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客棧妙逃
雖看到眼前人兒的表情,但那美目中的笑意,使韶天很是不悅,冷冷地看著忘憂將頭探出洞口四下張望,冰冷的眼中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怒氣。(www.)
忘憂回頭看到那張陰沉的臉,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冷漠的人,這種玩笑似乎有點開大了。她垂下眼瞼不再言語利索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見忘憂背起葯簍正要離開,韶天騰起一股莫名怒火,「你要去哪?」
轉身輕撇韶天,忘憂眼一沉,板著臉道:「命也救了,傷也醫了,我當然要回去。」
「不準走。」堅定的語氣不容反駁。
秀眉一挑,美目一瞪,忘憂冷冷說道:「要你管我?」說完頭也不回竟自離開。
如今自己身受重傷,而堡中還有要事要辦,馬背顛簸,傷口定會再裂,如果路上再找別的大夫只怕會另生事端,看來這一路上還需要這位醫術平平的大夫醫治,想到這裡韶天急步上前追了過去。他一把抓住忘憂,「你!跟我走。」
這強勢而霸道的語氣讓忘憂無法接受,真是一個不可禮遇的人,她怒氣沖沖的甩開韶天的手,「憑什麼?」
覺察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韶天放緩了語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在下承蒙姑娘相救,自會銘記於心,只是此去路途尚遠,希望姑娘好人做到底,陪我一同上路。」
世上那有這種人啊,救他一命,還得把他送到家的?忘憂只感得這人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腦子燒壞了。
她探手摸了摸韶天的額頭,納悶的說:「你也不燒啊,怎會說這樣的胡話。」
細嫩的小手觸及額頭,弄得韶天一頭霧水,細想之下,他捂著傷處輕聲一笑,「在下只是想請姑娘路上醫治,你大可放心,回堡之後,我韶天自當厚禮相贈,派人送姑娘回來。」
真是痴人說夢,如果送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回家,那定是自己腦子有問題才會同意,貿然拒絕又怕他會惱怒,忘憂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美目一轉,嬌聲說道:「我一夜未歸,師傅定然著急,你放心,有我剛剛給你上的葯,這一路上你不會有事的。公子放心回去吧。」
雖知道她說的在理,可妻子給他的恥辱讓他鬱結難舒,處事也開始偏激,此刻聽到她竟然拒接自己,心中怒火再次點燃,韶天冷冷問道:「你當真不跟我走?」
他以為自己是誰呀,為什麼要跟他走,這人也太有意思了,忘憂咯咯一笑,「你這人真有意思,你我互不相欠,我為何要隨你同行,奉勸一句怒氣傷身,更不利於傷口癒合。公子保重!」
冷冷看著那芊瘦的身影越走越遠,想著她那不屑的眼神,韶天失去理智,矯健的身形如鬼魅般而至,伸手點了忘憂的昏睡穴,將暈倒在懷中的人兒凌空抱起。
將手指放到嘴邊,韶天輕輕一吹。不一會「嘶——」一聲馬鳴震徹山谷。一匹毛色黑亮,體型健碩的俊馬飛奔而來,這是他在跟刺殺之人交手時怕傷了愛駒才將它放入山森。
把忘憂放到馬上,韶天利索的騎上馬向鎮上跑去。
經過數個時辰的顛簸,忘憂的穴道慢慢解開,她趴在馬背上只覺得頭腦昏沉,五臟翻騰欲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這個人強行將她帶走的,她無力的說:「你能不能停一下,我快不行了。」
「吁!」韶天勒住韁繩,他跳下馬背將昏昏沉沉的忘憂從馬上抱了下來。
怕自己面紗掉下來,忘憂忙緊了一下。
「放心,我對你的樣貌不感興趣。」瞥了忘憂一眼,韶天轉過身去。
真是倒霉,遇到這麼霸道又刻薄的人,忘憂強忍嘔吐,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撩起面紗吐了起來。
不雅的嘔吐聲音傳入耳中,韶天覺得有點反胃,不願再此等候,拉馬兒走向前面不遠的一家客棧。
吐完,五臟翻騰之勢減輕了不少,吳雪轉頭不見韶天人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剛抬蓮足想逃,卻是四肢乏力,渾身酸痛。
自己這個樣子哪能逃開,看來先歇息一會再做打算,忘憂努力抬步穩到一個大樹的後面,希望那人會以為她逃走而避開這一劫。
料定忘憂經過馬上折騰,也無力擅自離開,韶天將馬兒安頓好,不慌不忙的走到那棵大樹旁,環臂看著無精打彩忘憂,原本陰沉的臉上浮出一絲淺笑,「你以為躲到樹后,我便找不到你嗎?」
抬頭迎上韶天滿是笑意的目光,忘憂微微一怔,無力說道:「看你身強體壯,一路行來傷口並無開裂之象,我現在連路都走不了,帶著我也只是拖累,求你放過我吧。」
馬上顛簸,傷口其能完好,只是強忍罷了,看著哀求的目光,韶天將忘憂一把抱起,「不行,你現在就幫我換藥。」
「無懶,放我下來。」被一個男人抱住,羞死了,忘憂抬起粉拳,朝寬闊的胸膛上一陣猛打,直到觸上那片濕熱,她心中一緊,才停了下來,不再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客棧房中。
被放到椅子上的忘憂,看到韶天額頭冷汗,知他定是強忍耐傷痛,伸手的摸了摸懷中的藥瓶,確認沒丟才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再好的葯也需靜養才有效,像你這般折騰何時能好?快坐下吧,我幫你換藥,」
韶天輕笑一聲並不作答,解開衣襟,見外翻的皮肉收縮不少,知她葯好,沒帶錯人終是放下心來。
小心翼翼的為他上好葯,用店小二送來的紗紗布包紮好,看著韶天嚴肅的表情,忘憂靜坐一旁不敢說話。
換了葯痛感漸消,韶天為忘憂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喝吧。」
面前的茶居然是黑茶,可醒脾健胃,可緩解她此時的不適,看來他是專門為自己點的,那就證明此人並非不通情理,忘憂心中燃起希望,「我昨晚一夜未歸,現在已是午時,只是師傅等急了,我將葯留給你,求你放我走吧?」
「不行。」直截了當兩個字和強硬的口氣,撲滅了忘憂的希望,看著她怒瞪的雙眸,韶天說頓了一下,復又說道:「吃完午飯我們即刻上路,姑娘放心,明日我定會差人將送回。」
這可怎麼辦?再這樣走下去,只會離丹霞山越來越遠,師傅現在一定在滿山尋找。一想到師傅著急的神情,忘憂更是歸心似箭,緊張的心裡小鼓直敲,有了!去葯居拿東西時,她怕韶天會無法忍受傷痛,便拿了一顆迷丹,那時沒有用上,現在一定用的著。
忘憂拿出迷丹放到韶天手,「一會出發,自是又要騎馬,一路顛簸傷口定然會疼,這顆丹是止痛的,你先服下吧。」
有些疑惑的韶天迎上忘憂堅定的目光,便信了她把葯放到嘴裡,起身讓小二上飯菜,將走出兩步,便覺得的頭開始發暈,覺察到不對,他猛然轉身,濃眉縐擰,剛想說話,暈眩加劇,眼前的景物和帶面紗的小女人,全都開始渙散模糊起來,他試著提氣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怒意襲來,他指向前方含笑的人兒,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你」字。
忘憂嚇得連退兩步,小手撫著心口想要平伏快幾欲蹦出喉嚨的心臟。
艱難邁出一步,韶天那筆挺的身軀陡然倒地。
她不敢有絲毫鬆懈,雖知師傅利害,可卻不曾對人使用過此葯。懷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韶天身邊,忘憂緩緩蹲下身子,用白嫩的小手戳了韶天一下,確定好他真的沒有反應后,那顆快要跳出心才放了下去。
一雙滿含笑意的星眸,凝視著陰沉的俊臉,她一臉的得意的說:「想帶本姑娘走,門都沒有。」
就這麼讓他躺在地上似乎不太好?管他呢,誰讓他這麼無理霸道,忘憂起身拿起筆墨寫了一張字條:看在那杯黑茶的份上,就把金創葯留給你,好自為知,後會無期。
把藥瓶壓到字條上,瞥了一眼地上那張俊逸的面孔,忘憂關門離開了客棧。
店小二將飯菜送來,卻又叫不醒地上的韶天,只好將他拖到床上。
次日中午韶天才慢慢醒來,聽到店小二的講述,又看了桌上的那張字條,他氣得火冒三仗,把紙條狠狠攥在手裡,用力摔到地上,又踩了兩下,怒道:「臭丫頭,敢對我下藥,等我辦完事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