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馴馬場上 出盡風頭
三、二、一...
撲通一聲,跑在先前的棕色駿馬前腿猛的跪在地上,再也抬不起來。君落塵坐在馬上險些跌落下來,馴馬場四周的侍衛見狀忙是要衝上來,他比了個禁制上前的手勢。手中拉著韁繩,腳下死死的夾住馬肚子,試圖將它拉起來。卻是無奈,怎的努力半跪在地上的駿馬也是站不起來分毫。
沐離殤心中偷笑,面上卻嚴肅的很,緩緩的駕著老馬路過他的身旁停了下來「吁——」
「哎呀,王上您這是怎的了,有沒有摔壞什麼的,來、來、來,臣妾扶著您起來。」說著說著她也是憋不住樂,忙是轉過頭去。這是他自找的,有拿著賽馬找她難堪的本事,就別怕著她小小的回擊。
君落塵抬頭瞥了她一眼,蹙眉。
他不答話,她便是裝起了糊塗來「哎呀,臣妾怎的忘了,我們是在賽馬啊,怎麼辦啊...」沐離殤指了指近在眼前的終點,近到只要再走兩三步來便能到達「怎麼辦,既然王上有意讓著臣妾贏,聖意不可違,那,臣妾先行一步。」
說罷,拽著手下的韁繩,身下的老馬慢慢前行緩緩邁過前方的紅線。馴馬場周圍之人皆是呆愣愣的望著沐離殤穿過終點處的紅線。
丟下身後的老馬,快步走到君落塵身旁,手指曲起在馬脖頸的穴位處按了下去,半跪在地上的棕色駿馬猛的站了起來。
「你...」
「多謝王上相讓,既然比試結束臣妾先行告退。」語罷丟下馴馬場大眼瞪小眼的眾人,離去的坦坦蕩蕩,似是方才的一切皆未發生過,那倒在地上不起的賽馬與著自己無關一般。
「王上,姐姐的馬術果真厲害,夢憐欽佩不已。」第二夢憐步履輕盈的走向君落塵。
「若是記得不錯的話,憐兒也是軍人世家出身,騎射應也是不輸於王后,不若你也來試試。」未等她回話,君落塵已是自作主張的命人牽了馬出來「為西宮娘娘備下一匹好馬。」
不肖片刻,馬監遷出一匹馬來,不似沐離殤所騎的老馬連站也站不穩,如著君落塵胯下之馬一般,棕黑色的皮膚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好馬,好一匹烈馬。第二夢憐的眸子亮了亮,唇角勾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瞬間又是收了回來。她伸手扶了扶面前馬的鬃毛,那馬聽話的乖順起來,好馬,不但是一匹烈馬,還是一匹通人性的烈馬。
第二夢憐對著君落塵福了福身子,翻身上馬動作瀟洒到一氣呵成「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騎在馬上的第二夢憐,骨子中不覺的透出一股傲氣來。君落塵恍然,才是想起她是這將門出身,家族三代為將,勞苦功高,身上自是傲氣天成。這般的傲氣不似沐離殤身上的柔和之氣,果然他還是不喜的很。
「王上?」第二夢憐騎了馬在他身旁轉了幾轉,試圖喚回失神之人「王上?」
回過神來,他也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三代為將勞苦功高,只怕是要功高蓋主。面上平和的很,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憐兒,可是見著前方的靶子,便以此為終點。」
「諾。」
馬蹄聲響在馴馬場中響起,雪梅在場外看著自家娘娘,無論何時自家娘娘都是這般的優秀,區區賽馬還是能輸於王後娘娘不成。
馬背之上,第二夢憐望著前面一馬當先的君落塵,餘光掃視著周圍之人,眾人的目光皆是背著他吸引而去,便是抖了個心眼,緊緊抓住韁繩的手緩緩鬆了開。
胯下的棕黑色的駿馬失了控制,馬身不停的搖晃著,飛快的向著場外衝出。
「啊,不好了,西宮娘娘的馬受驚了!」
整個馴馬場亂了起來。第二夢憐假裝烈馬失控,腳下死死的夾住馬肚子防止被甩出去,暗中卻是使了力氣,棕黑色的馬腹部痛的難受,身子不停的顛簸起來,試圖將馬上之人顛下去。
「吁,駕!」君落塵蹙眉,調轉馬頭向著第二夢憐的方向而去,卻為時已晚,馬上之人已被顛下馬背,鵝黃色的騎術裝上染上血跡斑斑。
「憐兒!傳太醫,擺駕西宮!」
西宮中,大大小小的宮人圍了里三圈外三圈。君落塵便是一路騎著馬抱著第二夢憐回答宮中。到底有多久他未這般的抱過自己了,恐是她也說不清楚,這個懷抱明明溫暖的叫人捨不得離開,卻不獨獨屬於她一人。
太醫院太醫程未華查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額頭上汗珠已是密布,戰戰兢兢的回著話「回,王上。西宮娘娘的身子並未大礙,也沒有內傷的跡象,只是手臂上的傷有些傷及筋骨,一時半刻只怕不能輕易動彈。」
「王上。」第二夢憐忽然鑽進他的懷中,揚起的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王上,都是憐兒不是,如今傷了手臂還怎的參加後日的琴斗比試,還望王上降罪。」
「無妨,你養好身子便是,其餘的事情不必擔心。」
「可是琴斗之事...」
琴斗么...沒了第二夢憐不是還有著沐離殤「蒲青,宣旨。」
「諾。」
大太監蒲青領了命,馬不停蹄的向著昭陽正院額而去,最近似乎總是去著昭陽正院,不單如此就連那日宣旨過後,王上已是將全部的奏章搬到昭陽正院去,儼然那裡已是成了日常處理政務之地。
「昭陽正院王后沐離殤接旨。」
「沐離殤接旨,公公但說。」她微微福了福身子,並未跪下,是他於了她這般的大權,不用便是浪費了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定於後日午時的琴斗比試,改為王後娘娘代勞。王上特命老奴前來頒旨。」
琴斗臨時換人,這倒不是君落塵一向說一不二的性格「敢問公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唉!」蒲青忽然搖了搖頭「還不是西宮娘娘的事,上午您走後她與著王上賽馬,怎知那馬太烈將娘娘自馬背上顛下,這不傷了手臂上的筋脈,太醫叫著靜養一段時日。」
原來是這般,沐離殤冷笑,第二夢憐是何許人也,將門之後自小閱馬無數,區區一匹烈馬傷的了她。怕是內里又有著怎般的陰謀「沐離殤接旨,定不辱使命。」