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貴重命論
忘憂回頭想看韶管家有沒有出來,卻發現他正在跟張榮勝吵著什麼,只見張榮勝口吐鮮血暈倒在地,韶管家被嚇了一跳。||忘憂急忙跑了回去,茗辰也跟了過來。
幫他把過脈之後,取出懷中的銀針,刺向張榮勝胸部前正中線,平第四肋間隙中的膻中穴,和位於腹正中線,肚臍下1.5寸處的氣海穴各刺了一針。
韶景安看外忙錄的忘憂,「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吐血呢?」
忘憂擔憂的說:「早上我替他把脈,就發現他脈相不穩。我昨天剛替他解完毒,失了那麼多血,正是氣血不足之時,你們非要讓他今天上堂,昨晚我給韶天說過不能給他吃太多補藥,可你們就是不聽,現在他氣血逆轉,如果我不及時給他施針,他會沒命的。」
想起似乎剛才安叔跟張榮勝發生了爭執,忘憂不解的問「安叔,你剛才對他說什麼呀,把他氣成這樣?」
韶景安抱起張榮勝,「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再說。」
忘憂看著身型並不怎麼魁梧的韶景安抱著張榮勝還能跑那麼快,真是沒到他的力氣這麼大。
事情進行的很的順利,所以韶天心情大好,剛到客棧就看到忘憂他們過來。茗辰看到韶天之後激動的跑了過去,「少爺,你太了不起了,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麼順,而且客人也開始上門了。」
韶天微微一笑,當看到韶景安抱著暈迷的張榮勝時想問原因,當看到韶景安吃力的樣子后,知道抱著這一個成年男人安叔一定累壞了,他想接過病人,韶景安笑道:「少爺還是我來吧,我還能堅持。」說完抱著病人往樓上趕去。
忘憂瞥了韶天一眼後跟上樓去。
來到樓上廂房,韶天走上前去看著病人關切的問道:「早上不是好好的?現在怎麼又暈了?」
韶景安氣憤的說:「沒想到張榮勝競是如此貪得無厭的人,我們好意給他十兩銀子讓其能好好調養身體,可他卻不知足,出了衙門就張口說要一百兩,我不同意,他突然就吐血倒地了,還好忘憂姑娘在場。」
知道忘憂不理他,定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氣,於是韶天溫柔的問:「憂兒,你怎麼會去縣衙呢?」
看了韶天一眼后,忘憂沒好氣的說:「難道我不能去嗎?」看來她真的在生自己的氣,韶天忙解釋:「憂兒,生意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不儘快解決,之會越拖越麻煩。」
忘憂一聽更生氣了,「生意?你心裡就只有你的生意,難道再大的生意還沒有人命重要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今天沒有去縣衙的話,張榮勝真的就死了。」
見忘憂不理解自己,而她心中何常不是只有病人?韶天苦笑,憂兒心思單純,生意上的爾虞我詐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太多的好。
忘憂開了一張藥方交給韶景安,「安叔,照著這個藥方按時給病人服用,他會沒事的。」說完轉身離開。韶天見忘憂要走,忙追過去,「憂兒,你要去哪?」
難道生氣也要給他說一聲,忘憂嘆了一口氣,「藥方已經開過了,如果有什麼事其他大夫也可以醫治的,我想先回韶家堡。」
沒想到忘憂會這麼著急回去,韶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有辦法送她回去,「憂兒,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你明天再走不行嗎?」
忘憂瞪大眼睛盯著韶天,「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裡離韶家堡並不是太遠,來時的路我已經記住了,你還怕我丟了嗎?」
韶天著急的抓著忘憂的胳膊,「憂兒,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怕你一個女孩會出事。」
掙脫韶天的手,忘憂冷笑道:「我在丹霞山上時經常一個人出去,縱然有豺狼虎豹都不曾有事,難道人還會比它們更可怕嗎?」
忘憂久居深山,不知世間人心險惡比山上野獸更可怕,韶景安插口道:「忘憂姑娘,你不知道,這世上的人比……」
「安叔,我看還是讓茗辰送憂兒回去好了。」韶天阻止了韶景安的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希望世間的醜惡影響到單純的忘憂。
送忘憂下樓,韶天交待茗辰:「茗辰,你一定要安全送憂兒回韶家堡,走著太慢了,要不你們騎馬回去吧,雲宵性子烈,你們還是騎雪姬吧。」
為什麼她都說沒事了,他還是不放心,忘憂有點氣急的說:「我都說過了,我可以一個人回去,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那就讓茗辰留下來幫你吧。我不想騎馬,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見忘憂毫不領情,本來因為忘憂生硬的口氣就心裡有點鬱結的韶天更加生氣,「憂兒,你不騎馬可以,但茗辰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這裡有安叔就可以了。」說完轉身上樓。
忘憂也賭氣大步邁出客棧,茗辰也不知他們倆為什麼爭吵,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無奈的跟了上去。
茗辰見忘憂只顧氣乎乎的往前走,卻不和自己說話,這女人的心思真難猜,前兩天還跟少爺有說有笑的,今天怎麼就對少爺冷言以對,「忘憂姑娘,你到底在氣什麼?不會真為了那個張榮勝吧?」
忘憂轉身看了茗辰一眼,「我是氣你家少爺把生意看的比人命還重。」
茗辰搖搖頭嘆氣道:「張榮勝那種人死不足惜,忘憂姑娘何必為那種人生氣。」
忘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年紀輕輕,一臉孩子氣的茗辰競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茗辰,難道在你們主僕眼裡人命真的那麼不重要嗎?」
聽她這麼問,茗辰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看著忘憂講道:「不是人命重不重要的事,而是張榮勝這個人不怎麼樣。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忘憂眨了一下眼睛,搖了搖頭:「不管他是幹什麼的,總是一條人命啊。」
真是婦人之見,茗辰白了她一眼,「有些時候,某此人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昨天下午少爺就讓我去打聽過了,這個張榮勝視賭如命,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還不知悔改,竟讓年邁的父親去渡頭扛麻袋,張老伯勞累了一天,回家還要忍受兒子的打罵。有這樣的兒子張老伯心裡能好受嗎,累的一病不起,張母拿出自己僅有的幾文錢想給張老伯看病,可榮勝卻搶走了父親的救命錢,母親跪地相求他都不欲理采,就這樣,張老伯撒手人環了。忘憂姑娘,你說這張榮勝是不是死有餘辜。」
忘憂聽完,想象著躺在床上的張父和跪在地上的張母淚流滿面的樣子,一時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淚,沒想到張榮勝竟是如此可惡的人,可又一想如果張榮勝死了那張母不就更傷心了,「也許對於張母來說,有個這樣的兒子總比沒有好吧。」
茗辰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忘憂,也就只有她才會這麼想,真不明白少爺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那你說跟這樣的人相比,是少爺的命重要,還是張榮勝的命重要呢?」
擦了一下眼淚,忘憂不解的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問,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呢?當然是……」忘憂想說是韶天的命重要,可是又覺得不妥,又硬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
茗辰搖頭:「怎麼不能相提並論呢?官府向少爺定了一批官鹽,定了時間交貨,可卻被柳肖元截走了,這幾天我們查的緊,他怕我們查出來,所以不敢出手賣出,就來這麼一出中毒的鬧劇,讓我們無暇查官鹽丟失的事,如果我們不能按時交貨,那麼少爺就會被定罪,他們再來個落井下石,只怕少爺便會性命不保。可我們少爺技高一籌,不但拆穿了他們栽贓嫁禍的伎倆,還順利的追回被截的官鹽。你說我們少爺利害不利害?」
忘憂停止哭泣,眼也露出了崇拜之色,連忙點頭,「嗯,你家少爺真是挺利害的,事情好複雜哦,那個柳肖元為什麼要截走貨物呢?」
茗辰被問的一時語塞,關於少爺臉面的事,還是不提為妙,「這個嗎?是關於生意上的事,你不懂的。」
看來是自己真的不懂吧,忘憂搖了搖頭,這麼複雜的事還是不要去想了。
當茗辰看到忘憂有點茫然的表情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會吧,剛才還梨花帶淚哭的那麼傷心,現在卻一臉白痴像,這就是女人呀,自己也不要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