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閉嘴!如果你們還想要你們的命,最好給我通通閉上那張嘴!」其中一個持槍的男人眼神兇狠地掃過了這這一節車廂的所有人。
尖叫聲瞬間消弭,寂靜充斥著這節車廂。
眾人的目光不斷在這兩個男人的臉和手之間游移,兇狠的面目和閃著寒光的金屬讓乘客的表情變得不安起來。
但是這樣的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另一波更大的躁動隨著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這兩個手持兇器的男人放下那背在身上的高爾夫球袋想要從裡面那些什麼的時候,從車廂的另一頭出現了一個身穿著制服的保安。
他彎腰小心地前進著,手放在了身後的槍柄上,屏住呼吸觀察著這兩個匪徒的動作。
汗從他的髮髻流了下來,他的耳邊充斥著自己劇烈的心跳和那沉重的呼吸聲,不過,這樣的緊張和忐忑並沒有折磨他太久,很快,他等來了時機。
他目光炯炯,一動不動的躲在兩個列車廂之間的隔門處,從他的角度,他可以看見那兩個匪徒的動作,而就在他們同時放下手中的狙擊槍並彎腰擺弄著那個高爾夫球袋時,保安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飛快地拔出槍后,保安瞄準了目標。
但就在他打開保險栓想要射擊的一瞬間,他的胸口綻放開了一朵血花。
『砰』地一聲響起,幾乎同時,他感到一抹劇痛從心臟處傳來,接著,天旋地轉,他的世界變成了一片黑色,永遠的。
目睹這這一切的乘客們再次爆發出了尖叫,女人們嚇得閉上了眼。
「砰、砰、砰……」三聲帶著警告的槍聲響起后,乘客們識相地閉上嘴。
當然,這一次,還是那個之前用兇狠口氣警告過他們的兩個持槍匪徒之一,他是個白人,個子很高大,有著低沉的聲音和一雙暗灰色的眸子。
灰色眸子的男人停止了射擊的舉動,毫不在乎因為他的舉動被嚇得哆嗦的乘客,然後向著走廊的另一頭道:「喲!幹得不錯嘛!」
車廂間的自動門打開,一個身穿著便服的黑人走了過來。
黑人手裡也有一把狙擊槍,他沒有回應同伴的問候,反而走到了玻璃門邊上,此刻鮮血已經從門邊溢了出去,紅色在他的腳下鋪開。
踢了踢腳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保安,黑人男子眼中的寒光更甚了。
他再走了兩步,隨手撿起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屬於保安的手槍。
抬眼,黑人就看見了就坐在邊上的塞勒斯·坎貝爾。
看著他戒備的動作和緊張的神色,黑人的臉上剎時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
那冰藍色的眼眸真是噁心極了!黑人想著的時候身體已經行動了起來,他抬頭將槍柄對準了塞勒斯的額頭狠狠地抽了上去。
「唔……」兩聲悶哼響起后,塞勒斯的額頭湧出了一片鮮血。
血淌下,冰藍色的瞳孔淹沒在了鮮紅之中。
黑人看到這一幕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緊捏著塞勒斯下巴的手也隨之鬆開。
不過,他還是沒有離開。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得看著塞勒斯痛得在地上抽搐著。
「弗格斯!夠了!」其中一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匪徒抓住了黑人的手,他臉上帶著些嚴肅和不贊同。
黑人不滿地拍開了他的手,不過也沒再繼續折磨塞勒斯。
富江蜷縮著身子,眼神卻不斷在這三人之間游移。
看來,那個嚴肅的男人才是那個對里的領頭。
她雖然低著頭,眼睛卻時不時瞟著那兩個高爾夫袋子。她的直覺告訴她,裡面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
所幸,那三個男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離開了富江所在的這一片區域。
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小心地走到了塞勒斯的邊上將他扶了起來。
地鐵上的人很多,而且他們的位子很偏,要不是之前保安的那支槍正好掉落在了門縫邊,塞勒斯的位子旁,她相信,那個黑人不可能會注意到他們。
塞勒斯雖然血流了很多但傷得並不重,富江打開了包拿出了紙巾替他小心地擦拭著。
「閉上眼睛。」富江看著他血紅一片的瞳孔,不由有些反感。
塞勒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乖乖地任富江動作。
忍住內心的噁心感,富江快速地替塞勒斯包紮完了傷口,隨後就再次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看他。
很快,那三個匪徒再次分散了開來,但這一次手中不再僅限拿著手槍。
那不斷閃爍和跳躍著的紅光讓眾人清楚地知道它是什麼。
那是炸彈。
三個匪徒將五個簡易炸彈從袋子里拿了出來,然後,用槍頂著五個乘客的腦袋讓他們自己將它們安在了脖子上。
抽吸和哭泣聲此起彼伏,這個車廂似乎已經置於死神的鐮刀之下,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那麼絕望。
地鐵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但是,列車的門卻沒有打開。
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了富江的心頭,她看著周圍驚慌的人群和遊刃有餘的匪徒,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十分的違和。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劫持地鐵這樣的公共交通能讓他們得到什麼?
錢?命?還是為了追求刺激?
都不像。
如果是為了錢,他們此刻就應該在拉斯維加斯的銀行或者是在這裡的任何一家賭場,如果是為了命,那個叫黑人的弗格斯剛才就不回收手,至於追求刺激一說,她觀察他們的舉動,覺得這一點也基本可以排除。
他們的舉動雖然看上去很散漫卻很有組織力,他們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這些人的主要目標應該並不是這個地鐵中的人,他們這麼做像是為了得到什麼。
他們既沒有收掉這個車上人的通信設備,除了警告他們安靜之外也並沒有別的威脅,甚至,他們不在乎地鐵外疏散的人群和圍著的警察。
他們在等待什麼。
富江想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但她仍然沒有找到關鍵的東西。
如果打開那兩隻高爾夫球袋看看,也許就能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富江如是想到。
當然,這麼想的人不知她一個。
坐在她身邊的卡萊爾目光也一直在那兩個黑色的球袋上流連,他抿著嘴表情很嚴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當他感覺到富江的目光時,他才放柔了眼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富江回了一個笑容,兩人沒有說什麼,但都明白了各自心底的打算。
不管如何,他們得要平安地離開這裡!
富江和卡萊爾之間無聲的交流被塞勒斯和勞埃德看在了眼裡,他們本來坐就在一起。
此刻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勞埃德像是已經習慣了,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了些黯然,而塞勒斯,他原本因為富江的親近而變得柔和的眼神突然變得晦澀起來。
他摸著疼痛的肋骨,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這個原本還因為富江短暫的親近竊喜著的大男孩在她利落離開的下一刻就感覺到了心臟的疼痛。
她總是這樣,總是讓他患得患失。
塞勒斯有時候很恨富江,他覺得,自從他接觸她之後,他就慢慢變得不像是他了。
她讓他迷失,讓他掙扎痛苦,她讓他除了她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任何活下去的意義。
可,每次只要富江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只要她看著他,他又覺得,他活著是有價值的。
塞勒斯的內心一如既往的開始掙扎、扭曲,他時常能夠聽到自己心底的另一個聲音,陰暗的、罪惡的,那是濃郁的黑色。
那也許是另一個自己。
塞勒斯想,另一個壞的自己。對富江充滿占/有欲,恨不得殺了所有人將她佔為己有的瘋狂的自己。
不過,塞勒斯知道什麼是現實,現實是,富江喜歡的人是像貝洛克·泰勒那樣充滿陽光和正氣的男人,那種溫柔而又給人帶來溫暖的男人。
他不能讓她討厭,所以,他一直在剋制、壓制自己。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了塞勒斯的意料。他看著那個毆打過他的黑人再次走到了他們的方向,這一次,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到他的身上,他甚至連眼角都不曾施捨給他。
因為此刻,那個叫弗格斯的黑人眼中只剩下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看著富江,眼中流露出露/骨的欲/望,那種亢奮的神情是男人都看得懂的。
他舔著唇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從位子上拉了起來,然後眼睛死死盯著那張臉。
「哦!看看!看看!多麼漂亮的寶貝!」男人的眼中滿是讚歎,他貪婪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聲音逐漸變得沙啞起來,「要不是剛才在鏡子里看見,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錯過了一個極品!」
「放開她!」
「放開她!」
「放開她!」
塞勒斯、卡萊爾、勞埃德同時喊出了聲,弗格斯卻並沒有在意他們。
那不過是一群小蟲子而已,他並沒有時間分神去料理他們,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弗格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狙擊槍,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掐著她的下巴。
他伸出了紅色的舌頭,捏著富江的臉重重地舔了上去。
他的手蠻橫地橫在她的腰腹間,不斷用力擠壓,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等到他的口水接觸與她的肌膚相接觸,富江感覺到了胃中涌動的酸意。
但,比起噁心和嘔吐生理反感,另外一種從心中溢出的厭惡的情緒更加令她難以忍受。
就在那隻大手從她的腰間爬上去的時候,富江再也忍不住了。
她伸出手反握住了他,黑色的大掌停頓了一秒,就在弗格斯興奮的回望富江時,她狠狠地扭斷了他的小拇指。
同時,原本就藏在右手中的一小截鋼針狠狠地戳進了他的大腿處。
在亞當斯的事情后,她在萊克特醫生的幫忙下學習了些人體外科知識,所以,她很清楚她剛才扎的地方是哪裡。
一一旋股內側動脈。
果然,身上的男人痛呼出聲,但,他沒有反射性地放開她查看傷口。
反而,他憤怒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即使富江劇烈掙扎也沒有從他的怪力中掙脫。
而就在黑人弗格斯的另外兩個同伴被他的驚呼聲吸引過來的時候,另外一道槍聲從那個連接著兩個列車廂的玻璃窗戶中傳來。
弗格斯的兩個同伴瞬間反應躲避,等到槍聲停止后他們戒備地對視了一眼,等到這兩個人持槍準備回擊的時候卻發現,弗格斯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他的身體被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從腹部一直延伸到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