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寒蠶凄切切
他們越走越近,白喜聞道一股熟悉的妖的味道,看樣子還是修為不低的妖怪,她的心中打起鼓來。……www.……
「誰在那裡!」其中相貌較老鬚髮全白的老妖朝著白喜的方向問道。
白喜見他們發現了自己也不再隱藏,現出身來,另一個相貌俊朗眉宇間滿是霸氣的妖怪看見白喜怔了一下低聲叫道:「花牙!」
旁邊的老妖驚道:「她怎會是王后?」
他嘴角現過一絲苦笑,說道:「呵呵,眼睛像而已。」。
白喜見他竟然喊自己母親的名字也有些愕然,問道:「你認識我娘?」
那妖怪打量了她一番說道:「你竟是花牙的女兒,那你爹是?」
白喜不願多說只是問道:「你是誰?跟我娘是什麼關係?」
那妖怪道:「何止是認識啊!在下離安。」
白喜驚道:「你就是妖君離安!」
離安點頭,「不錯,孤王正是離安,也花牙的夫君,這下你可以告訴我爹是誰了吧。」
白喜搖頭。
離安又問道:「那花牙在哪裡?」
白喜道:「我娘生下我后就死了。」
離安怔了怔,「難怪這三千多年來,碧落黃泉,孤王怎麼都找不到她。」
白喜憤恨地看著離安,這個殺害了白寂一族的妖君,若不是他白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況且他還用離魂術打散了青澤的魂魄差點害死青澤。
離安似乎感知到她心中的敵意,語氣變得冰冷起來,「說,你爹是誰?」
白喜只是憤恨地看著他。
離安拔出長劍,可劍還沒近得白喜的身就被擋了回來,白喜的周身被五色光芒包圍,她這才知道孔宣的五色神光已在她的身上布下一層結界,心中暗喜。
離安旁邊的老妖皺眉,「五色神光!」
離安道:「你是說孔雀大明王孔宣的五色神光?」
老妖點頭,「主上,依老朽所看正是孔宣的五色神光。」
那老妖溫和地問白喜道:「小姑娘,你跟孔雀大明王孔宣是什麼關係?」
白喜有了這五色結界身板硬了許多,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離安冷笑道:「這五色神光也未必護得了你!」
白喜道:「那孔宣呢?他可就在這附近,你若敢將我怎麼樣,孔宣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離安厲聲道:「你是怎麼得到這五色神光的?你跟孔宣到底是什麼關係?」
白喜道:「你想知道啊,偏不告訴你!」
離安的眼睛里似乎結了一層寒冰,「莫非--你是花牙和孔宣的女兒?」
白喜聽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口中卻說道:「隨你怎麼想,雖然不知道你來蚩尤冢有何企圖,不過等明王大人回來了可沒你好果子吃!」
離安的寶劍和眼睛都散發出藍色寒光,白喜憤怒地看著他只恨現在自己修為不夠不能幫白寂和青澤報仇。
離安忽然冷笑道:「果然是花牙的女兒,連眼神都一樣的討厭!」
白喜有些吃驚,「這麼說你並不喜歡我娘!」
在妖界妖君離安對妖后花牙的痴情可是讓無數女妖為之動容心碎的。
「哈哈哈…」離安笑道,「你覺得呢!誰會喜歡那種愚蠢又水性揚花的女妖!」
白喜氣憤到了極點,吼道:「不準這樣說我娘!」
「哼,花牙若不是聚魂燈的主人孤王怎會要娶她!」離安的語氣是那麼的冷酷無情。
白喜舉起自己的小小拳頭,「我……我……」
「你想怎樣?」離安劍光大盛。
白喜知道自己的修為太低,現在有五色神光的結界在可以保護她,可是自己卻遠遠不是離安和他旁邊這個老妖的對手,她抿嘴道:「我娘跟你再無關係,以後再莫要說你深愛著我娘所以不願再娶別的女妖做你的王后!」
離安哼了一聲說道:「孤王的事跟你有何相干!什麼時候輪到你對孤王指手畫腳了?」
白喜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狠狠得瞪著離安。
離安旁邊的老妖說道:「主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來日方長。」
離安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吧。」他撇了一眼白喜,嘴角掛著一絲不屑一顧的冷笑。
白喜看著他們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狠狠地罵自己沒有用。她繼續藏身在枯木之中,可是心卻再難以安靜下來,離安的身影和話語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就像一個魔咒。
白喜突然想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離安是妖君此刻卻為何會出現在蚩尤冢的入口處,難道他也跟魔族勾結起來了么?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可複雜多了,白喜只覺得一陣頭疼。
太陽漸漸西落,可是洞窟外依舊那麼安靜,孔宣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白喜摸了摸手中的五色神光大著膽子走進了那漆黑的洞窟之中。五色神光散發著柔和的光亮,白喜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只見不遠處紅光越來越盛,洞窟越來越寬敞,而從內噴發出的熱流漸漸讓白喜有些支撐不住,渾身上下滿是汗水。白喜有些暈暈的去扶著洞里的牆壁,可牆壁的灼熱讓她立刻把手拿了開。
就在這個時候,白喜突然感受到腹中似有什麼正在散發著寒氣,絲絲縷縷的寒氣在白喜的體內遊走。她摸著那散發寒氣的地方心中不禁想到了杻陽山上被她誤食的那塊「水玉」,她隱隱覺得孔宣似有什麼在瞞著她。
有這寒氣在體內流轉,白喜繼續朝裡面走去,不一會兒洞內就豁然開朗了,白喜也總算知道了熱流都從何處而來。在她面前是一個沸騰著融漿和火焰的深淵,時不時會有火舌躥出來,在這深淵之前雖然有寒氣護體,可白喜還是能感受到周圍空氣中的灼熱。
越過深淵白喜的正對面是一座高高的蚩尤像,面目猙獰而又威嚴,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似乎正在瞪著她,白喜倒吸了一口涼氣。
蚩尤像心口的位置有圓形的光印時隱時現,那個大概就是蚩尤冢的封印了。白喜手中的五色神光突然光芒大盛,卻見從蚩尤像封印中現出一個影子,是孔宣!
孔宣穿過結界落在白喜的身邊,白喜欣喜地說道:「你沒事吧,你那麼久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出事呢!」
孔宣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進來了!」
白喜坦誠地說道:「我擔心你。」
孔宣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過語氣還是略有些責備,「下次不準不聽話。」
白喜不服氣地說道:「幹嘛要聽你的話啊!」
孔宣卻面色凝重地握起白喜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冰冷異常,他擔憂地問道:「小喜兒,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白喜搖搖頭說道:「沒有啊。」
「你體內的寒冰之氣……」
「你說的是它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是涼涼的很舒服,還能抵擋這洞窟里的炎熱,也挺好的……」
「等出了這洞你就不會這樣覺得了!」孔宣一臉的嚴肅,「是來到洞內才感覺到的么?」
白喜點頭。
孔宣的手附在白喜的腹上,白喜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靜靜地站在那裡,只見孔宣的眉頭越皺越深,「沒想到它這麼快就發作了,看來我們現在只能暫時留在這蚩尤冢裡面了。」
白喜不解地問道:「『它』是什麼?」
孔宣道:「是『寒蠶』,我原本打算找到將它逼出你的體外的時候再告訴你的,可沒想到它發作得這麼快。」
「寒蠶?」白喜望向孔宣,她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孔宣嘆了口氣,「這是從洪荒時留下的一種蟲子,現在已經極少存在了。因為它們總是想方設法地去尋找宿體,找到宿體后便慢慢侵蝕他們,宿體的身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寒蠶釋放的寒氣充盈,直到某一次徹底被冰封,寒蠶才會從他體內出來,而這個宿體卻再也醒不來了。小喜兒,你無意中吞食的正是這種蟲子,它本應該在你的體內沉睡一段時間,可也許正是這蚩尤冢的熾熱讓它提前醒來。」
「孔雀,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正是它的宿體,遲早有一天我會被它凍死對不對?」白喜問道。
孔宣雖然極不願意這是真的,可卻不得不承認,「是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它從你的體內逼出來的。」
白喜卻笑了出來:「沒關係,生死有命……那我還能活多久?」
孔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這寒蠶的寒氣竟然能讓你抵擋這蚩尤冢的炙熱,它應該是一隻已經成年的寒蠶,恐怕……」
「哦……」白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道,「原來那隻旋龜騙了我這麼多呢!什麼『水玉』,我竟然真的信了,真的是有點笨呢!小的以後一定好好跟隨明王大人,多見識點世面才不會那麼容易被騙。」
孔宣摟過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說道:「以後有我,再也不會讓別人騙你了,也不會讓你受任何欺負。」
白喜一把把他推開,正色道:「不要佔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