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愛我嗎

「我演不好的話，你會放過我嗎？」電梯不疾不徐上升中。

「可我很擔心你會假戲真做，真的愛上雲端那個一無是處的小孩呢！」夏明美的指尖輕輕在姬雪素冰封的臉上劃過。

「既然她一無是處，你又何必擔心我會愛上她？再說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安排，你的策劃，讓我去關心她，去若即若離，去讓她愛上我。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話，何必派我去做這件事？」

「哼，我原本以為，你是對我最忠心的一個。姬雪素，你可別忘了我是怎樣捧你的，怎樣讓你當上學生會長又擁有代課老師權力的。但是上次，我可沒有叫你那樣抱著她！」夏明美的唇逼近了姬雪素的臉頰。

「那你原本的意思，是叫我拖著她回家嗎？像你拖著周寂嬋那樣？」姬雪素針鋒相對道。

叮！電梯到達了9樓，夏明美一時說不出話來。

「明美，你的疑心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你的內心，根本誰都沒有信任過吧？」姬雪素一邊朝醫護室走去一邊淡淡道。

「那就要看你的行動是否值得信賴了。」夏明美冷哼一聲，從口袋中拿出醫護室的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靜謐的醫護室中只聽到兩人篤定的腳步聲。

姬雪素動作嫻熟地開始取出一些醫用的材料和藥物，而夏明美則兩手抱胸在一旁看著她。

「你的動作很快，好像內心有些焦急。」夏明美繼續冷嘲熱諷道。

姬雪素乾脆停下手中動作回身看著她，眼裡是「你到底想要我怎樣」的樣子。

「我看她現在被打成這個樣子，下午肯定也是沒法上課了，一會兒你就再次把她送回家吧。一定要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你，知道嗎？」夏明美的語氣完全是交代工作。

「好。」姬雪素的回答簡潔到極點。

「另外，雪素，我要提醒你，你要時刻記得，凡是我夏明美喜歡的人，一定要對我忠誠到底。如果你被我發現你跟雲端那小鬼，作出了什麼越軌的舉動，我會讓你變得，比周寂嬋更慘，知道了嗎？」

姬雪素看著夏明美毒蛇般的眼眸臉上一片平靜，紅唇輕啟道：「我知道了。」

「走吧。」夏明美深意地看了姬雪素一眼。

電梯重新在5樓停住，夏明美看著姬雪素的背影，按下了電梯關門的按鈕。

來到一樓，夏明美的一眾手下和周寂嬋正在電梯口等她。

「給我去盯著姬雪素。」夏明美朝其中一人招了招手輕聲道。

「是！」這人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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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你醒醒！」

我再一次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喚醒，同時感到臉正在被什麼涼冰冰的東西輕柔擦拭。

我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臉在我眼帘中逐漸清晰，同時，還有她淡淡的香味也瞬間侵襲了我的感官。

是姬雪素。我再一次被籠罩在她如水的目光中。

「雲端，你醒了。」姬雪素的聲音又一次變得好像上次在醫護室中那般溫柔，包括她此刻看著我的眼神，也不再如同剛才般冰冷，而是充滿了疼惜的感覺。

她的臉，美麗得讓我失神。

雪素……不知為何，我明明知道她此刻也許只是奉了夏明美之命到我面前來做戲，但是，我卻忍不住入戲，沉醉在她溫柔的眼神中，想要偷取哪怕只是一瞬間美好的錯覺。

空氣中除了有姬雪素的味道還有酒精的味道。我這才注意到她正拿著酒精棉球在我身上和臉上有破皮的地方擦拭。我摸了一下頭，頭部被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繃帶。

「姬雪素，我不要你管……」我心裡明明不是這樣想的，我明明在睜開眼看到姬雪素的那一刻就高興地差點忘記了所有的疼痛，卻不知為何一開口就說出這樣的話，同時，我的手也在試圖推開她。

「你別亂動，你的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身上也有很多傷，你亂動的話傷口會裂開的。」姬雪素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不同於上一次的冰涼觸感，我感到這一次她的手很暖，難道是我太冰了？

音樂室的門口，一個扎著馬尾辮的高中部女生正在密切地看著室內的情況，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手指躍動，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姬雪素握住了雲端的手，這算不算過於親密？」

按下了發送鍵，大概5秒鐘后，屏幕閃動，來自夏明美的回信來了：「當然算！給我好好盯好了，任何異動隨時彙報！」

「是！」女生額上滲出細細的汗，急速地回完信息之後更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音樂室中的兩人。

我看到姬雪素身旁的地上放著一個醫藥箱，打開著，裡面是各種材料和藥品，很顯然，我身上的傷已經經過她基本的處理了。

「姬雪素，我不要你這樣假惺惺的姿態！你跟夏明美明明是一夥的，你剛才不是還冷冰冰地看著我被她們打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跟我來這一套？還有，上次你根本就是故意拿錯葯給我的，而那個葯，也是跟你一夥的蔣文采放的！以及，昨天期中考試，你和蔣文采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地陷害我作弊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一口氣說出胸中積壓已久的怨言，激動得胸口急劇的起伏。

「不是的！」姬雪素的目光也激動起來，手依舊沒有鬆開我，反而握得更緊：「雲端，你誤會我了，上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拿錯了葯，是後面才發覺不對勁，所以才急忙返回來找你。」

其實姬雪素沒有說謊，下藥的事情她的確是不知情。當天的情形是這樣的。姬雪素接到夏明美的指令，讓她獲取雲端的好感。結果雲端發燒了，姬雪素自然把她送進醫護室。而那個葯，則是中午就發現雲端異常的蔣文采偷偷放進醫護室的。她本來是打算上課之後向老師報告雲端的異常，然後把她帶進醫護室讓她吃藥，以便蔣文采自己對雲端不軌的，結果卻被姬雪素搶先了。所以其實夏明美也不知道有下藥這個環節。

「期中考試的事情，我承認是夏明美的安排，是我和蔣文采一起陷害你的。還有今天，我也沒有幫助你，而是眼睜睜看著你被打，受傷，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沒錯，我現在回來找你也是夏明美的安排，可是，我自己也很想來找你，想要關心你，想知道你傷得嚴重不嚴重。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很討厭我，是不是？」

我仰臉看著姬雪素顫動的眼睛，和她臉上那種隱忍的痛楚之色，實在難以想象她這只是在演戲給我看。

門外女生刷刷刷運指如飛：「老大，姬雪素演得太過逼真太過感人，算不算出格了？」

2秒鐘后信息很快回過來：「算！！！你彙報得很好！！！」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何時滾落出眼眶的，我艱難地說道：「是，我討厭你，尤其討厭你的虛偽！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從一開始就討厭我，僅僅是為了執行夏明美的命令而來關心我，那你又怎麼會為我心疼？你騙我，你到現在還騙我！」

「……」姬雪素看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迷茫：是啊，明明自己一開始不是很討厭這個小鬼的嗎？這個上課不好好聽課，中午看H漫畫，自戀又呆萌……啊，不對，什麼呆萌，是愚蠢！的傢伙！但是……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地越來越關注她，甚至連上課的時候都在想著她……想到她的笑容會開心，陷害她的時候會心疼，看著她被欺負被打的時候更是心疼到無以復加，恨不得拋下一切去保護她，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驚愕地看著姬雪素鬆開了我的手，雙手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緊緊閉上了眼睛，好看的眉毛皺起，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極為煩惱的事。

不可以，姬雪素，你不可以有這些心情和想法的！（姬雪素的手在自己的頭上捶著）你是改革黨的骨幹接班人，你和雲端那種保守黨黨魁的接班人必須是敵人與敵人的關係！你不可以心疼她，不可以發自內心的關心她，也不可以喜歡她！否則，將來，你要怎樣面對和她你死我活的場面？

門外女生髮出簡訊：「姬雪素在捶自己的頭，沒有進一步的親密！」

夏明美這回似乎是猶豫了幾秒鐘后才回復：「捶自己的頭？繼續觀察！密切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