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心照不宣 莫名之請
他頓了住.遣了裴勝下去.見四下無人.方是安心說出這第二件事「這第二件事不是為了其他.而是我父王之事.」
「二位慢談.離殤先行告辭.」沐離殤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禮便要帶著碧荷離去.怕是接下來兩人所談之事不是她宜摻和其中的.
「二小姐.留步.」司徒淵起身攔在她的面前「在下是信得過二位方是尋了二位前來.這其二之事還請二小姐聽過之後再做決定.」
古離亦是起身.扶住她的肩頭「小沐坐下聽二王子說完再走也不遲.」
「既然是兄長開口.離殤自是要與了這個面子在內.」她換換坐下身來.示意碧荷在外間等待與她.
見碧荷退下眾人自未有異議.畢竟碧荷如今的身份只是丫鬟.此間事情不宜說與她聽.
司徒淵這才開了口「恕在下直說.如今父王病重危在旦夕.舉國上下哀悼一片.今日請了兩位前來.便是為了商議父王駕崩后之事.」
沐離殤一愣.聽得他話中之意是似有奪位之想法.如今尋了他們前來只怕是要拉攏陣營.拉攏古家這個龐大的陣營.她依著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古離見他也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便知此事兩難齊全.
「你確定了么.」古離一改往日的嬉笑.沉了眸色「你可是要知曉那人是你的大哥.」
任她是傻子也是聽得懂兩人所談何事.看來楚王當真是命不久矣.篡位之事已是被這兩人抬到了明面之上.等等.聽著古離之話.他似是早已知曉司徒淵的決議.那古家豈不是一開始就將寶壓在了他身上.
竟然涉足王權.古家也真是膽大.司徒淵雖是有情有義之人.可也難保這有情有義之人不會在登上王位之後無情無義起來.別是自食惡果了的好.
司徒淵重重的嘆出一口氣來「想好了.怎能未想好.為了楚國百姓、為了黎民蒼生.我甘願去背負這個包袱來.」他話鋒一轉停了下來「只是有一人我尚且放心不下.」
「何人.」
「皇兄.司徒申.這也是我今日尋了二小姐前來所謂之事.」
聽得此般沐離殤不禁正了神色望向他「若是我能辦到.自盡綿薄之力其上.」
「我想讓二小姐在我父王駕崩前後的半月之內保護王兄不被奸人所害.」
她愣住.明眸微瞪「這……」
「二王子.」古離亦是驚訝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淵.
這場關於保護的談判無疾而終.並不是她不願.而是古離百般阻撓.沐離殤自是理解自家兄長這般是為了何.對於其他人來說只是知曉她在婁國南城爆炸事件中負傷.但對於古家人而言.怎能不知那之後經歷了何.自是不願叫她再去冒險了來.
已走出二王子的偏殿許久遠.古離還在憤憤不平的吵著.
「小沐你放心.兄長是不會講你推到那般危險的境地去的.」有了婁國的那一次教訓已是夠了.他無力再承受第二次.無力再見著自家妹子受那般的苦楚.想著她自黃金鄉出來后遍體鱗傷的情景.他便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大哥.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四下張望著.頗是不解的皺皺眉頭「碧荷去哪裡.不是說了叫她在這裡等的么.」
「許是回了古家也尤未可知.不若先回去看看再說.」
沐離殤沉了眸色「不可能.碧荷不是那般之人.她定是在遭了何不策.不然不會丟下我先行的.」
「二位.」兩人身後響起一陣兵戎聲.四周猛的湧出一批侍衛來將兩人團團圍住.刀劍相向「二位隨我們前來吧.」
古離眸色一沉.手緩緩摸上腰間的軟劍「裴勇、裴勝兩位將軍你們這是何意.」
裴勇眼色一厲「少莊主.末將勸您還是乖乖的隨我們前來.不然…」他啪啪兩聲拍了拍手.自下方壓上一抹碧色的身影「你看這是誰.」
「你抓了碧荷.」沐離殤嗖的抽出懷間的青龍寶劍橫在胸前.大有拼的你死我活之意.
裴勝手中的刀劍抵在昏過去的碧荷脖頸間「少莊主.二小姐你若是想讓你們的婢女活命.就乖乖的隨末將前來.」
她放下手中的刀劍.手撫在古離的手掌上止了他拔劍的動作.
「裴勝將軍最好放下你手中的劍.不然我不保證這件事.事後會不會對你下手.」
「二小姐你這是在威脅在下么.」
沐離殤眯起眸子.手下的青龍寶劍猛的丟出.在半空中迴環而去猛的割斷裴勝手中的刀劍.擦過他的面頰轉回到她的手中.
「是不是威脅你自己清楚.」
啪嗒清脆的響聲傳來.半截斷劍掉在地面上.驚的裴勝瞪大雙目說不出話來.
她收了青龍寶劍.放鬆警惕.微笑著看向裴勝、裴勇「兩位將軍.前方帶路.」
裴勇自裴勝那處接過昏過去的碧荷.由著幾個宮人送下去看管休息.自己則是向著兩旁讓開身子示意兩人先行.
裴勝則是在前引了路來.帶著兩人向著皇宮中最為偏僻之地而去.沐離殤細細打量著兩側所見的建築.越是向內走去越是見著那建築模樣似後宮中的建築.莫不是要見他們的人不是二王子.而另有其人.
可裴勇、裴勝不是二王子身邊的人么.她卻是忘了裴勇、裴勝不單是二王子身邊之人.亦是楚王身邊之人.
出宮冷宮之中.楚王負手而立在冷宮正殿之中.面對一人半高的佛像不住的嘆出氣來.裴勇、裴勝將著兩人送進正殿之內和上門守在外間.
沐離殤與古離相視一眼.並未急著說話.而是四下打量起這裡來.也是不知是否各國商議好一般.冷宮建制模樣大體相同.齊國冷宮與著楚國冷宮竟無半分差別.
半晌楚王方是有了動作.身子緩步上前.捻了一炷香點燃燒在佛像之前.虔誠的祭拜起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好.
「上來上柱香吧.就當是為了我.為了大楚江山.」楚王司徒空轉過身來看向兩人.他的手中是未燃盡的半柱香.
這……
沐離殤詫異著楚王的神色.明明紅潤的很.絲毫未有病態之意.怎的二王子司徒淵硬是說他行將就木.
上過香.楚王司徒空笑盈盈的喚著兩人坐下.昏花的眼眸中閃動著絲絲光澤.
「將二位這般請來也是實屬無奈.本王有重要的事想要求了二位.還望二位能答應.全當是為了楚國百姓.不…」他話說了一半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古離身上「全當是為了一個父親.」
古離微微點著頭.一個父親的心情他往日雖不懂.卻在見了父親對小沐的用心后全部瞭然.楚王雖未說何事.他卻也能理解上半分.
見他點頭.楚王司徒空這才安下心.笑意盈盈的拍著古離的肩頭「安心了.大可安心了.」
「不知楚王所託何事.」
「未有其他.是關於太子司徒申之事.」
司徒申.弱她記得無錯.方才二王子所託之事亦是關於太子司徒申之事.楚王與著二王子怪異的舉動真真叫人看不明白.沐離殤沉了心思.耐心的等著他開口言說.
「我想讓古家保護太子司徒申.自今日起一直到本王駕崩之時.」
古離看了眼身旁的沐離殤.眼珠在眼眶內轉了幾轉「王上身體康將現在說這事為時尚早.」
司徒空擺著手.練練搖頭「不早了.不早了.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知道.怕是挺不了多久了.」說吧還是象徵性的乾咳起來.似怕兩人不信一般「咳咳.本王的大限將至.只怕不久便要撒手人寰.」
「怎會.您的身子硬朗的很.看著模樣也只是稍感風寒.不日便能痊癒.」
司徒空看也一眼沐離殤.欣慰的笑著「小丫頭嘴就是甜.若是本王記得不錯的話當日護送長念來楚國的眾人中便是有你吧.」
「正是區區在下.」
「既然是你本王也是放心了.」他這般說著.面上也是掛著安心的笑意.似是真的放心下來一般「想您們也是知曉.眼下的楚國也是岌岌可危.北有齊國虎視眈眈.南有婁國騷動不安.如今已是拿下趙國的半壁城池.眼見著便要吞併了趙國全部.」
司徒空嘆出一口氣來「想你們心中定是在想為何本王不出兵.若是本王出兵.定會有四方諸國響應.婁趙戰.婁國必敗.甚至可以吞併婁國大半.並一舉殲滅婁國.」
古離與著沐離殤兩人笑而不語.原是楚王也是知曉這般道理.他們只曉得楚王是安逸的久了.不願出兵罷了.
正說著司徒空起身走向一人半高的佛像之後.拿出一個四方錦盒來.又是自脖頸間解下鑰匙.打開錦盒來.內里是半卷竹簡.
「這是.」
他嘆著氣.緩緩的走回桌案前.將錦盒中的半卷竹簡取出.放在兩人面前橫鋪展開來「這便是本王不能出兵.或是不願出兵的原因.」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