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袁明毅回來的第三天,《天湖傳奇》開拍儀式在申市舉行。

《天湖傳奇》主要取景要到九寨溝,只有少部分內景在申市取景。因為已到年底,再過兩個月就要過春節，陳導準備先拍在申城部分取景的劇情，春節后全劇組再赴九寨溝，預計03年年底可以完工。

開拍儀式很隆重，《天湖傳奇》所有投資贊助商都受到了邀請,123公司也在邀請之列。

王大友親自打電話給袁明毅。

媒體對楊曉歌和袁明毅有興趣,參加開拍儀式發布會的人士越吸引媒體注意，他們的報道力度就會越大。王大友希望兩人都到場增加人氣。

「王編，楊總和我要到京城出差,到時抽不出時間前往，很抱歉。」袁明毅直接婉拒,合作夥伴到了那場合又得被媒體盯著鬧出點花花邊邊，登在報紙雜誌上看著太鬧心了。

「啊？您和楊總同時出差？」王大友鬱悶，這出差時間太不湊巧了。

「是的，早就安排好的日程。」袁明毅雙唇抿了抿，本來楊曉歌不需要跟他一起去京城，不過現在需要了。「王編放心，屆時公司會安排代表前去祝賀。」

「好吧，那就祝袁總和楊總一路順風，等你們回來，我和陳導為你們洗塵。」王大友心中失望，可惜發布會時間跟袁楊兩人行程有衝突。

「王編客氣了，我代楊總謝謝王編和陳導。」袁明毅微笑著表示感謝。

掛斷手機的王大友感慨：「兩人關係三年如一日，真不容易！」

港城對袁明毅和楊曉歌緋聞報道，因袁振奎出面施壓，追蹤報道中斷，袁家十七的同性情人姓名身世在大眾心中成謎。

三年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新聞，加上袁明毅不在港城出沒，港城大眾早就將袁明毅的緋聞拋在腦後。劇組有兩位港城工作人員，因為是新人，都不知曉這段緋聞。楊曉歌跟李倩和謝真莉的緋聞一出，劇組的人都覺得很有可能，只王大友和陳導不以為然，自以為了解內情。

跟兩人接觸越多，王大友這種認識越堅定。不是有特殊關係，兩個大男人會長期住一棟樓房？不是關係親密，兩人穿衣會一個系列？何況兩人還合夥創辦了公司。在王大友的認識里，以袁明毅的家世和實力，無需和沒有背景的楊曉歌合夥創業，會跟楊曉歌合股創辦123公司，必定是對楊曉歌情意深重，要讓對方跟自己比翼雙飛，讓情人能夠跟自己比肩罷了。

那廂王大友感概男男之間的深情，袁明毅這廂給楊曉歌撥手機。讓楊曉歌一起出差京城，是他臨時起意，必須圓回來。

「曉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城？」

「需要我去嗎？」楊曉歌一愣，原來日程安排里，是袁明毅一人前往京城活動。

「事關重大，我們兩人一起出面效果好一點。」

袁明毅到京城活動的目的是想取得上面的支持，由上面對申市施壓，儘快讓123公司的牌照申請通過。袁惟慎雖然被趕走，留下的不良影響還在，申市方面對123公司的申請磨磨蹭蹭，不肯給痛快答覆。

「好，我和你一起去。」楊曉歌盯著辦公桌桌上2002的日曆搜索記憶。

這時候互聯網已有廣東非典疫情流傳，不過官方一直沒有發布相關訊息。記憶中，京城要到三月份才會出現第一例輸入性非典病例。華夏主要疫情區在廣東和港城，現在去京城應該沒事。

對於2003年這場影響華夏至深的非典疫情，楊曉歌一直想用自己的重生記憶蝴蝶影響一下，想促使官方提早重視預防，不要使疫情擴大到前世那種嚴重程度。可惜楊曉歌通過網路肉雞給廣東官方發的建議都被無視，在論壇發表的疫情討論被管理員封號。暗地裡可以使用的手段用盡，楊曉歌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場疫病如前世一樣擴散。

影響不了外界，楊曉歌只能影響公司和身邊的人，自十月份起，去港城和廣東的出差一律取消，明年除廣港兩地，東南亞和北京出差也全部不批准。不過明年公司四月底到泰國的旅遊計劃批准了。之所以會批准，是因為等到那時，世界各地都會爆發疫情，所有旅遊都將取消，現在不論是批還是不批准，屆時的旅遊都不會成行。

聽到楊曉歌肯定的答應，袁明毅微微一笑，掛斷手機。

等過了十分鐘，袁明毅又給楊曉歌撥去電話，在手機里漫不經心說道：「曉歌，剛才王大友打電話來邀請我們參加《天湖傳奇》的開拍儀式，時間正好跟我們去京城有衝突，我就代你謝拒了。」

「謝拒得好，就是不去京城我也不想參加什麼發布會，以後的公共活動，都不要安排我出面。」楊曉歌根本不想出風頭。他的回答倒顯得袁明毅之前的小心思白做。

袁明毅聽得很舒心，合作夥伴和自己真是有志一同，行為都低調不愛虛榮。除了楊曉歌，袁明毅沒有碰到第二位年輕人具有如此性格。

「我看以後就讓豐偉做公司代表出席各類公共活動。曉歌，你覺得呢？」袁明毅建議。

「行，以後就這麼辦，反正豐偉喜歡參加熱鬧活動，以後就由他出面代表公司。」楊曉歌回答得很痛快，當場定下姜豐偉當123公司的代表。

姜豐偉外型因為肥胖顯得成熟，看起來比楊曉歌年齡大。兩人要在一起，人們只以為楊曉歌是明星模特，姜豐偉是老闆商人，由姜豐偉出面當代表還算合適。

袁明毅和楊曉歌動身去京城第二天，《天湖傳奇》開拍儀式在黃祥的最豪華五星級酒店舉行。123公司兩位英俊老闆變成一位福福態態年青人，讓一些喜歡獵奇的媒體記者失望。不過港城謝氏餐飲世家貴公子和電視劇女主角飾演者李晴的高調出場，吸引住了記者們的眼球。

第二天，報紙網路新聞鋪天蓋地是《天湖傳奇》劇組的相關報道，李晴跟謝真靖兩人的內容最多，沒有出席開拍儀式的楊曉歌，媒體只在提及謝李時夾帶寥寥幾句，媒體世界的健忘和新鮮感在這時殘酷體現。

待楊曉歌返回申市，立刻感覺到了那種風平浪靜，這種平靜讓楊曉歌和袁明毅兩人都覺欣慰。記者們都健忘了，不過馬志奇沒有健忘，仍然三天兩頭到白樓周圍轉上兩圈，希望發現倆IT才俊的新新聞。馬志奇所在報刊因為率先報道楊曉歌和李晴、謝真莉的緋聞，報刊銷量和網路點擊都創了新高，嘗到甜頭的馬志奇更不肯放棄這對潛力目標。

十二月中旬，謝真靖在申市的實驗型私家菜館開業，袁明毅和楊曉歌等人前去捧場。

謝氏私家菜館外表是一幢灰撲撲的舊樓，帶一個很大院子，原來是政府機關辦公樓，機關辦公樓搬遷后租給單位內部家眷開辦酒樓。因為移民的原因，業主在三月前要將酒樓轉租。謝真靖來考察了酒樓周圍環境和內部硬體后，大手筆續租下來，用三個月稍加裝修重新開業。

楊曉歌開車到達私家館大院，立刻知道這裡是個好地方。交通便利，周圍環境幽靜不說，大院里有一塊很大的停車處是最好優勢，車子停在大院之內，外人看不到車牌號碼，能保證用餐顧客的身份不被外界猜出，富人和權貴最需要隱私。

哥哥在申市的第一家菜館開業，做妹妹的特意抽出時間從電影拍攝地趕回捧場。

謝真莉一見到楊曉歌和袁明毅等人就開始訴苦，訴說在東北攝製場地的艱苦，零下二十度的低溫讓這個港城姑娘體會了一把冬天的火怎麼燒也驅不走寒冷。

「你們不知道啊，在室外一呼吸腦袋就跟被針刺一樣疼，我在瑞士滑雪可不這樣。」

楊曉歌翻白眼，瑞士冬天平均溫度在-1℃到-5℃，很少達到冷零下十幾度，呼吸當然不會刺疼。

「真莉，我看你血氣比一個月前還好。」姜豐偉盯著謝真莉臉色研究。

「真的？」謝真莉摸摸臉蛋。「比那個李晴好點不？」

李倩的皮膚好是媒體公認。

姜豐偉一本正經道：「真莉姑姑，你是要我說真話呢，還是要我說違心話？」

謝真莉聽到姜豐偉以長輩名稱稱呼自己，就知道這傢伙嘴裡沒好話吐出，已經提起腳後跟準備懲罰。姜豐偉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他的右腳腳背就遭到高跟鞋的狠踩。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的心也太狠了！我這腳要廢啦！」姜豐偉躲避不及，被謝真莉那一後跟踩了個正。

抽出腳板的姜豐偉跳著腳躲到了袁明毅身後。謝真莉也只有面對袁明毅時才會正正經經像位淑女，不會繼續追殺。

「真莉，你這樣的紅潤膚色才是最好的。」楊曉歌覺得李倩的皮膚過於蒼白，如果不是化妝掩飾，那種病態般的白真不如謝真莉的健康有朝氣。

「還是曉歌最有眼光。」謝真莉親昵地要挽住楊曉歌胳膊。

「真莉，帶我們四處逛逛。」袁明毅不動聲色將楊曉歌往旁帶了兩步，讓謝真莉的舉動落空。

「好的，十七哥。」

聽到袁明毅發話，謝真莉立馬忘記楊小帥，屁顛屁顛當起了菜館導遊。

「明毅、曉歌、豐偉，我的這家菜館怎麼樣？」謝真靖帶著女伴李倩走了過來。李倩所扮演的女主在申市鏡頭不多，也就有功夫陪伴情人。

「很不錯。」袁明毅淡淡瞟了李倩一眼，那一瞟讓李倩感覺到冷意。

「硬體和軟體都一流，以後會非常紅火。」楊曉歌目光只落在謝真靖身上，沒有瞧李倩一眼。陌生人就應該是陌生人的待遇。

「以後你們可得多來這裡捧場。」袁楊兩人的肯定，讓謝真靖分外高興。

袁明毅微笑道：「捧場是一定的，明天就想在這裡招待幾位客人，謝大哥可要幫我們安排好。」

「是什麼客人？」

「是市XXX監管局韋副局長。」袁明毅低聲報了個名字。

「哦，我明白了，你們放心，明天我會安排最好的服務。」謝真靖馬上有所領悟。

李倩安安靜靜呆在謝真靖身邊，一直保持微笑，絲毫沒有被眾人冷落的難堪，等楊曉歌、袁明毅等人離開，才柔聲跟謝真靖說話。

「真靖，袁總他們的客人很重要麼？」

「怎麼，你很關心123公司？」謝真靖親昵地颳了一下李倩的鼻子，他就喜歡李倩這樣小鳥依人，不過他這句話帶了話外音，在問李倩是不是關心楊曉歌。

「什麼關心不關心啊，我看袁總很慎重，有點好奇而已。」李倩這是撇清自己，表示自己只對袁明毅特別重視的客人好奇，不是對楊曉歌感興趣，以免謝真靖吃飛醋。

「那位韋副局能左右123公司的一項申請。」謝真靖簡單說了下韋副局和123公司之間的厲害關係。袁明毅和楊曉歌做通上面門路，現在就剩下面的門路。

「這項申請對袁總很重要？」李倩低垂眼帘問道。

「相當重要。」謝真靖想了想，用一個膚淺的比喻給女伴打比方。「123公司這項申請好比是車的行駛證，沒有行駛證，123公司的這輛車就不能上路行駛。」

「原來這樣重要啊。」李倩抬頭用目光搜尋故人。

李倩和那位韋副局長有過一面之交，對此人脾性有所了解，很為故人捏了把汗。

在和政府官員打交道的過程中，楊曉歌傾向乾乾淨淨交往。

之所以如此，一怕賄賂官員反腐被牽連，二怕被有心人士設圈套抓住把柄，趁機連鍋端。123公司以後的發展將相當惹人眼紅。公司規模沒有做到特別巨大，或是有特別粗的靠山依靠，楊曉歌的宗旨是跟官員打交道必須清清白白。

也幸虧123公司能借用到袁家在海外的人脈，通過那些人脈再影響國內政壇，123公司才能順順風風走到今天。那位韋姓副局長胃口比較大，本來不敢對123公司有所動作，因為袁惟慎不當言論引起當局反感，韋姓副局趁機發難。他對袁明毅和楊曉歌上京城挽回影響之舉不甘心，在沒得到好處之前依然以各種理由刁難。

閻王好應對，小鬼很難纏就是123公司目前申請牌照的境況。

楊曉歌前世記憶中沒有韋姓副局的相關消息，不過他知道此人的後台在2012年會倒台倒得特別徹底，親友加嫡系手下全部連根拔。從這能推算出韋姓副局不會有好下場。

明知此人十年後不會有好結果，楊曉歌更不會滿足此人的條件換得牌照申請順利通過，只能明面上跟韋姓副局增進交流，暗地裡在各方活動進行施壓。

韋姓副局五十不到，這樣年紀坐到這種位置算年青有為，從外表看，韋姓副局也是意氣風發。

「韋局，明毅這裡敬你一杯，希望韋局能多支持支持我們公司發展。」袁明毅和楊曉歌輪流向韋副局長敬酒。

「好說好說！你們公司的一切正當要求，我韋某當然維護。」韋副局長打著哈哈，心裡鄙視這兩位才俊的度量。堂堂上億公司股東都不如小公司的老闆大方。前段時期某個小老闆上門求行方便，走時隨便落下的一條香煙里塞的全是美元。眼前兩人，韋副局長暗示了無數次，只請了三四頓宴席。

韋副局長心裡不高興，臉上卻沒一點表示，和袁明毅、楊曉歌推杯換盞，和樂融融。

楊曉歌和袁明毅對視，兩人眼裡都是無奈，想韋副局長手中那顆印章敲下，看來還得磨上半年，網路淘寶購物平台趕在03年上半年創辦可能不能如願。

主賓都意興闌珊之際，謝真靖挽著李倩進來打招呼。

「各位，今天的菜肴可合胃口？」謝真靖給在座客人一一敬著大熊貓特供香煙。

「不錯，這裡的大廚手藝一流，絕對達到頂級。」韋副局起身接過香煙，眼睛緊緊盯著李倩。「這位女士是？」

李倩一身嫩黃套裝，更襯得人嬌艷如花。

「這是李晴，我的女友。」謝真靖驕傲地介紹女伴，美麗的女伴跟名車和名表一樣，特能襯托體現身份和價值。

「李女士！幸會！幸會！」韋副局變得熱情起來，主動伸手跟李倩握手。

「韋局您好！」李倩盈盈一笑，落落大方地跟韋副局肥大的手掌相握。

感覺到手中柔若無骨，韋副局心頭一陣蕩漾。這種美好感覺只有三四秒，李倩就抽手脫離。

「各位慢用，希望以後再次光顧。」謝真靖打完招呼，帶著李倩離開。

目送李倩身影離去，韋副局惘然若失，回頭笑著問袁明毅和楊曉歌：「袁總，楊總，你們兩位跟李女士熟悉嗎？」

「不熟。」袁明毅淡淡回答。

「不認識。」楊曉歌回答得沒好氣，現在的李倩讓他反感。李倩根本是將自己的美貌當了商品，以美貌換取名利。

「可惜可惜！李女士這樣的佳人真是少見吶。」韋副局搖頭嘆息。

韋姓副局不加掩飾的色迷樣，楊曉歌只覺一陣噁心，只想快快結束這場宴請，離這隻色狼遠點。

宴席結束，楊曉歌回到白樓就沖了個熱水澡，沖完澡到對面卧室找袁明毅說事。

「明毅，以後不要跟姓韋的打交道，這人好色貪錢，早晚是喝茶的命。」

「嗯，知道了。」袁明毅點點頭，目光移向楊曉歌沒穿拖鞋的光腳丫。「曉歌，當心感冒。」這白白的腳丫子特順眼。

「沒事，喝了酒體溫高。」楊曉歌盤腿坐到袁明毅的床上。

楊曉歌穿的是浴袍，盤腿姿勢露出兩條腿的絕大部分，那白膩如瓷器般的肌膚晃得袁明毅口乾，什麼謝真莉，李晴，跟眼前這位相比都是次品。

「元旦我要回趟家，不能陪俞會長打高爾夫球了。」楊曉歌的意思是，自己元旦要請假，陪俞會長的事得由袁明毅接替過去。「明毅？你發什麼呆？」

「哦，什麼？」袁明毅被驚了一下，立刻轉移視線，在房間移來移去，不敢再落到楊曉歌身上。

「你在找什麼？」楊曉歌追著袁明毅的視線看來看去。

「我在找...在找手機。」袁明毅深深呼吸一下，抑制內心躁動。

「哈哈，手機不是在你右手上嗎？」

楊曉歌捧著肚子笑倒在床上，拿著手機找手機！太逗了！

楊曉歌這麼一倒，黑色內褲都露了出來，那處地方的畫面感太強，袁明毅一把捂住鼻子衝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門響，楊曉歌爬起身面對空蕩蕩的座椅有點莫名其妙，袁明毅總不會在謝真靖的私家菜館吃壞肚子吧？這種速度有多內急？

「喂，明毅，聽到沒有，元旦我沒空，你代我陪俞會長去打球。」楊曉歌走到浴室門前敲了兩下。

隔了一兩分鐘，袁明毅的聲音才悶悶傳出：「知道了。」

楊曉歌目的達到，甩手離開回了自己卧室。

楊曉歌回來沖的是熱水澡，袁明毅跑進浴室沖的是冷水，被冷水激得哆嗦了，才知道去調整水溫，右手伸出，流鼻血的人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是穿著衣服舉著手機在水淋蓬頭下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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