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竟然表白了?!
祝壽過後,本該是一片歡暢,齊純也興奮地拉著林無夕正要去欣賞萬痕宗各處的歌舞表演,卻有人並不准備讓事情這麼順利
「宋掌門,我宗早前聽聞萬痕宗似與魔修有所往來,我等自不會輕信小人之言,但因此事實在事關重大,我黎宗,仍想冒昧像掌門請教,望掌門能給修仙界各派一個答案。」說話的是萬痕宗附近的一個小宗,不知為何會被眾人推出來當這出頭鳥。
掌門聞言也不驚訝,只淡淡道:「你們聽到的傳言不錯,我宗的確與魔修將有合作,各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雖然近些年因魔修勢弱,盡量避開與修真者交鋒,與修真界幾無爭端,但在上古年間,魔修與修真者分庭抗禮時期,雙方都死傷過不少人,幾乎勢同水火,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仇恨,哪有這麼容易消失!
「宋掌門,我修仙界與魔修素來勢同水火,不相往來,你難道忘了上古年間的正邪大戰了嗎,我們修真界因此死了多少人,如今,您怎麼和昔日的仇敵談起了合作了呢?」說話者聲如洪鐘,痛心疾首,令人動容。
掌門道:「正邪大戰至今已不知過去了多久,昔日殺我修者之人到如今都已絕跡,與如今的魔修不知隔了幾百上千輩,道友怎能執著於往日恩怨,而因此固步自封呢?」
「我們修真者追求的是天道,長生,與魔修不過殊途同歸而已,從上古至今,兩派都因個人恩怨而爭鬥至今,其實兩者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如今事情都已過了這麼久,大家為什麼不能放下恩怨,共證仙道?」
宋清德話音一落,廣場上霎時有些沉默起來,利益之下,哪還有什麼恩怨,仇恨可言,早不知多少年前的恩怨,在切身利益之下,幾乎成了最微不足道的東西。他們關心的,是魔修帶給萬痕宗的利益。
萬痕宗已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了,如今在和魔修一合作,以後,還有誰能擋?
這是各大宗心裡都清楚,卻從未講出來的,雙方一來二去之間,不過是在試探罷了。
如何與這些宗門打交道,是掌門與師姐的事,本是完全不用林無夕去費心的,但這空氣中凝重的氣氛,卻讓林無夕的心也跟著提起來了。
若是以往,林無夕該是置身事外,任由事情發展的,即便此次合作是因她開始。但現在,林無夕卻無法再像以前那般淡然了,腦中不斷分析著事情可能的發展方向以及對萬痕宗最有利的解決辦法。
畢竟,那個人正處在事件的中心,即便無用,她還是忍不住為此擔心。
「宗主言重了,但與魔修合作一事非同小可,老朽以為宗主還是該和大家商議一二。」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但說出的話並不讓人多麼討喜,尤其是對萬痕宗而言。
萬痕宗什麼時候連和誰合作也需要和人商議了,宋清德再忍不住一直淡然的表情,微微變色。但這些人一看便是有備而來,在看佛宗和歡喜宗一隻曖昧不明的態度,說不得這事就由他們的默許,一宗之主宋清德也只能努力按壓住怒火,即便萬痕宗再怎麼強大,也無法抵擋眾多大勢力的圍攻。
最終其他各宗還是都派了一人前往凌天正殿中商談,說是商談,其實不過是利益的分配問題罷了。
萬痕宗已經退步,魔修的修鍊功法顯是一定會外泄的,自古少有能同時獲得這兩種完整功法的人,即便有,但人的精力實在有限,獨自一人很難研究出太多東西,如今這兩部功法大規模泄出,修真界這麼多天才俊傑,說不得便會一次開創出一個新的時代。
而萬痕宗作為與魔修合作的最直接關係夥伴,獲益無疑會是最大的,這對在萬痕宗地位非凡的玉璜來說,無疑是好事,但萬痕宗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玉璜之後,又加上在魔修事件中獲得的大量最直接的資源,以後說不定就會是其一家的天下。
很多人顯然不會想讓此事發生,會想法設法阻止,而最簡單省力的辦法就是——殺掉玉璜!
即便玉璜實力再強,天資再怎麼絕艷,但她修行時間實在太短,哪一宗只要派出幾個修行上百年的老傢伙,圍攻之下,玉璜定難抵擋,師姐危矣!
思及此,林無夕實在心焦如火,忙抬眼去尋找玉璜的身影,只一眼便看見了那人,正在凌天殿前安撫因魔修一事曝光而引發的騷動,白衣如雪的身影正微微漂浮在空中,舉手投足間皆是耀眼的光環。
看著優秀的師姐,林無夕稍稍冷靜了下來,努力地在腦中搜尋著解決方法,但想來想去,這樣的危機怎樣也無法完全化解,師姐只能盡量呆在萬痕宗內,以此避開其他各宗的襲殺,可師姐會這樣做嗎?顯然不會!
林無夕這邊正愁眉不展,根本還沒來得及想出解決方法,便感到一股恐怖的真氣波動從凌天殿前方傳來,那是師姐所在的方向!
難道有人是要在此處便要向師姐下手?思及此處,林無夕目眥欲裂,騰地一下轉過了身,卻頓住了身形,再動彈不得。
來不及了,她看見師姐被人擊中眉心,身體毫無反抗之力地向外飛去,如此近距離的大規模襲殺,別說玉璜,就是元嬰期的修真者也是斷然擋不住的,師姐她,竟在萬痕宗內被人襲殺!
一襲白衣的身影無力地從空中落下,被風吹起的衣袍在空中獵獵作響,慘白的臉微微轉向一處,幽深的眸子包含了千言萬語,彷彿要將那道青衣身影永遠刻在心中。
「不!」林無夕只覺天旋地轉,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錐心的疼痛從心口處傳來,腦中再無法思考什麼,只有身體不受控制地依然飛了過去,接住了那道脆弱地讓人揪心的身影。
懷中的人輕的可憐,臉上早沒了絲毫血色,美麗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唇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懷中的人是如此美麗,只是已絕了生機,被人全力擊中天靈穴,修真界還未有存活下來了先例。
抱著懷中逐漸變冷的身體,林無夕已經完全失神,她忘了自己身處何方,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有一句話,不受控制地就到了嘴邊,讓她覺得一定要說出來,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將腦袋微微湊近懷中人的耳邊,林無夕喃喃道:「師姐,我愛你。」
她就是想說這句話,她覺得再也不能等了,她忘了所有,卻還記得這句她從未說出口的話。
可是已經晚了。
有淚水滴在了懷中美麗身體的臉上,林無夕慌忙用手擦去,卻怎麼也擦不幹凈,美麗面龐上的淚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對不起……對不起……」林無夕不住地道歉,卻怎麼也擋不住自己臉上不斷湧出的淚水。
天空倏地響起一聲悶雷,震得地上的碎石都在微微抖動,所有人都驚訝地抬頭看去,蔚藍的天空上沒有一絲烏雲,這巨大的雷聲是從哪裡來的?
雷聲過後,空曠的天空上突兀地出現了一道憤怒的聲音:「汝等凡人,也敢藐視天威!」聲音不大,也並未夾雜真氣,但卻震得所有人耳膜發痛,幾欲昏倒!
話音一落,人群中便有一人爆炸開來,身體連同靈魂在空氣中便消散了,再沒留下一絲痕迹。
那是襲殺玉璜的老者,在整個修真界也能排得上前十的一方尊者,就著樣被毫無反抗之力地秒殺了,這是什麼人啊!
毫無預兆的原本蔚藍明凈的天空中就出現了數十道灰衣身影,每道身影身上都感受不到任何真氣流動,就那樣不藉助任何器物地懸浮於空中,所有人周身都無任何威勢,但不自覺地就讓這凌天峰上所有人都喘不過起來。
這群人中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林無夕,淡淡道:「把仙君交出來,可饒你不死。」聲音不大,也沒夾雜任何感情波動,但不自覺地就會讓人想要服從。
灰衣人口中的「仙君」顯然就是玉璜,不會再有其他人。
「不。」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這是林無夕的回答。
「林無夕,不得無禮。」是掌門的聲音,他剛聞聲趕至,便聽見了林無夕的回答,不得不趕緊出身制止。
「萬痕宗弟子宋清德,保護仙君不利,請上仙責罰。」再顧不得其他,宋清德一出現便跪在了凌天殿前,頭顱微低,竟是在向那群灰衣人請罪。
「稍後自會有人與你問罪,現在你滾開,我們要將仙君帶走。」灰衣人看也不看宋清德一眼,而是盯住了林無夕:「你剛才說了不?」言語間儘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我不相信你們,自然不可能將玉璜交給你們,即便你們是上仙又如何,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師姐一下!」滔天的氣勢面前,林無夕也毫不畏懼。
「那你就死。」灰衣人袍袖一揮,林無夕便被拋飛入空中,銀色的光點在林無夕身前迅速聚集,就要將她劈為兩半。
「上仙大人,手下留情,她和仙君大人關係極為親密,或許是因為她才造成了如今的結果。」宋清德見狀忙出聲制止,這可能是自己活命的唯一機會了。
「是你害了仙君?」空中銀色的光點逐漸消散,灰衣人厲聲問道,同時一雙眼中也掠過一道銀芒,林無夕感覺全身一陣發冷,似乎自己的所有都被人看穿了。
「不過是一介凡人,竟也妄想靠近仙君?」冷哼一聲,灰衣人伸出右手,林無夕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強絕的力量給控制住了,再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璜從懷裡飛走。
「不!」林無夕大叫道,同時拚命運轉體內真氣,想要掙脫束縛,可她一個小小的融合期修真者,怎能掙脫天界上仙布下的禁制?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徒勞無功,白白承受禁制的反噬而已。
吐出一口鮮血,林無夕承受的反噬已到了極限,身體連站立都已不穩,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師姐就這樣落入那群來歷不明的所謂上仙手裡,她將體內的所有真氣都運向手中的青玉筆,想要飛過去師姐的身體。
「竟讓還能動?」天上所有的灰衣人都驚訝了,在一位上仙布下的禁制秘法下這個小小的凡人竟然還能動?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是我們小看你了,不能再讓你去打擾仙君大人。」灰衣人結果空中的玉璜,同時手中一道銀光直襲向林無夕丹田,這樣的人類太過可怕,說不定她還真能找上天宮,絕不能再讓仙君看見這個改變了她所有計劃的人。
銀光毫無意外地擊中了被禁制束縛的林無夕,別說林無夕中了灰衣人的禁制,即便她沒中,也絕無可能擋住灰衣人的這一擊。
林無夕只覺丹田一陣劇烈的攪動,裡面彷彿有千萬片鋒利的刀子在高速切割一般,體內存儲的真氣像破了的氣球般爭先恐後地向旁邊溢出,身體再承受不住這樣的負荷,就這樣昏了過去。
看著空中飄走的白衣身影,昏過去之前林無夕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對,絕對要找到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