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約法三章
尹依依一把拉住李涯的手，柔聲道：「我們走吧！」
李涯點點頭，與尹依依相挽而去，身後空留一干公子目瞪口呆。-www.-
「千萬不要回頭！」尹依依緊緊握著李涯的手，低聲叮囑李涯。
李涯微笑著點頭，步伐愈加輕快，直至身後那些驚詫的目光消失不見，尹依依才驟然鬆開李涯的手，不禁撫撫胸口，輕輕舒了口氣。
李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尹依依的手，笑道：「如何？沒人看了，這戲就不往下演了嗎？」
尹依依看到李涯眼底的戲謔，先是一愣，隨即甩開李涯的手，應道：「既然你看出來這是演戲，那就該有點職業道德，沒人時不用那麼賣力演，倒像是故意想佔便宜。」
李涯佯裝委屈道：「剛才可明明是大小姐你強拉著我，在諸位公子面前演戲的。如今用完了，卻徑直被甩到一邊，想我堂堂齊王府公子，卻落得如此田地，叫我今後如何見人！」
看著李涯悲痛欲絕的模樣，尹依依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少裝了，你此刻心中該是慶幸和得意吧，這麼多人，本小姐選中了你來演戲，該當做榮幸的！」
李涯見戲目穿幫，倒也不以為意，輕輕整了整剛才打鬥時被弄亂的衣襟，凝視尹依依片刻，問道：「為何會選我？」
尹依依應道：「所有的公子中，唯有你最懂我的心思，知道這偌大的皇宮必然無法困住我，邀你在眾人面前演這齣戲，是為了斷了那些人的念想，不再因皇上的賜婚之約讓我陷入感情的漩渦，一舉數得！」
李涯看著尹依依得意洋洋的俏臉，忍不住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也動了心思，讓你更加麻煩？」
尹依依白了李涯一眼，嗔道：「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在你眼中，我根本就不算個女人。若是你都心存歪念，那我真不知道這個皇宮還能相信誰。」
李涯輕輕拍拍尹依依的肩，安慰道：「小妮子有時候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不過在我眼中，似乎還是那個拖著鼻涕的尹二傻。」
尹依依狠狠瞪了李涯一眼，拍拍手，叫道：「既然如此，為防止你面對我日久生情，本小姐要跟你約法三章！」
李涯眼角的餘光掃過尹依依，強忍眼底的笑意，反問道：「約法三章？」
尹依依邊踱步便思考，悠然開口道：「第一章，從今天開始，無論在人前人後，你都要與我配合好，最好讓所有的人都以為我們彼此鍾情於對方。」
李涯笑著應道：「你就不怕讓皇爺爺知道了，硬是將你指婚於我？到時候你怎麼辦？」
尹依依得意地答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第二章，當著皇上的面，我們要裝作彼此厭惡對方，最好是讓皇上以為我們兩個勢不兩立，這樣，皇上也沒有指婚的理由了！」
李涯微微蹙眉，應道：「這可是罪犯欺君，雖然做起來比較困難，但我還是會試試看。」
尹依依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搖著腦袋道：「這最後一章呢，就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向誰也不能透露我們之間的約定！」
李涯點點頭，應道：「這個自然。只是皇爺爺那邊恐怕不好敷衍，一個不小心，怕是會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尹依依看著李涯一臉的認真，問道，「那會怎麼樣？」
李涯輕輕摸摸鼻子，正色道：「皇爺爺龍顏大怒，將你指婚於我！」
尹依依臉色突變，呼天搶地道：「天啊，那太可怕了！」
李涯等著尹依依悲痛欲絕的神情，大為受傷，應道：「難道你對本公子如此不屑？」
尹依依不忍看到李涯受傷的臉，解釋道：「我並不是說嫁給你可怕，而是說皇上要指婚這件事，很是匪夷所思。」
李涯嘴角噙著笑意，應道：「放心好了，本公子的正妃怎麼也該是一位大家閨秀，怎麼看也不會是你這個黃毛丫頭！」
尹依依撇著嘴正想申辯，轉念一想如此甚好，正合她意，便將頭轉向一旁不再出聲。
良久，李涯輕聲問道：「我還沒有問你，今兒這齣戲，到底演給誰看的？」
尹依依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指，應道：「演給所有心存歪念的人看，這宮中，謠言傳的比風都快，自從皇上承諾賜婚之後，我總覺得與幾位公子之間有了些許隔閡，不再似往日那般心無芥蒂。追根索源，這當是皇上當日承諾賜婚若的禍。如何打破這種僵局，我苦思冥想多日，唯有當今之計，才是上上之策。」
李涯凝視著尹依依淡然的臉，沉聲道：「真想不到皇爺爺一番苦心竟然成了你的負擔。」
尹依依抬頭望著李涯，眼中多是詫異，應道：「難道你認為皇上每次的賞賜都是天官賜福嗎？在我看來，多是身不由己的被動接受。就拿這次皇上承諾賜婚，於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應允……」
李涯突然緊握住尹依依的口，低聲喝道：「住口！讓人聽去你這番妄語，不知又該生出何種風波！」
尹依依掙扎著，用手指著被掩住的口，眼中滿是憤怒。
李涯看著尹依依眼中憋出的淚水，自是一驚，趕緊鬆開手，看著連聲咳嗽的尹依依，滿懷愧疚為其輕撫後背。
尹依依回過神來，一把打掉李涯的手，怒聲道：「不用你假慈悲！」
李涯身子一僵，只得佇立在風中對著尹依依的背影徑直發獃。
良久，尹依依終於緩了過來，看到一旁沉默的李涯，別過臉去，不再作聲，抬腿欲走。
李涯一把拉住尹依依，掰著其肩膀將其身子轉過來，凝視著尹依依的雙眸，滿懷歉意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這宮中之事，一個不小心，卻是可以丟了性命。」
尹依依垂著頭，並不應聲。
李涯繼續輕聲道：「我應了你的約法三章，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問問它到底要飄向何方。」
尹依依一愣，心中卻是一動，氣鼓鼓的表情緩和下來，卻依舊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李涯凝視著尹依依遠去的背影，看著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李恪，緩緩搖了搖頭。
李恪亦不相問，隨著李涯的目光盯住尹依依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好奇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