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獨播
說著,殷容鬆開了懷抱,雙手扣著離若的肩膀,格外專註地看著她。「我會一直陪著你。」
如果說當年是她給了自己僅有的支持的話,那麼如今便讓自己來守候她吧。
離若注視著殷容,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一雙眼眸格外的明亮,明亮得讓離若移不開眼。
「好。」撇去了那僅有的一絲顧慮,離若笑著點了點頭。
殷容,我信你!
身著紅裝,殷容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帶著一群人洋洋洒洒地朝著長公主府去。
「哎呀,你看這殷容公子當真是俊俏啊!」
「是啊,長公主可真有眼光。」
一路上,圍觀的人群彼此推搡,彼此談論著,殷容但笑不語,而這時只見人群之中閃現了一抹翠綠色的身影,身形有些熟悉,只是還未等殷容反應過來時誰時,那抹身影已然穿越過眾人,出現到了她的面前,雙臂一張,徑直攔去了她的去路。
殷容勒停了馬,低頭俯視著前面的人,她的出現倒也並不是那麼讓人感到意外。
」你來做什麼?「適才淡淡的笑意悄然泯滅,殷容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人,而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無奈。
」來找你。「蘇雲兒憔悴了許多,她倔強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眸堅定不移地看著馬上的殷容。」我就是不死心!「
」別鬧了,快些回去吧。「殷容無奈地沖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希瞧見了便走上前去要將蘇雲兒拉開,可奈何蘇雲兒潑辣刁蠻,哪裡會這麼容易就順從地離開呢?
」殷容,如果我真的願意做小,你會不會——「
」蘇雲兒!「不等蘇雲兒把話說完,殷容便立刻大聲何止道,」你這說什麼胡話!「好好一個大家閨秀,站在人群之前說要給人做小,這不僅是敗壞自己名聲的事情,更是對她家族的抹黑。
父親與蘇將軍乃是好友,殷容自然不希望兩家會因為她與蘇雲兒只見的糾葛而引起不快。
看著蘇雲兒泫然欲泣但又故作堅強的樣子,殷容終究不忍道,」雲兒,你若願當我妹妹,我便會如往日那般疼你,只是你若不願那你我之間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的瓜葛。「
」殷容哥哥……「蘇雲兒只覺得委屈,她是滿身傲氣,她也不甘心給人當妾,可是她就是捨不得。她以為她放下尊嚴,放下一切就能站在他的身邊,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的絕情?
在殷容的眼裡,蘇雲兒就是一個孩子罷了。當時她帶著下人出城踏青,不知好歹地走了一條小路說是要冒險,未想竟是遇上了歹徒,索性殷容因為要趕回京城而選擇了小路從而遇上了她們,將她們從歹人的手上給救了下來。只是未有想到的是,蘇雲兒就此迷戀上了殷容,只要殷容出現的地方勢必會出現蘇雲兒的影子。
「小希,將蘇小姐帶回蘇府。」見蘇雲兒不動,殷容只得沖著小希大喝道。
小希為難,殷容平日里嫌少會動怒,可是蘇小姐也不是他敢惹的,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還不帶蘇小姐走!」見小希不動,殷容又一次喝道,只是這次說完本是佇立在那兒的人忽的動了動。
「不用了。」蘇雲兒低垂下了頭,無力地嘆了一聲,而後默不作聲地轉過了身,走進了人群之中。
殷容心中一動,但也只是讓小希跟上前去看看,莫要讓她出了什麼事。隨後沖著停在那裡許久的迎親隊伍道,「吉時快到了,大家走快點。」
殷容手握韁繩,雙腿一夾馬肚,朝著公主府去。
「吉時到!」離若依舊是一身紅衣,只是頭戴鳳冠,手握紅燭,樸素的面龐之上如今透著些許微紅。
「殷容,你知道本宮今天起的有多早么?」離若從未想過,嫁娶之事竟會如此繁瑣,天還黑著就被一群嬤嬤給叫了起來,不是囑咐這個便是收拾那個,著實有些麻煩。
「不知道。」行了禮,眾人將她們送入了新房,這長公主成親自然是沒有人敢來鬧新房的,於是離若端坐在銅鏡前,殷容立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幫她拆著頭上的鳳釵。
「哎,疼!」
殷容也沒帶過這些瑣碎的東西,即使已經足夠小心了,可還是難免扯到了離若的髮絲。離若一喊,殷容手一頓,過了良久才敢繼續。
「對了,你還要出去酬謝賓客。」拆去了頭上那些瑣碎的東西,離若只覺得頭一輕,瞬時輕鬆了許多。「你且歇會吧。」扭過了頭,看著殷容正目光灼灼地瞧著自己,離若挑著眉笑道,「盯著我瞧做什麼?」
「好看。」
離若打量著殷容,「過幾日,我也給你打扮打扮。」
「不了,不……」不習慣。
可是想了想,殷容卻還是改口道,」好。「
讓她幫自己打扮,無論如何都會開心吧。
殷容沒有歇息多久便被叫了出去,按照平常的禮數,便是新人酬謝賓客,無非就是說說賀喜然後喝點兒酒罷了。
」殷容公子好福氣。「酒過一巡,殷容有些疲累地坐在一旁,卻是忽地瞧見一隻白玉瓷杯橫在了自己的面前。殷容抬頭看去,卻是見到蘇雲兒眼眶微紅卻依舊帶著笑地站在那兒。
」你……「
」殷容公子不用擔心。「蘇雲兒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過是過來喝杯喜酒罷了。「說著,兀自飲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殷容一愣,這會兒不喝也不行了,於是只得接過了酒杯。仰頭飲下,殷容將空了的酒杯扣在桌上,她本以為蘇雲兒會在說些什麼,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就轉身走了。
留了一道背影,和她認識的蘇雲兒一樣,倔強,堅定。
宴席一直到天黑,殷容酒過三巡早已有些頭昏眼花,最後在眾人的扶持下走向了後院。路上,就瞧見恭叔滿臉醉紅地坐在迴廊里,抱著酒罈子痴痴笑著,這長公主府里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
殷容跌跌撞撞地到了門前,推開了門,旁人想要扶她進去,卻是被她阻攔了下來。
「我一個人,可以的。」說著殷容合上了門,朝裡屋走去。
殷容生怕離若一個人在屋裡會餓著,所以早早就讓人備下了許多點心和瓜果。走過桌邊的時候,殷容順手拾起了一個蘋果,如今她站在那兒,全然沒有適才醉眼惺忪的模樣,離若抬頭看著她,笑道,「怎麼,沒吃飽么?」
「喝了一肚子酒,也沒吃什麼東西。」殷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但隨即便認真道,「對了,我們還沒喝交杯。」
離若扯了扯唇角,隨即努了努嘴,「喏,在那呢。」
燭光下,一對白瓷杯閃著微光,殷容緩步走了過去,清透的白酒自壺中傾倒而出,很快就斟滿了兩個杯子。
「喝了那麼多,還喝的下?」
「喝的下。」殷容點頭,雖然有些暈眩,可是這最後一杯酒她倒是還能喝的下的。
玉臂交疊,離若掩著嘴輕輕將那酒咽了下去,抬起頭來便見到殷容揮手將空了的酒杯丟到了別處,面色潮紅地笑著。
」怎麼?「
殷容搖了搖頭,只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勾著一根緞帶,而緞帶的那一頭……
順著緞帶看去,離若最終把目光定在了殷容的胸口,霎時間也就明白了。於是她看著殷容,富有深意的一笑后,伸手抓過了那緞帶一扯便鬆開了殷容的上領。
燭火搖曳,四隻手彼此交錯,很快便褪下了那有些繁重的禮服。
殷容站在那兒打量著離若,褪去一身紅裝,她平淡素雅,卻依舊有著讓人不能挪開目光的動人。
「殷容。」離若相較殷容要矮一些,所以點著腳尖湊到了她的耳旁,輕聲道,「天色還早,不如……」
說著,離若的手已然順著殷容的衣領摸向了那層平滑的裹胸布。
殷容身子一抖,隨即溫柔地伸出了手,「你真的……」
「怎麼?」離若邊說手邊也沒有停下,「你不願?」
「自然不會不願。」殷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了還是怎麼的,只覺得腦中空洞洞的,好像有些無法思考,就連說話都些不連貫起來。
「殷容。」離若貼著殷容的耳際,輕聲喚道。
殷容只覺得耳畔一陣濕熱,而那輕柔的呼喚蕩漾著好像在召喚著什麼。
站著的人,終究坐到了床上,而系著的床幔也緩緩地被放了下來。
人形交疊,被丟擲在角落裡的白玉瓷杯之中,殘餘的酒堆積到了杯沿,在燭光的映照下化作了一道白斑。
夜深了,吵鬧了許久的人們,終於都安靜了下來,酒醉鬧事的人也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可是,突然的,一陣火光映亮了整個黑夜。
「不好啦!起火啦!」已然沉寂的長公主府里突然又喧嘩了起來。
「快救火!駙馬爺還在裡面!」離若略顯狼狽地從那大火之中跑了出來,眾人剛覺輕鬆,聽得這話又突然緊張了起來。
長公主大婚,府里的人多是喝的有些迷暈,恰逢大火燃起時正是半夜,眾人昏昏沉沉,救火時還有不少人跌跌撞撞而被燙傷,這番情形下,大火足足燒了兩個時辰才被撲滅,而長公主里已然被大火燒的一團糟。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注意到了,在長公主逃出大火之後,並沒有人再從大火里走出來。
「駙馬爺,就這麼沒了?」角落裡,許井小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