺那段日子定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然而這麼多年了,每每想要逼自己去回憶,便是頭疼不已,只能作罷。所以,至今還是毫無頭緒。
隔天伸著無力的懶腰,張大嘴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哈欠,更是頂著一副再明顯不過的黑眼圈,修名楚從屋內走出來。耳邊一陣吵鬧,好像有人在叫她。
「壞人姐姐!」剛想著呢,盞蕊三步兩蹦跳的就躥到了她的面前,看來小丫頭恢復的不錯。
但修名楚不高興了,撇嘴揪著小丫頭的衣領就教訓起來:「怎麼叫人呢?你姐姐我怎麼就是壞人了?」
「你看,師姐就不會這樣!」盞蕊立馬指著她揪自己領口的手,憤憤的指責。修名楚哼了一聲,到時還是手一松將她放了開。盞蕊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半響了還杵在修名楚的面前,「那個……」
「嗯?哪個?」修名楚有點莫名其妙。
撓了撓頭,小丫頭顯然是有話要說,又好像說不出口。猶豫了一會,便又捏了捏拳頭,好像下定了決心,「我是來和你道謝的!」
「喲,」修名楚一聽就樂了,「謝我救了你?」
點點頭,盞蕊承認道:「嗯!」
「用不著。」修名楚手一揮,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盞蕊歪了歪腦袋:「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客氣?」
修名楚不禁笑了,「小丫頭,我可沒和你客氣。你師姐答應陪我一夜我才救你的,雖然她兌現的不太理想,但我也不是那麼計較的人。要謝就去謝你師姐吧。」
「陪你?一夜?」盞蕊似乎是聽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疑惑的問道。
「嗯哼,」修名楚點點頭,鑒於不教壞小孩子的念頭,她決定沒有必要細說下去。
哪知,盞蕊卻是粘著她不放了:「為什麼要師姐陪你,你晚上怕黑?」
「哈?我那是喜歡你師姐,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就算了。」
「我懂我懂,我曾聽說過有些奇怪的人會有短袖的癖好,就是會喜歡和自己同性的男女,是不是就像你這樣?」
修名楚想了想,「應該,差不多吧?」小丫頭懂得還挺多。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修名楚頓時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摸了摸耳朵,「喜歡你?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小屁孩,乳臭未乾的,有啥好喜歡的。
「我也是女的啊。」
「噗……那天下女人無數,我豈不是都要去喜歡一下?」果然是小孩子的思維,「更何況,你認為我是壞人,我為什麼反倒要喜歡你?」
「可是……」盞蕊低頭對上了手指,「你救我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帥!我決定不討厭你了。」
理所當然得瑟的一撩劉海,雖然眼前的是個小屁孩,但被崇拜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那你之前討厭我?」哦,她想起來了,一定是比武的時候贏了盞唯,小傢伙護短不服氣。不等盞蕊開口,修名楚又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你還是回去找你師姐吧。」
「那壞人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喜歡我一下么?我比師姐乖的。」小丫頭仍不死心。
不由感嘆一聲,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越來越開放了。修名楚搖搖頭實在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接著盞唯就從屋內也走了出來,盞蕊立馬一臉失落求安慰的表情迎了上去。
「師姐,」說著還要抹出淚花來,指著正要走的修名楚就告起狀來:「壞人姐姐剛才欺負我了!」
「……?」
「……」修名楚一直以為,她已經很難纏了,今個終於領悟到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